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用來砸人都嫌精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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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紅霜將一束花朵逐一剪下,花瓣散落一地。

  「哼,我這姨娘啊,這十年來似乎並沒有多少長進。」

  銀珠在一旁觀察著葉紅霜的神情,見她並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二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夫人?」

  葉紅霜手中的剪刀並未停歇,專注地剪著花朵,直到將每一片花瓣都剪得支離破碎,才緩緩抬起頭,目光帶著深深的幽怨。

  「過兩日再去,用完晚膳後,去探望一下我那大姐姐,十年未見,心中甚是想念啊!」

  銀珠收拾著地上的殘花。

  當她抬頭時,卻看見葉紅霜一臉乖巧笑意。

  「銀珠,還好有你陪著我。」

  銀珠只是點頭,又小心翼翼打掃起來。

  只有她知道,葉紅霜發起瘋來有多瘋。

  在莊子上十年,莊子上的人對葉紅霜並不喜歡,時不時還給葉紅霜使絆子。

  林莊頭的兒子,林勝對葉紅霜有非分之想。

  那年也是這樣的寒月,大雪紛飛的夜晚。

  林勝帶著一人闖進了葉紅霜的房間,想強了葉紅霜。

  她也被林勝帶來的人強迫,在她極力反抗的時候,聽見葉紅霜在房裡的慘叫聲。

  沒過多久,葉紅霜瘋了一般衝出來,兩手都拿著剪刀,將那欺負她的人一併殺了。

  後來……

  分屍……

  那個夜晚她經歷了一生難忘的恐懼……

  ……

  菩提院。

  紅鸞站在廊下,俯視著忙忙碌碌的眾人。

  阿竹站在她在身旁哼哼了兩聲。

  紅鸞知道阿竹是為前段時間眾人的態度不滿。

  這個世間就是這般,人欺善,鬼怕惡。

  前兩日雪莫過腳踝都沒人來清掃。

  今日,青石地面都能當鏡子用了,雪水痕跡都看不見。

  要不是牆角湘妃竹上面還帶著雪,遠處屋頂還是一片雪白,她都以為春天到了!

  紅鸞轉身拍了拍阿竹的肩,走進了房間。

  阿竹知道她是去補眠,便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

  片刻。

  「阿竹姐姐,這院子都打掃乾淨了,我們就不打擾大小姐休息了。」

  阿竹記得,這人是內院小管事門清,之前就是門清帶人把她關進柴房,也是聽見門清嘴碎提了一句,才知道柳姨娘的歹毒心思。

  阿竹知道門清消息靈通,便試問。

  「平日都是稱呼小姐,今日怎麼變了稱呼?」

  門清低聲,提醒道。

  「二小姐回來了,如今住在明鏡院。」

  阿竹驚訝,忿忿不平。

  「葉紅霜回來了,她還敢住進了夫人以前的院子?」

  「其實我不清楚,前日柳姨娘叫我們打掃明鏡院才得知。」

  門清把消息說了出來,是希望通過阿竹告訴葉紅鸞,如今他可是看出來了。

  這國公府里,大小姐就是天,地供著。

  什麼消息告訴大小姐准沒錯,得罪了大小姐,想想柳姨娘的下場,生不如死。

  阿竹也明白過來。

  府里都是人來精,都慣會捧高踩低,如今大家是怕了小姐,陽奉陰違,誠心誠意沒兩個。

  門清這般殷勤,她也不能當眾拂了面子。

  「辛苦你了,等小姐醒來,我必然告訴小姐你說的事。」

  門清點頭哈腰,帶著眾人離開。

  阿竹琢磨了片刻,也沒琢磨出什麼關鍵。

  轉身之際被喚住。

  「阿竹。」

  福貴領路。

  墨非白跟在他身後,兩人直接走進菩提院。

  「阿竹,這位大人找小姐。」

  福貴喘著粗氣邊走邊說,看樣子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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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竹認出了墨非白,行了一禮。

  她不敢怠慢。

  「大人稍等片刻,小姐在補眠,奴婢這就去喚小姐。」

  墨非白內心著急,表面看起來一片淡然。

  祁冥宴可是說了,要請這位過去,要知道這個請可是難為他了,換成京城任何一個人他都好請,這位可是連祁冥宴都不放在眼裡。

  動武,他怕是還沒出手就被她招的鬼給咬死了。

  說不好還能招來黑白無常,惡鬼羅剎!

  那他還有命活嗎?

  莫非白想得後背直冒冷汗。

  出乎他意料,紅鸞走了出來。

  女子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顯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慘了,葉小姐不會有起床氣吧!

  見墨非白眼神怪異,紅鸞才不緊不慢開口。

  「找我,何事?」

  墨非白抬手鞠躬,端上他認為清風明月的笑臉。

  「想請葉小姐幫個忙。」

  紅鸞狐疑看著他。

  幫忙!

  能讓莫非白說出的幫忙,肯定不是簡單的事情。

  堂堂大理寺卿,讓她這位沒權沒勢的國公府小姐幫忙。

  離上次見面,前後不過兩個時辰。

  找她幫忙。

  可想而知……

  「我和墨大人可沒什麼交情。」

  墨非白抬頭,想打感情牌。

  「葉小姐和王爺有交情吧!」

  「沒有。」

  紅鸞回答得乾脆,墨非白為了難。

  他知道搬出祁冥宴也不管用,本想試試兩人之間有沒有關係,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兩人肯定有什麼關係!

  現下心裡也沒底,如何請不傷和氣?

  「要幫忙也行,得給錢。」

  紅鸞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說得風輕雲淡。

  墨非白眼含希冀看著她。

  「給多少?」

  紅鸞伸出了一隻手。

  「五千兩?」

  「五萬兩。」

  福貴聽著兩人的談話,一臉驚訝。

  抬手算了起來。

  月錢是一兩銀子,一年不過十二兩。

  小姐真是獅子大開口!

  五萬兩要掙多少年月啊?

  墨非白想得明白,不就五萬兩,祁冥宴給得起。

  「好。」

  墨非白答應得乾脆。

  阿竹走出來,拿著狐狸絨的繡錦披風給紅鸞披上。

  紅鸞衣來伸手,卻沒接過暖手爐。

  「這玩意兒,你用吧!」

  看著那小巧玲瓏的玩意兒,用來砸人都嫌精細。

  阿竹:「小姐不用,我把她暖在被子裡,等小姐回來補眠時就暖和了。」

  「不用,你帶著,跟隨我去。」

  說完,紅鸞直步走下石階,朝著院門走去。

  墨非白緊隨其後。

  阿竹和福貴兩人對視一眼,小跑著跟了上去。

  ……

  馬車行駛不久,天空就飄起來雪花。

  紅鸞閉目養神。

  墨非白一臉嚴肅,沉默不語。

  阿竹坐立難安,一路上都心驚膽戰,不敢多話。

  「大人,到了。」

  阿竹先一步下了馬車,看著左右,宮道深深,紅牆金瓦,高牆大殿,還是失了神。

  紅鸞走下馬車,抬頭看著匾額上藍底金字,微皺眉。

  麒麟殿?

  她摸了摸阿竹的頭,徑直走了進去。

  阿竹反應過來,連忙跟上。

  墨非白快步走在葉紅鸞身邊,為她引路。

  當紅鸞的身影款步走進大殿,殿內三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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