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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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寒一腳踹在陳大年的肚皮上。

  一米八幾的中年男人。

  硬生生的被張寒,踹進了屋裡。

  屁股著地,摔得十分狼狽。

  「張寒。」

  陳知瑾看到這一幕。

  既感動,又害怕。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肘。

  那裡還有陳大年皮帶留下的傷痕。

  她感動的是。

  張寒居然回來了。

  害怕的是。

  她無比熟悉自己父親的脾氣。

  平日裡自己直視她。

  都有可能被責罵。

  敢反抗忤逆。

  哪怕一句話。

  都有可能被陳大年一頓打。

  而現在。

  張寒居然突然出現。

  一腳踢翻了她。

  「張寒你走吧。」

  陳知瑾上前,想要把張寒推出去。

  避免事態升級。

  也避免陳大年。

  借著酒勁對張寒動手。

  可縱然她勇敢。

  陳大年卻已經上前一步。

  一把抓住了陳知瑾的手腕。

  「小浪蹄子,跟你那個滿嘴謊話的媽一樣!」

  「在外面認識了野男人之後,就忘了,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陳大年說著。

  抬手便是直接。

  一把攥住了陳知瑾的頭髮。

  便要往屋裡面扯。

  張寒見狀,衝上前去,一把攥住了陳大年的手。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了。」

  「只要我在,你就別想動陳知瑾一根手指頭!」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吧?!」

  張寒說著,抬手便是一耳光,打在了陳大年的臉上。

  耳光脆響。

  以至於整個昏暗的樓道里。

  失靈時不靈的感應燈。

  都因為這耳光而亮起來。

  「你小子是誰!你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在鐵路機務段,沒人不認識我陳大年!」

  「陳知瑾,你個養不熟的賠錢貨!」

  「白眼狼!」

  「你怎麼不跟你那爛褲襠的媽一樣,死在外面啊!」

  張寒冷笑了一聲:「你是真的記吃不記打!」

  陳知瑾躲在張寒的身後。

  沒有上前,而是攔住了他。

  「不要...同桌。」

  陳知瑾低著頭說道。

  張寒警告陳大年:「再廢話,我把你嘴撕爛。」

  陳大年不依不饒的說道:「你知道不知道,在中州鐵路機務段片區,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走不出去。」

  陳大年踉蹌的站起來。

  衝著門外便喊了起來。

  「老夥計們!」

  「外面的蠻橫小子闖進來,跟老子動手了!」

  「快來人啊!」

  正值九點多,十點那樣子。

  屬於雖然夜深。

  但都還沒有達到入夜睡覺的時候。

  老式的家屬院。

  基本上是門挨著門。

  戶挨著戶。

  陳大年這一嗓子喊出來。

  樓底下吃烤串的青皮混子。

  附近好事的閒漢鄰居們。

  也都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

  「喲,這不是老陳嗎?怎麼了,今天敞開門打閨女了?」

  「這小子誰啊?不像是機務段的人啊。」

  「是啊,外邊來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卻也都是漸漸地圍了上來。

  「是啊,外面來的,勾搭我家姑娘。」

  「還他媽踹了老子。」

  「老少爺們兒們,可不能饒了他啊。」

  陳大年扯著嗓子喊起來。

  那些鄰居。

  就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紛紛從自家走進來,漸漸地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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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機務段家屬院的,還敢進來,找死不是?」

  「廢了他,腿給敲斷!」

  零八年那會兒。

  街面上的治安,已是大有改善。

  但中州市。

  是火車拉出來的城市。

  鐵路系統,尤其是機務段的子弟。

  那可以說是驕傲的狠。

  一個二個的非常排外抱團。

  當然最重要的。

  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就是想把事情給鬧將開來。

  好渾水摸魚,釋放無處發泄的精力。

  一群人嚷嚷著走上來。

  陳知瑾慌了。

  她是真的擔心。

  張寒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人吃了虧。

  於是拼命的把張寒往外推。

  並朝那些鄰居們道歉。

  「各位...叔叔哥哥們,這是我同學。」

  「他...他是來給我送複習題的。」

  陳大年一把揪住陳知瑾的脖子。

  「送複習題?我看這小子,就是想勾搭你!」

  「對,沒錯。機務段的丫頭,怎麼能讓外面的狗給啃了!」

  「弄他!」

  說話間,走廊里已經站滿了人。

  機務段都是閒差事。

  一家兩代人伺候一個鐵飯碗。

  平日裡這些人,不是打牌,就是喝酒。

  安逸生事端。

  陳大年關起門來打自己女兒,他們未必樂意去管。

  但是遇到外面的小子,敢進來,他們很樂意教訓教訓張寒如何做人。

  「幹嘛呢!」

  一群老少爺們兒,正打算動手。

  卻不曾想,走廊盡頭。

  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只瞧見陳澤,帶著他的堂哥。

  從樓下一路小跑的上了樓。

  氣喘吁吁。

  「大晚上的不回家。」

  陳澤的堂哥,狐假虎威的說著。

  相比較機務段家屬院裡。

  這些個機務段的閒散懶漢。

  陳澤的堂哥家,在機務段可是舉足輕重的。

  別人幾代人供奉的鐵飯碗。

  恰恰就是陳澤堂哥家負責的。

  老爺子是機務段的司長。

  他們倆的爺爺,更是四九年之後。

  中州鐵路局裡面,排得上前五的大佬。

  那完全屬於跺跺腳。

  整個中州鐵路系統,都得大癱瘓的存在。

  有這麼一層關係。

  多半時候,陳家的孩子,都是低調行事。

  很少出現在機務段。

  但只要出現,人群裡面必定有認識他的存在。

  他堂哥話不多,只站在走廊裡面點了一根香菸。

  看著走廊里的那群人,舉起煙屁股說道:「我一根煙抽完,你們要是不回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澤也跟著狐假虎威說道:「這事兒我看就不必麻煩咱們爺爺了,我大伯一句話,這裡有一個算一個,明天都跑不了。」

  堂哥冷笑:「中州那幾個棉紡廠,剛完成改制,下崗的人要麼賣茶葉蛋,要麼去火車站練攤兒。你們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也想把飯碗給丟了?」

  一句話說完。

  堂哥就把煙給扔在了地上,用力踩滅。

  那些個鄰居,立刻紛紛把頭縮了回去。

  哪來回哪去。

  轉眼,走廊清空。

  只剩下張寒他們幾個。

  堂哥笑呵呵的看著陳大年,又看了一眼張寒。

  「兄弟,你是真有脾氣,一個人跑到機務段來。」

  「不過既然是小澤朋友,今天這事兒,你打算怎麼了?」

  堂哥壞笑的看向張燃。

  「只要你一句話,讓這陳大年捲鋪蓋卷滾出機務段,也是易如反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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