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她心中雜念還多得很，所以不想
君臨妄聞言眉頭一挑，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待會帶你見見府中上下，然後你想想，什麼時候與我禮成？」
楚傾瑤面色一緋，抬手拍了他手臂一巴掌。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府上妻妾成群的。你當初是怎麼說的來著？五個通房三個侍妾？先讓我見見這幾位再說吧！」
君臨妄身形一僵，直接拽著楚傾瑤進了正廳前堂，大門一關將人按在門板上。
「你不能懷疑我清白。」
楚傾瑤眼中促著笑意，一根一根掰開他攥著自己手腕的手指。
「你個大騙子，剛剛還說我唬人呢！」
君臨妄氣笑了，捏上她的鼻尖佯裝兇惡地低聲道：「我若是大騙子，那你就是小騙子，你自己數數，這一路上一騙我的話幾隻手數得過來？」
「還北上尋親？還替嫁？嗯？」
楚傾瑤心虛地飄開眼神，「那這般就算扯平了。」
君臨妄咬著後槽牙，最後還是順了她的意。
只說日後只要她不再提他曾說的胡話，那他便也不再提。
左右不過是出門在外誆人的胡話，當個玩笑罷了。
入府後君臨妄就放肆多了。
在外還顧及著身外王爺須得收斂些，府內他就直接攬著楚傾瑤不盈一握的柳腰，讓眾多下人認了認。
帶楚傾瑤安頓時，略微起了些分歧。
君臨妄想直接讓楚傾瑤住在主院，而楚傾瑤以還未禮成為由想住在偏院。
「這不合規矩。」
「這麼怎麼就不合規矩了？你住偏院才叫不合規矩，誰家正妻誰家王妃住偏院的？我前腳帶著你在府中過了一遍，後腳將你安頓在偏院，你讓全府上下如何看你？明日傳出去，你讓整個犁北城如何看我？百姓們要說我是個只做表面功夫的偽君子？連正妻都要苛待！且還說你在我這裡並不受重視，屆時整個犁北還有誰會將你放在眼裡？」
「還是說，你還在騙我？」
「你對我依舊避之不及？」
一通低吼到最後成了目露傷意，楚傾瑤覺得她再不開口哄兩句，面前這個眼眶發紅的人就要給她哭出來了。
君臨妄一身破碎感驚得四下眾人提心弔膽，府中不少跟著前來的下人們各個眼觀鼻鼻觀心。
楚傾瑤嘆了口氣，試探著想要去拽君臨妄的手。
君臨妄似乎不太情願，但也並沒有躲開。
一向少言寡語的長義忽然小聲提議道：「王爺，其實王妃娘娘住哪便是哪處的福氣，更為重要的，是王妃娘娘心裡有您。」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覺得長義活膩味了。
可偏偏君臨妄這次並沒發作，而是更加用力地攥緊了楚傾瑤的手。
楚傾瑤輕輕拍了拍君臨妄的手，小聲哄到：「我是覺得，現下還不是我住進主院的時機。」
她抬眸，君臨妄便懂了。
她心中雜念還多得很，此時不僅不想住進主院，亦是也不想做這個王妃。
可這件事上，君臨妄不想讓步。
氣氛僵持於此，寒風中兩人相對而立，忽然楚傾瑤打了個寒噤。
君臨妄氣的嗤出一聲冷笑，轉身拂袖而去。
其他人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茫然地將目光轉到長仁身上。
長仁頭疼地朝長義揮了揮手，長義點頭，轉身往君臨妄離開的方向去跟。
「楚小姐，偏院有些簡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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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勞煩你帶路了。」
長仁點點頭，引著楚傾瑤去偏院。
一眾下人散去，被長德叮囑別亂叨叨。
當晚楚傾瑤尋君臨妄想議事，長義說君臨妄就在偏處專門放酒的一個院子裡，可楚傾瑤左找右找就是沒找到，最後在長仁的眼神暗示下，抬頭才發現君臨妄躲在樹上，懷裡抱著一個大大的酒罈子。
「雲瑾，你下來好不好？我有事想與你說。」
被喚了一聲小字，君臨妄眼中滑過一絲清明，可很快又扭過頭擺明了不想下這個台階。
他隱約能猜到楚傾瑤要與他說什麼，並且絕對不會是什麼愉快的話題。
果不其然，楚傾瑤開口後氣得他險些沒將酒罈子砸下去。
「雲瑾，可不可以先對外宣稱我一路病重，加上舟車勞頓和水土不服，能不能先不進行闔禮？」
要不是怕砸碎酒罈的聲響嚇著她，亦或是酒罈子炸開的碎片傷到她，再或者院裡傳出的打砸聲被下人們聽見，君臨妄真想一巴掌把酒罈子丟出去。
「雲瑾，京中的事已經開始運作了，現在實在容不得差錯，好不好？」
楚傾瑤還在仰著頭努力勸他，結果君臨妄一個翻身，粗壯的枝幹直接將他擋得嚴嚴實實。
抬頭抬的脖子酸痛，楚傾瑤低下頭揉了揉，輕輕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這要放在我身上，我也不高興的。」
「可是一切以大局為重好不好？」
「等萬事皆了，我都聽你的行不行？」
楚傾瑤哄人也生疏，只能一句接著一句往外磨。
可這些話聽在門口的鳶兒和長仁長義耳中，總覺得像是兩人身份顛倒了一樣。
楚傾瑤最後說得口乾舌燥也沒得來君臨妄吭一聲，最後還是長仁出面，說夜裡風涼，楚傾瑤只能先行離開。
待她走遠，長義走到三人合抱粗的樹下。
「主子，屬下瞧著楚小姐不是不願與您成親，反倒確實是心中被一些瑣事絆住了腳。」
沒人回聲，但倉亂的枝條沙沙作響。
長義知道君臨妄在聽，在長仁十分鼓勵的眼神下，清了清嗓開始諄諄勸導。
「楚小姐心中不安寧，且朝局動盪未果，此時您成親闔禮確實不是一個好時機。」
砰的一聲，長仁連忙跳到另一棵樹上。
院中酒香四溢，紅壇碎片四散飛濺。
門口的長仁看著去而復返的楚傾瑤，嘴角抽搐了一下。
夜色之下略有些昏暗，楚傾瑤看不清是什麼神色，只是緩緩抬起食指放於唇前。
長仁點點頭，悄摸將院子門關了大半，只留了條能聽聲的小縫。
「王妃娘娘心裡有您，才會總能惦記著您藥茶喝完後，立即給您續上新配的藥茶。」
「這是旁人都沒有的，獨您一份。」
「王妃娘娘還專門給您做抑制頭痛的香囊，您用著若是效果不佳，王妃娘娘就一個接一個的給您換。」
「看似您有的東西旁人都有，可只有您是楚小姐一直惦記著換了又換的。」
「剛與楚小姐結識時，楚小姐有多防備生人您是知道的。」
「可現在楚小姐對您已經親近許多了，楚小姐孤苦一人無依無靠來到此處，人都還沒歇兩天您就急著讓她嫁，擱誰身上誰不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