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破虛之前
時間一晃，便是三年過去了，又到了寒冬臘月。
「呼……」
「吼……」
寒風呼嘯刮過，猶如荒野之中的野獸嘶吼，鵝毛般的大雪鋪滿了天幕，整個世界都覆蓋了一層雪白之色。
劍谷一座涼亭之內，楊易和李青蓮相依而坐，兩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大雪中那道瘦小的身影，冰天雪地之中，一個三四歲的小傢伙小臉凍得通紅，雙臂前伸，雙腳立如彎弓扎在積雪之中。
「大哥，岳兒才三歲，這麼早就讓他修煉武功會不會有些太早了？畢竟他的根骨都還沒有長成，這樣子練下去會不會在體內留下暗傷？」李青蓮望著大雪中的小傢伙，一臉擔憂之色地問道。
楊易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寬慰道：「你放心吧，這是我特意從青山那裡要來的築基之法，可以鍛鍊岳兒的身體柔韌性，加速他筋骨的增長速度，這種築基之法越是早修煉，身體韌性就越好，筋骨也越強，對他之後練習內家拳好處越大。」
李青蓮白了他一眼：「你呀，都是至強者了，就不會給咱們兒子創造出來一門修煉功法嗎？這幾年光見你給劍宗一脈創造功法了。」
「呵呵，單論築基之法，恐怕我也創造不出比內家拳一脈更合適的了，青山現如今已經是洞虛強者，讓他做岳兒的師父，我也放心，即便日後我破碎虛空而去，有形意門、洪天城做靠山，還有金色龍龜和六耳鑽地鼠守護劍谷，再加上我給你留的幾個後手，足夠護得你和岳兒周全。」
李青蓮俏臉一白，儘管在三年多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沒當日子過去一天，她的心裡就失落一分，距離楊易破碎虛空的日子越來越近，甚至就連她這個先天境界的武者都感覺到楊易一舉一動可以帶動周圍的空間震盪扭曲。
正當兩人說話的時候，谷外一道身影飛掠而至。
「師父，師母。」聶天元來到兩人面前拱手而立。
楊易笑了笑：「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天神宮和形意門那邊都已經通知了，不過裴宮主正在閉關，青山老弟倒是答應回親自過來觀看師父破碎虛空。」
說到這裡，聶天元有些猶豫地問道：「師父，你破碎虛空乃是九州大地兩千多年來的一大盛事，為何不邀請其他武者和勢力過來參觀，反而只邀請了裴三和滕青山他們呢？」
楊易笑看著自己已經是虛境強者的徒弟，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有緣罷了。」
正月初一。
天還未亮之時，所有的洪天城弟子蜂擁著走出洪天城，聚集在劍谷之外，而在劍谷內，尤石金、鄒天長、聶天元等一眾洪天城長老以上的強者和滕青山、李珺等幾個被邀請前來觀禮的人都聚集在一個籬笆圍成的庭院裡，靜候著數丈外那座普普通通的木門開啟。
吱呀！
木門被推開，楊易一手握著李青蓮的玉手，一手抱著自己的兒子楊岳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在眾人的注視下，楊易淡淡一笑：「諸位，久等了。」
「恭送師父破碎虛空！」
站在最前面的聶天元雙目一紅，突然跪倒在地，尤石金和鄒天長以及一干洪天城的長老也面現複雜之色，齊齊抱拳向楊易道：「恭送楊老祖破碎虛空！」
楊易點點頭，心裡有些感慨，看向聶天元，笑道：「天元，劍宗一脈和你師父、師弟以後就托你照顧了，你可別讓我失望。」
「放心吧，師父。」聶天元鄭重地點了點頭。
楊易滿意地笑了笑，聶天元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對於這個弟子的心性，他還是十分清楚和信任。
「尤大哥、鄒大哥，我的兵器、至強戰甲就留給你們你們保管了。」楊易又看向尤石金和鄒天長兩人，雖然他和這兩人並沒有太過於深厚的情誼，但不可否認的是洪天城給他提供了巨量的修煉資源，在他被青湖島追殺的時候給他和劍宗一脈提供了棲身之所，這份恩情也不輕。
尤石金和鄒天長兩人互視一眼後，齊齊點了點頭。
「青山……」
楊易看著滕青山，沉吟了一下道：「其實我也……唉，算了！」
自嘲地一笑後，楊易繼續道：「當初岳兒拜你為師，我也未曾準備拜師之禮，這是我平時關於生死之道和陰陽之道的一些領悟，希望可以對你領悟生死輪迴之道有些幫助。」
看著楊易遞過來的一本簿冊，滕青山有些吃驚，這樣的一本秘籍對他而言甚至比一本神級秘典還要重要。
「楊前輩，這……太貴重了！」
「你早晚會成為至強者，這些領悟對你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楊易擺了擺手，沉吟了一會兒又說道：「裴三這一次閉關未必能突破到至強者境界，若真是如此，他想要邁出這最後一步恐怕也只有一條途徑了。」
滕青山心裡一沉，猛地攥了一下手中的簿冊，他自然明白楊易的意思，一旦裴三無法踏出最後一步，那必然會像秦十七那般找一個旗鼓相當或者稍勝一籌的對手一戰，在生死存亡之際激發出體內的潛力，但那個時候楊易已經破碎虛空，普天之下更夠成為裴三對手的也只有他滕青山了。
一想到裴三的恐怖實力，滕青山心中就閃過一絲陰霾。
「哈哈哈……沒想到最了解我的還是你楊易！」
伴隨著一聲雷鳴，裴三乘坐著雷電神鷹飛臨劍谷上空，楊易抬頭一笑：「看來裴宮主心結未解啊！」
呼！
身著淡黃色長袍的裴三一躍而下，落在楊易面前，雙目猶如鷹隼一般死死地盯著楊易，良久之後方才道：「初時我以為我的心結只是摩尼寺，但摩尼寺覆滅，我閉關之後才發現你楊易不知何時已經成了我最大的心結，我之一生不弱於人，便是滕青山也可以穩穩地壓他一頭，但直到遇見你之後我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如此說來，你我終究要做過一場？」楊易溫言淺笑，一副平淡不驚的樣子。
「便是死了也值！」
裴三說完，雙目對上楊易，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