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容易發怒的人,老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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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棧後,紅鸞都未醒。

  祁冥宴直接抱著她進了客房,閉門不出。

  ……

  一輪橙日半隱於雲翳之後,漫溢出的光芒燃亮了天空,落日的腳下是狼月城。

  窗戶邊兩人對坐,歉意地吃著飯。

  樓下的議論聲傳了上來。

  「官府下了通告,之前的事情都是張家軍的軍魂回來看親人了。」

  「你這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我隔壁的李氏和張嬸,她們家的男人都是張家軍的人。」

  「這事也是神奇,估計是閻王看見他們保家衛國,死了放他們回來看看親人。」

  「你還別說,我家打算回城外住,城裡住著不得勁,沒地種豆子,吃不飽。」

  「突厥人不來騷亂,城外也安全,我家也打算回城外。」

  這時,一聲敲鑼打鼓聲響徹街頭巷尾。

  「發生什麼事,官府敲喜鑼?」

  「喜事啊,聽說月牙湖經過三個月的深挖,終於出了泉水,用不了多久月牙湖又回來了。」

  「老天開眼啊,有水咯!」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紅鸞微微一笑。

  「普通人為吃飽穿暖在努力,無病無災已是幸事。

  活在京城的人,在那樣的金窩窩還不知道珍惜。」

  祁冥宴輕輕地放下筷子,看向了遠方。

  人心不足蛇吞象?

  狼月城外。

  「姐姐……姐姐……」

  追風:「是雲俠的聲音?」

  疾馳而來的馬上是位少年,高馬尾,銀甲戎裝,顯然是刻意打扮來赴約一般。

  「姐姐,保重,等我當了大將軍,就去京城找你!」

  紅鸞眼裡有了笑意。

  「後會有期,祝你長命百歲!」

  ……

  大周,京城

  紅鸞回到京城的時候,還是大雪天,連續下了幾天大雪,剛歇,天陰沉沉的。

  休息這幾天,薩其一直在紅鸞的房間睡覺,夜夜睡在美人榻上,她也不覺得冷。

  目的就是為了省錢,美名其說一天只給二十兩,省下來的錢她要攢功德。

  阿竹每日來,都覺得不同尋常的冷。

  「小姐大白天的,總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要不要奴婢去給你加盆炭火過來。」

  「不必了,你當和平日一般,沒事少進這房間。」

  房間裡有隻老鬼,放十盆炭火也不抵用。

  阿竹眉毛抖了抖。

  這房間不會有什麼鬼怪吧……

  不過小姐養的定是好的。

  嗯……

  阿竹在心裡默默地記下了。

  紅鸞直徑走了出去,院子裡,正有一粉衣女孩在掃雪。

  瘦小嬌弱,長相乖巧,和掃帚一樣高。

  聽到聲音,少女抬頭看,扯嘴笑了笑。

  紅鸞招了招手。

  「過來!」

  女孩扔了掃把,迎上前來。

  「小……姐姐!」

  紅鸞嫣然一笑:「嗯,七七進步了?」

  前幾日她聽阿竹說了,這個孩子聰明著了,一學就會,就是說話不怎麼利索。

  聞言,女孩笑容愈顯甜美,兩頰梨渦隱現,看的紅鸞迷了眼。

  ……

  薩其一覺睡到了天黑,她是被菜香熏醒的。

  紅鸞正在吃飯,桌上擺著兩盤素菜,離她不過幾步之遙。

  薩其伸了個懶腰,「葉姑娘,你說我怎麼一聞這味就想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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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鸞沒理她,慢慢悠悠,一碗飯吃下肚,放下筷子,又不慌不忙地漱口,才看向她。

  「你現在是修煉魂身的時候,惡鬼都是吃同類啃食肉血來打牙祭,鬼道眾生不說一日三餐,一日一餐也是要的。」

  「我可以吃鬼魂?」

  紅鸞嗯了一聲,

  「何止,你還能吃惡鬼。」

  薩其笑了,笑得張揚。

  「哈!以後本將軍遇見鬼不是能橫著走?」

  紅鸞擱下茶盞,「你師父沒教過你這些。」

  「師父一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就沒遇見幾次,之前那本兵書還是他留給我的,他說我是將門之才,我才去當了將軍,你還別說,真是那麼回事。」

  「既然他那麼厲害,沒算出來你會死,會被困嗎?」

  薩其表情顯而易見的碎裂。

  是了,師父從撿到她那刻開始,就料事如神,沒有他算不了的事情。

  巫山國開始,到突厥的大祭司,到將軍,自立為王,都是師父指引她……

  紅鸞見狀,滿意地勾了勾唇。

  她口中的師父,不一般!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生根發芽,以薩其的脾性肯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他的師父必然和死魂坑的那個陣法有關。

  「你也算客人,我也不能餓了你,還是要盡待客之道。」

  薩其原本失落的心聽了女子這句話,乍看,面前的女子就像仙女一般。

  飯後,紅鸞坐著看了一會書,阿竹才將碗碟收走,帶著七七學字去了。

  直到兩日後。

  薩其才意識到,那位表面仙女的女子多可惡。

  一天兩個饅頭配一碟鹹菜,就是她口中的待客之道。

  她都懷疑這個府里是不是徹底擠不開鍋了?

  等她晃晃悠悠來到廚房,看看能拿點什麼吃,她才發現除了她,這個府上的人頓頓都有肉吃。

  只是她氣得忘記了,她口中的仙女也不吃肉!

  天色愈發黑沉。

  紅鸞出了府,帶著張二虎給的信物準備去錢莊取銀票。

  她抬起頭,只見薩其那雙眼帶著刺,定定望著自己。

  默然道:「容易發怒的人,老得快,你額頭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了!」

  薩其磨牙,一口血又咽了下去。

  正在此時,大街邊上一座大宅子突然大門兩開,一人被扔了出來,摔倒在她們馬車前。

  福貴趕緊勒住馬,驚呼:「小姐有人仙人跳,撞我們馬車上了。」

  隨即傳出一聲暴喝:「來人,把這庸醫送去大理寺卿。」

  大夫則喊冤道:「世子饒命,昨日我來看府上夫人,她確實是好好的!這……今日……我看這事您還是請個道士來驅邪……」

  「閉嘴,拖下去?」

  大夫死死拉著馬車,身上的衣衫都被扒拉開了,就是一股牛勁兒不撒手。

  「冤枉啊!救命啊!」

  周圍聚集的人竊竊私語。

  「那大夫許是看馬車精緻,碰運氣說不好是位大官呢?」

  「眼力見兒,畢竟元世子不是誰人都能得罪得起的。」

  「可不是,聽說國公夫人這胎也是詭異,六個月就要生了,還找了穩婆。」

  「不知道找了多少大夫,太醫都束手無策,之前鬧的大夫說沒脈搏,也有不怕死的想去掙這個錢,看吧,這下還搭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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