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意羞澀
晨風習習，紫閣生輝。
雷打不動修煉完畢，蘇清雲就帶著秋桑蘇葉先去雲淨堂聽師傅授課，經過上次與陳若歡一戰後，她在學院裡也算是有了點名氣，別的不說，最起碼沒人再敢在她面前說三道四的了。
清靜安然地度過了一整天，散學時蘇清雲毫無疑問地被張令婉叫到了竹屋。
「師傅。」
「清雲，為師這次可真是要好好感謝你啊！」甫一見面，張令婉對著她的肩膀連拍三下，激動道：「你這一枚上品洗髓丹可真是幫了為師大忙了！」
「這全當是徒兒孝順給您的拜師禮了。」
蘇清雲彎腰回禮，很認真地說：「當初您沒有嫌棄徒兒資質愚笨，當著蕭師傅的面收我為徒，這才讓徒兒有機會繼續留在雲淨堂聽課，如今徒兒有了好東西，自然是要回饋答謝予您了。」
當時即便沒有張令婉收蘇清云為徒，蕭薔也只是表面做做樣子，畢竟雲淨堂有三分之一的資助來自於蘇家，但面子上終究不好看，而且蘇新皓那邊更是沒法交代，所以張令婉的這份情，蘇清雲是一直記在心裡的。
「好好好！」
張令婉收了笑，語重心長道：「清雲你放心，這枚洗髓丹為師絕對會讓它物有所值！」
「只要師傅能一舉突破築基期，便是這枚丹藥最大的價值。」
有個築基期的師傅罩著，不說別的地方，青雲鎮她還是能橫著走的！
「昨晚聽如意說你也準備學習煉丹之術，可找到合適的師傅了？」
蘇清雲作搖頭狀。
要知道青雲鎮上的煉丹師一把手都能數過來，雲淨堂內之所以沒有沒有出現煉丹這一門課程，一是因為煉丹苛刻的條件，二是煉丹師高昂的支付費用。
像張令婉，蕭薔這兩位，每年除了日常所需，還要支付她們十塊下品靈石作為講師費用。
而請一位煉丹師的費用，可以請上三位練氣大圓滿的講師了。
第三個，也是最主要的，煉丹師一般是不會隨意收弟子的，即浪費時間又費精力，但遇到有天賦的就另當別論了。
很顯然，蘇清雲這個五靈根絕對不算是有天賦那一類人。
張令婉也知煉丹師難拜，略沉思了一會道：「這樣吧清雲，你若不嫌棄，要不先就跟著如意學習一段時間。這孩子雖然只是個九品煉丹師，但教你一些入門的東西還是綽綽有餘的。」
「師傅此言當真！」蘇清雲大喜，這也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如意煉丹的地方在雲淨堂旁邊，你跟我來。」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竹林，過青羅門一路向北，行百丈有餘，幾間白牆紅瓦的屋子於暮色中顯現。
雲裝霓裳，綠蔓青蕪。
原是極雅致的景色，卻被屋內一陣晴天霹靂的爆破聲給粉碎了。
「咳咳咳！」
「少郎，你沒事吧？！咳咳！」點點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真是奇怪！我就是按照駐顏散煉製的步奏一步步來的，怎麼就不行呢？」屋內傳出了張如意疑惑的聲音。
早上從扶風堂拿到桃木草，張如意就信心十足地開始煉製駐顏散，眼下已經是第九次嘗試了，沒想到還是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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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
「阿娘——」
從屋內應了一聲，張如意小跑出來，聲音即難過委屈，又懊惱自責：
「阿娘，孩兒實在愚笨，連如此簡單的丹藥都煉不出來，浪費了銀錢不說，還白白辜負了您的期待......」
張令婉拿了一方帕子，在他花貓般的臉上揩了揩。
「丹藥煉不出來也不一定是你的問題，難道說阿娘一直突破不了練氣期，就是阿娘不夠努力嗎？」
「這自是無稽之談。」
張如意板起了小臉，肅然道：「決定修煉者能在修煉之路上走多遠，主要取決於靈根與靈植，雜靈根縱使付出再多努力與磨鍊，也是比不過單靈根的修煉速度。」
「師傅，如意師㚾說得有道理！」蘇清雲從張令婉身後探出頭來。
「你？」張如意後退一步：「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和師傅一起過來的！」
他忙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小花臉，語氣帶著一絲責怪：「阿娘，你帶著外人過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語罷，便慌亂逃竄回屋去了。
張令婉不明所以地瞪著眼：「我以前帶人來，這孩子也沒要提前講一聲啊？」
西間偏房裡，張如意紅著一張臉，打量鏡子中的自己。
白淨的小臉上腮凝似新荔，美目流波間水色瀰漫，微濕且茂盛的發量讓他精巧的鵝蛋臉變得小巧稚氣，宛如出生的花骨朵兒，含苞待放。
「我剛剛那副衣冠不整的模樣竟被她給看去了，日後可怎麼撐得起師㚾的臉面來！」
「她不會因為我剛剛的樣子，就以為我是個邋遢的男子吧......」
「哎呀，阿娘也真是。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帶著她過來了。」
張如意心煩意亂地撥弄著盆中清水，遲遲不願出去，直到張令婉在外面催促了兩聲，他才收拾好心情過去。
「如意，阿娘同你商量個事兒唄！」
「阿娘你說。」
張令婉顯然也發現了自家兒子不太美麗的心情，以為是這段時間煉製丹藥壓力太大導致的，遂寬言道：「如意啊，這煉丹講究的是勞逸結合，鬆弛有度，急不得。」
「阿娘，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每次張令婉這般態度，張如意就知道了自己又來「活」了。
「你也知道清雲想學習煉丹，可偏偏你阿娘又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阿娘就想著這段時間由你引她入門，先學習學習，這樣你既能鞏固從前的知識，又能放鬆心情，等下個月姜師傅回來了，在看看他的意思。」
張如意瞠目結舌，面露驚訝，指著站在她身旁的蘇清雲，「您，您讓我教她煉丹？」
看著張如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模樣，張令婉也覺得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有些倉促了，但這也是目前最合適的方法。
若僅僅是為了那一枚洗髓丹，張令婉自然不會如此，其實她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