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一脈相承
「姬象鴻，你們父子這些年在家族當中，小動作不斷，本家主因為顧全大局，一直沒有動你們。」
姬象鴻微微眯起了眼睛，沉聲道：「但是，你們這一次做得太過分，走得太遠，險些將我們姬家拉入無底深淵！」
「家主，今日之事，全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烏氿無關，與他們無關，求家主放過烏氿，放過他們！」姬象鴻抬起頭，出聲哀求。
「你乃是有罪之身，還有何面目替別人求情？」
姬象山轉頭看向了林陽。
林陽先是一愣，但隨即反應了過來。
下一刻，有人被扔到了姬象鴻的身邊，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正是姬烏氿。
虎嘯雲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靜靜地站在了林陽的身後。
此際的姬烏氿，鼻青臉腫，嘴眼歪斜，他從地上起身後，看到自己一脈的姬家族人齊刷刷地跪了一地，也趕忙跪了下去，深埋著頭顱。
方才，在林陽的授意下，虎嘯雲狠狠地將姬烏氿給修理了一番，算是基本將其整服帖。
「姬象鴻，姬烏氿，你父子二人，一個要當家主，一個要當世子，卻是枉顧家族安危，不管家族前途命運，實在令人可恨。你們二人已經不配做我姬家子孫！
來人，將姬象鴻父子押入祠堂，封了元力，鞭笞三百，從族譜中除名，再趕出姬家，趕出花鈿城，趕出中州北部。若是敢再出現在中州北部的任何一地一城，殺無赦！」
姬象山沒有經過家族長老的合議，直接宣告了姬象鴻父子的命運。
姬問天轉目四顧，發現演武場之中的其他姬家族人俱是神情大快地看著姬象鴻父子，並沒有人對姬象山的決定表示反對，或者表現出不滿。
於是，姬問天再看向姬象山的眼神，明顯柔和了幾分，並且還微微地點了點頭。
「大伯，你繞過我這一回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老祖，家主，烏氿只是一時糊塗，饒了我吧，我保證，再也不做此等事情了！」
姬象鴻和姬烏氿父子倆齊齊色變，跪在地上磕頭不止，連連求饒。
但是，姬象山無動於衷，厭棄地大手一揮。
隨即，有數名姬家的法相境高手過來，直接封了姬象鴻父子的元基，而後拖著兩人快速離開了演武場。
待到姬家父子的求饒聲遠去後，姬象山的目光落在了姬象鴻這一脈的姬家族人身上。
「黃緣，方才第一時間跳出來要對本家主出手的人，你都記下了麼？」姬象山輕輕出聲。
「家主，記下了，一個沒漏！」黃緣沉聲回應。
「好，這些人全部送去北境邊疆，去做最基層的士卒，歷練十年。十年期滿，表現優秀者，可以重返花鈿城。若在此期間，有違反軍規律例者，直接封了元基，送入家族礦洞中，挖礦十年！」
姬象山再次沉聲下令。
黃緣當即飛身而起，帶著一干姬家高手，去到了跪在地上的姬象鴻一脈的族人身邊，將方才準備對姬象山出手的人一一找了出來，並押出了演武場。
「你們這些剩下的人，本家主這一次暫且饒過你們。但若是不知悔改，再犯家規，本家主直接將你等逐出家族！」姬象山的目光從場中仍舊跪伏著的姬象鴻一脈的族人身邊嚴厲掃過。
「謝家主大恩！」
「家主，我一定謹言慎行，再不做糊塗事。」
……
跪伏的姬家族人一個個如釋重負，磕頭不止。
「都散了吧，今日你們也看到了，落後就要挨打，你們回去後，都要勤勉修煉，強大自身！」
姬象山大手一揮，示意演武場中的族人們離去。
片刻之後，偌大的演武場，便只剩下了姬問天，姬象山，姬賽雪，再加上林陽和虎嘯雲。
姬問天沒有讓林陽走，林陽不敢走。
他也不避諱，直接神念一動，將虎嘯雲給送回了狂血珠。
姬象山和姬賽雪已經在北山見過虎嘯雲，知曉他是林陽的元獸，並不覺得奇怪。
姬問天乃是至尊境的老怪，見過了太多稀奇的事情，對虎嘯雲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淡淡地看著林陽，「你和封追月是什麼關係？」
「回稟前輩，封老是林陽的救命恩人，也是林陽的師尊。」林陽連忙恭聲回應。
「封追月的徒弟？本事稀鬆，人卻高調得很！」
姬問天輕哼了一聲，「你師傅封追月，九品丹師，真臨境的修為，從來都是低調行事。你呢，區區元府境的修為，能煉製幾枚七品丹，卻是弄得人盡皆知。」
「原來是嫌我太高調。」
林陽可算是找到了姬問天對自己不待見的原因。
「林陽的本事怎麼就稀鬆了？他如此年輕，元體雙修，只是元府境的修為便能輕易鎮壓府靈境，而且還是七品丹師，放眼整個中州，有幾人能比得上他？」
林陽還沒說話，姬賽雪卻是不答應了。
「臭丫頭，有你這麼幫外人的麼？」姬問天雙眉倒豎。
「我這叫幫理不幫親！」姬賽雪冷聲回音。
「賽雪，前輩說得很對，我的確是高調了些。」
林陽打斷了姬賽雪，接著問道：「前輩，您與封老認識？」
「若不是因為封追月，徐霜城要帶走你，關我屁事？」
姬問天朝著林陽直翻白眼，他本來就嫌林陽高調，現在看到姬賽雪的胳膊肘全然拐向了林陽，自然對林陽更看不順眼。
「祖父，你若是不好好說話，我可就懶得聽了。」
姬賽雪撅起了嘴巴。
姬問天很了解姬賽雪，知道她馬上就要真生氣了，於是，他的聲音明顯柔和了下來，「當初，正是因為封追月的九轉回春丹，我才挺了過來，並且因禍得福，晉入了至尊境。」
「九轉回春丹！」
姬象山忍不住驚呼出聲。
九轉回春丹，乃是九品丹藥，是療傷的聖藥，傳說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凡有一口氣在，即便是再重的傷勢，服用了九轉回春丹，都能夠痊癒。
只不過，九轉回春丹是九品丹藥之中最難煉製的，即便是九品丹師，能將其煉製出來的概率也是極低。
而放眼整個中州，自從封追月逝去後，便已經沒有了九品丹尊。
「服用了九轉回春丹，要沉睡九九八十一天，沉睡期間，沒有呼吸，沒有脈搏，形同死去。
同時，九轉回春丹是療傷聖藥不假，但它也有一個弊端，此藥藥性太強，對於服用者而言，就是一次從頭到腳的改造！
故而，服用九轉回春丹，只有兩種結果，要麼重獲新生，要麼永遠不會再醒來。」
姬問天說到這裡，把目光看向了姬賽雪，「丫頭，當初祖父的元基和識海幾近崩塌，選擇服用九轉回春丹，是沒指望著能醒過來的。」
「那你醒了過來，為何仍舊躲著不肯出來？」
姬賽雪不悅地質問。
姬問天咂吧著嘴，沒好氣地說道，「丫頭，你以為醒過來，就能立馬活蹦亂跳麼？至少也得有個三年五載的調養時間。等我調養好後，又觸摸到了突破真臨境的瓶頸，於是便閉關衝擊至尊境。
等我晉入至尊境，再把境界穩固後，已經過去了七八年。
我看你父親把姬家管理得井井有條，姬家也暫時安定，便沒有現身，選擇在暗中為姬家保駕護航。」
姬賽雪聽完姬問天的解釋，怒氣大減，但仍舊一副嗔怒表情：「藉口，這都是你的藉口，你明明是想撂挑子、一個人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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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雪，你錯怪前輩了。若不是前輩藏身在暗中，姬無傷和徐霜城估摸不會這麼快跳出來。」林陽出聲了，一方面是想說句公道話，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改善自己在姬問天心中的形象。
姬問天聞言，看向林陽的目光果然柔和了幾分，「你師傅為我煉製出了九轉回春丹，等於是救了我一命。今日，我從徐霜城的手中將你救下，也算是還了他一個人情。」
說到這裡，姬問天實在按捺不住地嘀咕了一句：「林陽，你師傅雖然是九品丹尊，但這成丹率確實是讓人不敢恭維，為了煉製這麼一枚九轉回春丹，我幾百年的積蓄都給掏光了，我足足給他準備了近萬份的靈草，他才給我煉製出一枚九轉回春丹來，成丹率只有萬分之一！」
林陽聞言，滿臉的尷尬。
「祖父，九轉回春丹是最難煉製的九品丹藥，人家封老前輩能將丹藥給煉製出來，已經是一大壯舉。」姬賽雪再次替林陽說話。
「祖父也沒別的意思，就只是隨便提一嘴。」
姬問天嘿嘿一笑，問道：「林陽，你也是七品丹師了，你的成丹率如何？」
林陽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地回應：「前輩，我的丹術與師尊一脈相承！」
姬問天目瞪口呆。
姬賽雪笑彎了腰。
「小子，雪丫頭可沒這麼對一個人上心過，你若是辜負了他，我饒不了你。」姬問天突兀冒出這麼一句。
林陽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祖父，你瞎說什麼呢？你再瞎說，我就不理你了！」姬賽雪的一張俏臉頓時通紅一片。
「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好管。反正，天大地大，我這寶貝孫女最大，你若是欺負了她，我就欺負你們整座醉月樓！」姬問天這是吃定了林陽。
「祖父，我不理你了。」姬賽雪嬌羞出聲，而後御空而起，幾個呼吸間，離開了姬家演武場。
「丫頭，你別走啊，等等祖父。」姬問天看到寶貝孫女生氣離去，自然再顧不上林陽，連忙追了出去。
「林陽，今日之事，謝謝你。」
姬象山朝著林陽拱手感謝。
「姬家主，您客氣了，暗盟是中州的公敵，剿除暗盟暗使，是我輩元修義不容辭的事情。」林陽連忙拱手回應。
姬象山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父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賽雪是他的心頭肉，他最看不得賽雪受委屈。跟你說的話，稍稍重了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要有壓力。」
「不要有壓力！我能沒有壓力麼？」
林陽簡直是欲哭無淚，被一個至尊境的老怪物給盯著，誰能沒有壓力？
「姬家主，暗盟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您估摸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我就先行離去了。」林陽此刻只想早點離去。
「不跟賽雪打聲招呼麼？」
姬象山的眉頭輕皺。
「姬家主，我暫時還不會離開花鈿城，走的時候，我肯定是要去跟賽雪說的。趁著平山衛和獵焰者還未走遠，我去追一追，他們是我請過來的，總要去會一會的。」林陽連忙解釋，生怕引起姬象山的誤會。
「也好，那我也就不留你了，族中的確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處理。」姬象山也不跟林陽客氣。
林陽朝著姬象山拱了拱手，御空而起，直接離開了姬家。
嬴無敵和潘四海並未走遠，他們正坐在十里香酒鋪當中，點了幾樣小菜，幾壇老酒，邊聊邊喝，還邊等待林陽。
半壇酒還沒喝完，林陽便來到了十里酒鋪。
林陽徑直坐到了兩人的身邊，而後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並說道：「好險，喝口酒壓壓驚。」
「潘大修，多謝你方才肯出手相助。」林陽又快速給自己倒上了酒，敬了潘四海一碗。
「林樓主，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若不是你敢賭，今日還不知道是什麼一個結局呢？哎，似乎每次與林樓主合作誅殺暗盟暗使，我們獵焰盟明明該做主角的，卻總把自己唱成了配角，實在令人汗顏！」潘四海的臉上現出了慚愧之色。
「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林陽心中如此想著，臉上卻是掛著笑容，道：「有姬問天姬老前輩在，今日我出不出手，都是一樣的結果，姬無傷沒有好下場，徐霜城怎麼都得灰溜溜的走。」
「這倒也是！不過，林樓主的魄力，潘四海不得不佩服！」潘四海端起酒杯，回了林陽一碗。
「王爺，潘大修，姬問天姬老前輩似乎很不簡單哩，都沒出手，就能將至尊境的徐霜城給嚇走。」林陽對姬問天一直滿懷著好奇心。
「姬前輩，那自然是不簡單！」
潘四海接下了話頭，明顯帶著崇拜之色地說道：「姬前輩在我們中州，那絕對是一個傳奇，他四十歲以前，聲名不顯，若不是因為出生在姬家，估摸都沒人知道他。
但自從他晉入天輪境之後，鋒芒畢露，以絕對橫掃的姿態，壓迫得中州同境界的元修，喘不過氣來。
天輪境無敵！元府境無敵！府靈境無敵！真臨境無敵！」
在潘四海停下來的時候，嬴無敵接著說道：「四十多年前，姬家傳出了姬老前輩仙去的消息，可是牽動了整個中州。
諸多元修扼腕嘆息，他們其實很想看看，姬老前輩晉入至尊境後，能不能橫壓老一輩的至尊境。
想不到，姬老前輩竟然還活著，而且還晉入了至尊境。
指不定，姬老前輩還真能繼續鎮壓同階，橫掃中州至尊境！」
潘四海搖了搖頭，沉聲道：「姬老前輩的確是中州的傳奇，但是，能晉入至尊境的人，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艷的人物。
而且，晉入至尊境，壽元萬載。不准就有上古的止境強者存活至今，其實力想想就讓人感到恐懼。
姬老前輩晉入至尊境最多不超過四十年，即便再妖孽，也不能與那些從上古留存下來的強者相抗衡。」
「嘖嘖，姬問天原來如此生猛強悍！如此人物，掃我一眼，我的雙腿不自禁地發軟，真不算丟人！」
林陽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接著問道：「中州真有上古強者留存下來麼？」
嬴無敵點了點頭，沉聲道：「中州遼闊無邊，我神鼎皇朝雖然號稱統御中州，但實際上，皇朝的疆域可能連中州的三分之二都不到。
另外的三分之一，少部分被中州的元修勢力所占據，而大部分則是一些凶地、險地和一些從未有人踏足的未知之地。在這些地方，隱藏著一兩位沒有在上古大戰中隕落的止境強者，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若真是有這樣的老怪物活下來，他們的實力經過如此長時間的打磨，該會達到如何一種恐怖程度？」林陽忍不住驚呼出聲。
潘四海搖了搖頭，緩聲道：「至尊境強者，他們的壽元悠長，但也有一個盡頭，萬載之後，也會同凡俗之人一般，壽元枯竭，化歸塵土，重入輪迴。
故而，那些上古留存下來的強者，他們的實力並非一直增長的。」
嬴無敵看到林陽似乎有些沒聽明白，便解釋道：
「凡人從孩童到壯年，體力一直在不斷地增長，但體力在壯年達到頂點後，便開始走下坡路！我們元修也一樣，在某一境界停留太長的時間之後，身體機能也會開始走下坡路，最後走向死亡。這些從上古留存下來的至尊境強者，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他們的實力肯定早已經過了巔峰狀態，都在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