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要殺人,你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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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貴萬萬沒想到,窩囊廢九皇子這一聲令下,便是趙氏三族人頭落地。

  看到眼裡泛起狠色的錦衣衛,一陣天旋地轉的趙貴,驚恐萬狀之下,正欲撲到永康腳下求饒。

  此時,兩把冰涼的繡春刀,已經一左一右,架在他肉褶堆積的脖子上。

  「九皇子饒命,殿下饒命,草民也是身不由己啊,草民只是一時糊塗,草民願為抗擊外敵,願為失地災民捐出全部家財,只求九皇子殿下法外開恩啊!」

  慫了,徹底慫了。

  自持有朝中重臣罩著的趙家主,這就徹底慫了。

  永康面色坦然,權當沒聽到,坐進車裡把手一擺,駕車的侍衛就調轉馬頭,向下一家開拔。

  圍觀百姓,呼啦啦一下,潮水一樣讓出一條道來。

  趙貴殺豬般的慘叫聲,在永康耳邊漸漸遠去。

  快到第二家城南泰豐糧行東家,錢家勝的宅子的時候,永康瞥了車窗外神色緊張的張庸一眼,笑道:「怕了?還是覺得本殿太過窩囊了?」

  窩囊?

  這等條條在理,句句剜心,殺伐如此決斷之手段,能和窩囊沾邊?

  張用哪敢托大,苦笑道:「下官,下官只是覺得,這四大糧商本不算什麼,但他們之所以串通起來,共同牴觸九殿下的請茶,必是有人從中作梗使絆,殿下憤慨之下如此一來,氣是出了,但由此,也中了背後謀劃之人的圈套!」

  「不錯,算是有人站在本殿這邊看事了!」戶部左侍郎張庸的話,永康頗為滿意。

  張庸苦笑,箇中滋味自己明白。

  有人視自己為眼中釘,想藉此差事辦砸,逼自己提前告老還鄉。

  同時,又能讓九皇子永康落個籌糧不力的罪名,藉此殺下九皇子人頭。

  明知籌糧千難萬難,國庫無銀,民間無糧,但九皇子永康還是高調行事,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把目光盯向四大糧商這裡。

  這下,糧是近在眼前。

  但動搖的,卻是一些朝臣的資本根基,打破的,卻是他們在朝堂之外的金湯利益。

  加上之前自己曾叫嚷著要投筆從戎,這才大昌皇帝又派差事輔助九皇子籌糧,這已經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是九皇子的人了,這個已經洗都洗不掉了。

  這等於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只有硬著頭皮,跟九皇子一條道走到黑了。

  這下,九皇子一改窩囊之廢,對作奸犯科的糧商狠下殺手,他張庸不得不打好這個下手。

  「殿下,這麼一來,怕是那背後之人預料不及啊!」

  張庸把瘦骨嶙峋的胸膛,努力地挺了挺,湊近車窗說話。

  車內永康,嘴角擰起一笑。

  心道:猝不及防也好,預料不到也罷!都不是小爺現在考慮的事情。小爺現在就是需要一把最鋒利的刀,斬斷出征路上所有的牽絆之物。

  「哼!」

  永康對著車窗,突然冷哼一聲,又道:「朝堂上的勾心鬥角,本殿沒功夫和他們慢慢磨,誰擋著本殿籌糧的道,本殿就砍了誰,以殺破萬法,本殿心裡,愁的是雁門關外那三十萬北涼鐵騎,愁的是我大昌疆域的完整,愁的是父皇夜不能寐的焦慮,愁的是我大昌駐軍翹首以盼的糧草,難道要本殿放著這些而不顧,還要看他們的臉色繼續窩囊下去?」

  說完,永康在車裡輕輕一跺腳,趕車的侍衛,馬上揚起一鞭,車駕向前疾馳,頓時把張庸拉下一大截來。

  張庸一怔,愣愣地看著車駕,直覺九皇子還是太衝動了些,要是一個「殺」字能解決問題,武將出生的當今皇上,豈不是早就解決了諸多麻煩!

  暫且不管張庸如何是想?車駕已經到了城南錢家大宅門口。

  京都地面,各路勢力眼線不少。

  方才趙家的下場,顯然,早有人把這場變故,業已傳到了錢家。

  錢家大宅門外,家主錢家勝率眾,已經在那裡候著了。

  錢家勝身邊,氣度不凡的大理寺丞周良雲,正站在錢家勝旁邊遠遠悵惘著。

  看著九皇子永康的車駕,遠遠揚起塵土而來,被風吹過的揚塵中,似乎還帶著殺氣濃烈的血腥味。

  錢家勝有些害怕,緊張地望向身邊的大理寺丞:「周大人,真的無礙?剛剛傳來的消息,您也聽到了,那趙家可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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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良雲輕蔑地瞥了臉色慘白的錢家勝一眼,冷哼道:「本官在,你怕什麼?既然你執意上交一半家財,求本官庇護,本官自然能在九皇子手上保你無恙,即便是本官的面子不給,李輔國的面子,九皇子他敢不給麼?」

  此言一出,錢家勝心中稍安。

  若是能逃過此劫,少一半家財算什麼?往後還可以慢慢積攢的麼。

  這要是人沒了,既就是留下萬貫家財,又有何用?

  思忖之時,永康已經到了近前。

  「禮數足一些,態度拿出來,莫給九皇子抓住任何口實!」

  周良雲低聲說完,率先對著永康躬身拜下,道「微臣見過九殿下!」

  「草民錢家勝,攜錢氏上下,參見九皇子殿下!」

  娘的,看來,還有這大理寺丞周良雲的份。

  好啊!上次放過你父子一馬,今天,看你這老鱉孫給小爺我唱哪一出?

  「呃!」

  永康目光,投在大理寺丞身上,淡淡道:「周大人今天是寫帖,還是吃席?」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這上次周家父子,為了請罪,賤兮兮地在仁和府忙活了半天。

  這下,居然讓永康拿這事來調侃。

  周良雲面上一紅,立刻道:「回稟九殿下,微臣與錢家乃是故交,今日恰好,路過城南在錢家喝盞茶而已!」

  「好巧!」

  永康嘴角一擰,半眯著眼說道:「錢家主不是說親自去了外地分號查帳,怎麼,你周大人路過口渴,這錢家主是長了翅膀,從外地飛了回來給你烹茶?」

  「這……」

  大理寺丞周良雲,一時語塞。

  「或是說,還是你周大人路過城南來喝茶,故錢家主才放了本殿的鴿子?」

  「咳咳!」

  周良雲乾咳一聲,訕笑道:「這,或許是個誤會,九殿下身份何其尊貴,不必和一商賈計較過多,若是九殿下面子被拂,那好辦,錢家主,還不快快給九殿下賠個不是?」

  錢家勝聞言,急忙跪地,抱起雙拳,輕聲說道:「九皇子殿下,請恕草民無禮,草民也是無心之舉呀!」

  娘的,你真以為你有多大的面子?

  還敢替這些無良奸商擋事,今天,小爺我就先駁駁你的面子。

  你們二人,還一唱一和,給小爺我唱起堂會來了?

  永康一樂,笑道:「不錯,真不錯,待會本殿砍起頭來,讓他們別用鈍刀,給個爽快也是必要的嘛!」

  這時,周良雲面色大駭,驚道:「九殿下此話何意?」

  「你身為大理寺丞,正二品官銜,身為朝官,緣何與一名糧商人從事過密?」

  永康嘴角一擰,根本沒打算聽周良雲的斡旋,目光冷冷向公羊毅一瞥。

  公羊毅面上微抽,一隻手搭在腰間佩刀的刀柄,向身邊兩名千戶說道:「去,搜一搜咱們的周大人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該帶的物件!」

  「遵命!」

  左右兩名千戶,得令後,就躍上前去。

  見到兩名錦衣衛包抄過來,大理寺丞周良雲慌了,怒道:「本官乃是文淵閣大學士夏閣老的門生,你們膽敢對本官無禮?」

  「哧!」

  公羊毅嗤鼻一聲,面色陰冷,說道:「本侍衛早就想對你不敬了,周大人仗著夏閣老又如何?本侍衛身後,是九殿下!」

  公羊毅還是低調了點,沒把大昌皇帝給抬出來。

  也許,他得了那匹伊犁良駒,已經知道就得為九皇子永康賣命。

  「九殿下又能如何!九殿下便能隻手遮天、目無法紀,不把本官這個大理寺丞放在眼裡,若是惹怒了夏閣老,九殿下也要慎重才行!」

  「要知道,夏閣老和李輔國,那是內閣肱骨!」

  說完,周良雲又補了一句。

  永康樂了,好啊!

  還有什麼?一起說出來,小爺我就是要看看你們這個圈裡都是些什麼鬼?

  驚怒急了的周良雲,顯然失去了理智,當著永康和無數百姓的面,把這話給說出了口。

  毒從口入,禍從口出。

  沒錯,就連大理寺丞周良雲,話一出口,自己心裡怵然一驚,業已意識到,自己這下,是闖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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