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逛街日常
鳳鸞國雖女尊男卑，但是大多數已婚男子出門是不用遮住面容的，只是青雲鎮村民思想傳統且固化，認為男子出門，必須要戴輕紗遮面；逛街必須要妻主陪同方可，不然可視作不守男德。
蘇清雲自然不想讓小郎君戴斗笠，但又怕他被人說閒話，畢竟人言可畏，就只能依著他了。
原本逛街是想放鬆放鬆心情的，誰知道竟然還會碰到此等迂腐的事兒，真是挨了棒槌挨榔頭——來了一災又一災啊！
青雲鎮攏共就兩條主街，楚懷棠選了西邊的下河街，蘇清雲就隨他一塊去了。
下河街主要以吃食、衣裳、廚櫃等日常用品的店面為主，還有一群耍雜技的在當街表演。
蘇清雲中午沒心思吃飯，如今聞到了空氣中縈繞的各色香味，肚子就不爭氣地叫起來了。
「妻主，不如我們先吃飯，等吃完飯再去挑選也不遲。」楚懷棠心思細膩，先一步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
青雲鎮以凡人居多，吃食大多是日常口味。蘇清雲瞧著兩側的招搖旗幌，不乏扁食、火燒、涼麵、餛飩等字樣，一時不知該如何取捨。
「妻主，這家的涼麵味道極好，您可以去嘗嘗。」楚懷棠指著左邊一家還算乾淨的面鋪說道。
如今正值初夏，天氣不算很熱，但二人步行到此身上難免有些燥，涼麵既能撫慰五臟，又可解暑降溫，最合適不過了。
剛燙熟的細面過一道涼水，撒上一把小蔥花，加兩滴香油與陳醋，再澆上兩勺調製好的暗褐色蒜汁，一道噴香四溢的涼麵就成了。
蘇清雲是真的餓了，一連唏哩呼嚕吃了三碗，才放下手裡的木筷。就連平時吃一碗靈米都說撐的楚懷棠也吃了滿滿一碗。
二人臨走前又買了兩小袋酸梅汁，才食飽饜足地向下走。
愈往下走，道路愈發狹窄，兩側的房屋明顯變得寒磣，不時能看到一兩戶賣雞賣鴨的籠子。
「棠兒，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蘇清雲看這裡一點也不像是買賣奴隸的地方，反而像是......販賣牲口的。
「妻主放心，棠兒不會帶錯路的。」說著，楚懷棠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帕子，「妻主，您用帕子捂住口鼻，味道會好一些。」
蘇清雲擺了擺手：「我一個女漢子，哪有那麼嬌弱。咱們繼續走吧。」
二人最終停在了一處逼仄的院落前。這是一家販賣牲畜的門店，門口用鐵柵欄關了一些牛馬騾子等大型耕作動物。
見門口又有生意上門，一個身形高大的女子趕忙迎了出來。
「兩位客官看看要買點什麼，我們家的騾馬可是這一片出了名的肥壯，你看看這光滑的皮毛，發達的肌肉，優美的體態，您要是把它買回家，田裡的稻穀見了都得樂開花！」
管事的貨娘看二人穿著不俗，一上來就開始賣力推薦自家的牲畜。
蘇清雲輕咳一聲，「老闆，你們這兔兒還有沒有了？之前在這裡買了一隻，味道極美，所以就想在你們鋪子裡多買幾隻。」
在來的路上，楚懷棠就已經跟蘇清雲通了氣，大概講了一下這家店暗地裡的行道，蘇清雲負責出面跟老闆交涉，他負責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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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一聽是個大單，眼睛立馬眯成了一條縫：「哎呦，客官您真是好品味！咱們家最近剛好新進了一批成色上等的兔兒，您二位隨我進來吧！」
老闆前面帶路，二人跟著穿過一排低矮的茅房，一群衣衫襤褸的男子乍然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似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每個人腳上都拴著一根手指粗細的鐵鏈，五六個人一組，拴在柱子上，便於客人挑選。
他們這些人，仿佛連門口的牲畜都不如。
「兩位客官請看，這一批都是最近剛到的兔兒，身子絕對清白，來路也絕對安全，買回家做什麼都好使！」說著她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黃牙。
蘇清雲用眼神示意楚懷棠去挑人，他圍著這些男子看了一圈，最後失望地搖了搖頭。
「老闆，你們這一批質量有些次，內人看不上，不知還有沒有其他的？」
老闆眼睛滴溜一轉，帶著二人去了右側一個大隔間。
「婧娘的夫郎眼裡果然好，咱們鋪子裡質量最好的，要數屋裡這一批了。」
打開帘子，只見十幾個身穿麻衣的男子三三兩兩蹲在地上，其中一個女子站在他們中間尤為亮眼。
「老闆，這兩個兔兒本少婧要了，你看著開個價吧！」
「蘇雨晴，你怎麼在這？！」蘇清雲訝然出聲。
「三，三姐？」
蘇雨晴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蘇清雲，而且還讓她撞見了自己偷買男奴，要是她給母親告狀，自己豈不是又要跪祠堂挨罰了。
不過轉而一想，她來此地不也是為了這些兔兒嗎？要是她給母親告狀，她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大不了他們一塊受罰。
思極此，她的聲音硬氣了兩分：「三姐也是來此地買兔兒的？」
「我是陪你姊兄過來買男侍的。」蘇清雲不慌不忙道：「你也知道紫藤小院裡基本上都是女侍，棠兒剛嫁過來，身邊缺少人手伺候，我就陪他一塊過來了。」
轉而她玩味一笑：「倒是雨晴你？」
「三姐真會說笑，買男侍不去找爹爹，也不讓蘇管家給你送到紫藤小院去，反而親自來這種地方，你當我是三歲小童不成？！」
「不過三姐還真是比我們姊妹幾個有艷福啊！還未滿十六歲就光明正大娶了個夫郎。要不是大夫再三強調說你命不久矣，妹妹我差點以為你是故意的呢。」蘇雨晴笑著打趣，言語間透隱隱露著威脅。
蘇清雲自是聽出了她的未盡之意，「四妹的腦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靈光，只可惜用錯了地方。」
「三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表面意思！」蘇清雲眉梢微挑，見楚懷棠已經把人帶過來了，也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遂道：
「行了，人我們已經挑好了，剩下的你慢慢選吧。」
「蘇清雲，你給我站住！」
蘇雨晴一聲厲喝，攔住了二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