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惜
俞旭軒掩蓋住自己眼中的偏執，剛才楚禾陽說的關於什么弟弟的話，他不想再聽。
但是他也不會現在就去反駁。
如果是原先的那個人，他早就將人按照上輩子的那個軌跡丟出去。
但是這個楚禾陽，他想要得到的更多。
他伸手拉住楚禾陽的衣袖，「禾陽哥，我們一起給爹爹和阿娘磕個頭吧。」
「有禾陽哥照顧我，爹爹和阿娘肯定會放心不少。」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楚禾陽哥哥，楚禾陽著實愣了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被俞旭軒這樣叫著，總覺得心跳有些快。
而且俞旭軒的聲音很清脆，叫他哥哥的時候，又帶了點軟糯，這讓他第一次覺得他的名字無比的好聽。
「好。」楚禾陽任由俞旭軒拽著他的衣袖，兩人恭恭敬敬地給俞父俞母磕了三個頭。
俞旭軒眼中閃過一絲晦澀。
當初兩人拜堂，他是昏迷的，所以並沒有真正的拜堂成親。
父母高堂自然也是沒有祭拜的。
而現在兩人在父母墳前，就像是在喜堂一樣，對著父母的墳墓，對著天地之間，像是正式的拜堂。
他扶著楚禾陽的手臂緩緩站起，對著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禾陽哥，我能單獨和爹爹阿娘說幾句話嗎？」
「啊，當然可以了。」楚禾陽欣然點頭，知道這是俞旭軒有悄悄話想和父母說。
他非常自覺地往遠一點的地方走了走，但是又能讓俞旭軒看到他，這樣就不會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非常害怕。
楚禾陽不知道俞旭軒跟他爹娘說了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小心思。
而且說不定俞旭軒會對爹娘訴說下思念之情。
畢竟這麼年輕，父母都過世，確實也挺打擊人的。
俞旭軒並沒有說太長時間，楚禾陽只是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人走過來，眼眶還有些發紅。
他頓時瞭然，所以他剛才的猜測是準確的，就是太想父母了。
他哥兩好地摟住俞旭軒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安慰，「沒事，以後雖然沒有了爹爹和娘親，但是你還有我，沒關係的。」
「嗯。」俞旭軒低聲嗯了一句，抓住楚禾陽的衣袖，臉上都是依賴，「禾陽哥，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所以，千萬不要試圖丟下他自己在這個世上，不然他真的會瘋的。
楚禾陽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化了，心裡都是對俞旭軒的疼惜。
可憐的阿軒，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了。
他愛憐地拍了拍俞旭軒的肩膀，將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放心吧，以後我肯定會一直對你好。」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需要自己了為止。
這是楚禾陽暗自下定的決心。
只要俞旭軒需要他，他就一直陪著。
至於京城，那是之後的事情。
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他現在就是滿腔的同情無處安放，心疼俞旭軒，恨不得幫他擦乾眼淚，讓他不要哭泣了。
兩人祭拜之後，拎著空的背簍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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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人要到家裡，所以就沒有太過深入。
回到家，楚禾陽找了個柚葉子在俞旭軒身上清掃了下。
這是這邊不成文的規定，去了粉底墳地一定要清掃乾淨，不然的話很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
他身強力壯倒是什麼都不怕，但是俞旭軒身子弱，肯定很容易招惹這些不乾淨的東西。
所以楚禾陽也不敢賭，按照老規矩將他拍拍打打，自己乾脆也拍拍打打這才進了院子。
今天沒有外出的打算，楚禾陽就一頭扎進了灶間。
先是將俞旭軒的藥材燉上，這才處理昨天買的排骨。
昨天在縣城的時候，他看到了特別新鮮的大筒骨。
在這個時候，還是以吃肥肉為主要的，大筒骨其實並不是那麼受歡迎。
但是楚禾陽很喜歡用這個燉湯。
他在灶間忙著，俞旭軒就拿了一本書坐在屋檐下，有的時候目光落在書上，有時候則是看向灶間。
從他這個位置其實看不真切，但是偶爾楚禾陽會走動，身影就會露出來。
這樣就能看到他忙碌的模樣。
俞旭軒的目光就會落在楚禾陽身上，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打量。
「俞兄。」
敲門聲打斷了俞旭軒的沉思。
他抬眼看去，院門口站著的正是季常和。
他根本懶得起身，對季常和微微點頭，「季兄不用客氣，直接進來吧。」
季常和微微一頓，依言推開院門。
「本來書院發的是銀子，但是我想著帶過來不太方便，所以就幫俞兄換了銀票。」
季常和一進來倒是也沒有顧言其他，而是直接將懷中的銀票拿了出來。
既然是來送銀子的，那就敞敞亮亮，大大方方的，儘管他自己的心也在滴血，但是面子上卻完全看不出來。
本來以為俞旭軒因為父親去世的事情加上身子不好，肯定不知道書院發錢這回事。
卻不知道是哪個人給他說了。
他還要參加今年的科舉，自然是不能壞了名聲。
「本來是想早點給你送過來的，但是又擔心俞兄事情還沒處理好，所以耽誤了。」
季常和的表情很坦然，好像事實就像他說的那樣。
「倒是勞累季兄替我送一趟。」俞旭軒神色自然的接過銀票，「家中事多，我就不虛留季兄了。」
辛辛苦苦到了村子裡，連口水都沒喝上的季常和：……
他臉色有些僵硬，臉上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但是主人家已經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可能厚著臉皮，硬要留下來。
他嘴角抽了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俞兄了。」
「慢走，不送。」俞旭軒隨意點下頭，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
季常和完全沒想到俞旭軒會如此不給他面子，難道他知道了自己想要昧下銀兩的事情？
這讓他頓時覺得有些心虛。
「再過一段時間，我會去參加鄉試。」季常和突然笑了一下，「這次俞兄沒有辦法參加，倒很是可惜。」
「希望俞兄能夠儘快的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