第95章 再次進京
也就大半天的功夫,這是第二個死在我面前的人了。
這兩個人死的都如此慘烈,而且他們的身上,都有那塊假的陰魚玉佩。
我看著手裡這塊帶血的玉佩,陽光照在玉佩上,血液正在漸漸地乾涸。
玉佩是黑色的,紅色的血液染在上面,也變成了黑色。
其實說實話,這塊玉佩的做工很是精細,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在奉天的南韓書店裡,這樣的玉佩有整整一袋子。我甚至都不會懷疑這是假的。
眼下,這塊玉佩,居然成了通往地獄的死亡通行證。
回想起之前在我身上發生的種種,不由得心有餘悸。
我下意識地在胸前摸了摸。
現在,另外一半的玉佩就掛在我的脖子上,江湖傳聞,雙魚玉佩合璧,便是無價之寶。
所以我的脖子上掛的,並非財富,更是一個定時炸彈。
我心情沉重,上車離開。
長春到京城,一千多公里,我們開了一天一夜才到。
進京之後,我們都已經人困馬乏。
期間給白明樓打了幾個電話,仍舊是接不通。
直覺告訴我,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我和韓萌萌商量,現在白家的狀況不明,先不要急著回去。
於是我們趁著傍晚的朦朧,回到了之前住的四合院。
這麼多天沒回來,院子裡一切沒變,但多了很多塵土。
我們幾個大老爺們,看著眼前的一切,束手無策。
不由得想起來上次我們住進四合院,有王小跳和三姐。
兩個女人輕而易舉地就能把院子和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現在她們不在,我不由得心生難過。
雖然我知道,既然她們在九爺手裡,應該沒什麼危險。
至少九爺這樣的江湖老大,不至於虐待兩個柔弱女子。
但一天見不到她們,心裡就一天踏實不下來。
我們幾個大男人笨手笨腳的收拾了房間韓萌萌出去買了點吃的。
晚飯之後,把白小雪安置在最中間的房間,我住在隔壁。
劉鵬不肯進屋睡覺,找了一把躺椅,就擺在白小雪房間的門口,懷裡抱著鐵鍬,就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夜很快來了,世界的喧囂落入塵埃。
月光蠟黃,透過灰塵蒙蔽下的窗子玻璃照到我的半張臉上。
我莫名地拿起手機,打開相機,調轉攝像頭,看到屏幕里自己的那張臉半明半暗。
多年來的往事,在這安靜的夜裡,一下子湧上心頭。
被砍斷手腳,挖眼割舌的我爹,裝在一個髒兮兮的罈子里。
罈子里的血水腥臭難聞,蛆蟲涌動。
我娘掐著我爹的脖子,說:「白勝利,你一世體面,臨死,我不能看你遭這份兒罪,我親手送你去,從此大路朝天,你別怕,我在後面跟著。」
隨著我娘的手指掐得越來越緊,我看到我爹的臉,在強烈的窒息下由紅變紫。
我看到他那雙被挖去眼珠的眼窩,空洞深邃。
很快,他斷氣了。可嘴角,卻帶著笑。
那年我七歲,這一幕就此刻在我的骨頭上,我的腦海里,我永遠不能忘記。
我又想到了三姐,那天晚上我看中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脖子上的金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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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每周都去藝苑歌舞廳喝酒,我便提前半個月,應聘成為藝苑歌舞廳的服務生。
那天晚上,他又來了,我假裝毛手毛腳地把一杯啤酒撒在他的身上。
接著用毛巾幫他擦拭衣服的瞬間,嘴裡一邊道歉說對不起,一邊順手摘了他脖子上的鏈子。
可就在我準備把事先準備好的假鏈子掛回他的脖子上的時候,卻被對面的一個男人發現,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們對我拳打腳踢,那個男人把我的手腕按在桌子上,要用刀剁掉我的手。
就當我幾乎絕望的時候,是三姐衝上來,用啤酒瓶子,給那個男人的腦袋開了瓢。
於是,我一個人挨打,變成了兩個人挨打。
要不是歌舞廳忽然起火,可能我和三姐會被他們打死。
火燒得很快,那些人沒心思再打我們,紛紛逃竄。
三姐拖著滿身傷痕的身子,又把我從火海中救了出來。
為了保護我,被困在火海中,最終,失去了光明。
……
想到這些,我不禁心潮澎湃,眼圈濕潤。
我睡不著了,緩緩地坐起身。
聽到院子裡,白小雪的房間門口傳來劉鵬響亮的鼾聲。
我沒開燈,輕手輕腳地換了衣服,打開後窗,縱身一躍,離開了四合院。
外面的夜色正好,我身輕如燕地在胡同和大街上穿行。
最後,我趁著一輛夜班的計程車在街邊停靠,接走了一個酒醉的年輕女子的機會。悄悄地伏在了計程車頂,搭了個便車。
趁著計程車等紅綠燈的機會,我悄無聲息地從車頂滑了下來,一閃身躲進黑暗中。
前面不遠,有一處宅邸,是白明樓的住所,我之前來過。
京城寸土寸金,能在這裡有這麼一處宅邸,足見白明樓的實力。
在長春的時候,我曾給白明樓打了幾次電話,我聽到電話里傳出奇怪的聲音。所以我知道,白明樓多半是出事了。
晚上睡前,我跟韓萌萌商量決定,等天亮了,韓萌萌發動他在京城的關係,查一查白明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睡不著的我,打算先來探路。
白明樓宅邸的院牆很高,足有三米多。
院門緊鎖著,我清楚地記得,裡面還養了兩條兇惡的藏獒。
雖然我上次來的時候,看到這兩隻藏獒都關在院子裡靠近大門的鐵籠子裡。
但我不確定天黑之後,它們會不會被放出來。
我的手藝對付兩三個安保應該問題不大,但對付兩條狗卻很難。
因為藏獒實在是太兇猛,二來他們會叫,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所以,我決定走側門。
這一帶的綠化做得不錯,整個莊園被大大小小的樹木包圍。
上次來的時候,出於職業習慣,我對目光所及之處都做了觀察。
我記得宅院的西側,有一株老梨樹。
樹冠很粗,想必年頭不少了。幾根枝椏已經探到了牆外。
我貼在牆根,側耳細聽,用我敏銳的聽覺探索園內的動靜。
我隱約地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聲音不大,聽起來並不是京城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