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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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妃娘娘是我的母妃,我是慶翎皇帝的第三個兒子。

  在這皇宮中,有人叫我三皇子,有人叫我君臨妄。

  只有母妃,她自始至終都喚我瑾兒。

  雲瑾,是母妃給我起的小字。

  說實話,我對母妃的印象已經所剩無幾了,四歲那年不知因為何事,母妃被貶入冷宮,我被念貴妃要去養在了膝下。

  念貴妃是我二哥的生母,對我很好,允許我平日可以不拘禮數,允許我整日吵吵鬧鬧,允許我可以不向旁人行禮,還允許我可以不讀書不做功課。

  二哥對我也很好,但二哥要我讀書要我做功課。

  有一天,我照舊偷偷跑去冷宮看我母妃,但翻牆的時候,一不小心聽到我二哥和念貴妃在吵架。

  我二哥說念貴妃不應該那般縱容我,念貴妃則反覆重複著一句話。

  「你不懂,我這都是為了你。」

  二哥的話我沒太聽懂,念貴妃的那句說了無數遍的為了二哥,我也不太懂。

  後來父皇讓我們幾個皇子,到楚太傅家中拜訪。

  說是拜訪,可楚老頭都被我們哥幾個欺負成什麼樣了,到楚府去,不就是到他老窩裡搗蛋嘛。

  我心裡都計劃了,並且也找好了幾個皇弟動手。

  惡作劇是我平日裡為數不多的消遣了,而且我也學聰明了,就算最後要挨訓,那我這個偷偷出主意的也不會是被訓得最慘的那個。

  可這一次,我沒搞惡作劇。

  到了楚家,我見到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奶糰子,她躲在遊廊雕欄後,偷偷看著我們這一群皇子。

  小糰子自以為沒被發現,可她身後跟著的丫鬟和婆子斷然藏不起來,這不,被我一眼就發現了嘛。

  兄弟們也發現了她,各個裝腔作勢,有模有樣地假裝自己是個懂禮數的公子。

  我就不一樣了,我卯足了勁比他們裝的還過,成功讓那個軟乎乎可可愛愛的小糰子將視線定在了我的身上。

  自那之後,我對楚老頭客氣多了。

  反正再也沒捉弄過他,還將他的鬍子還了回去。

  某次宮宴前,我到御花園去散心,我又見到了那個粉乎乎的小奶糰子。

  她好漂亮,好可愛,比我那些公主妹妹好看多了。

  她就像天仙身邊的小童子落入凡間,在皇宮的御花園中對那些奇珍異草好奇不已。

  我悄悄地靠近她,躲在樹後一點點輕輕挪動腳步。

  直到她停在一株盛開的鳳尾牡丹前,盯著牡丹花上扇動翅膀的一隻蝴蝶目不轉睛。

  那隻蝴蝶有對流光熠熠的黛紫色翼翅,陽光下顯得神秘又漂亮,和她一點都不搭。

  但我看她一直盯著,就猜她肯定喜歡那隻蝴蝶,還猜她肯定想抓但是不敢。

  應該是饞了吧?

  不是饞那朵大白牡丹花,就是饞那隻蝴蝶了。

  我這麼想著,一把將那隻蝴蝶薅在手裡,並且捧到她面前。

  「喜歡?我抓來送給你。」

  可是她似乎被我嚇到了,小奶糰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聲引來眾人圍觀,一位溫婉的女子走來,連忙給我跪下,一邊將小糰子摟入懷裡藏得嚴嚴實實,一邊對我不停道歉。

  而後,她們隨著人群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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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想見那個小糰子,我想給她道歉,我想說我不是故意嚇你的。

  有個皇弟跟我說過,在宮外男人做了對不起姑娘家的事,要將人娶回家。

  我就想啊,那麼可愛的小糰子,若是能娶回家該多好。

  打定主意,我問該怎麼娶小糰子,皇弟說要找父母下聘。

  可我母妃在冷宮,我只能嘗試去問問我的養母念貴妃。

  念貴妃給我出主意,讓我直接在下一回的宴席上請父皇賜婚就行了。

  我腦子抽抽了,照做了。

  我父皇拍著桌子罵我荒唐,並且罰我禁足偏宮六個月思過。

  這六個月里,我母妃死在了冷宮。

  我不明白,我也不懂這些彎彎繞繞。

  在偏宮吃了三個月冷飯餿飯,並且病了一通後,每日給我送飯的老太監跟我說,我被念貴妃養廢了。

  老太監給我帶來一碗苦兮兮的藥湯。

  他說:想活命,就喝了。

  我於病中昏昏沉沉,接過那碗藥湯一口氣灌下,然後聽了那個老太監的話,回到漏風的屋子裹著薄薄的棉被悶出一身汗之後,病好了。

  我問老太監,為什麼念貴妃不來看我。

  老太監反問,念貴妃為什麼要來看我。

  我下意識說,她是我的養母。

  老太監笑了笑,塞給我一個灰撲撲的饅頭說,她先是二皇子的生母,然後才和你有半個指甲蓋那么半點關係。

  我明白了,我也懂了。

  二哥因為我求情被關了三個月,二哥一出來,就給我送來了一大堆我以往一打眼就頭疼的書。

  他面色很差,眼眶凹陷,雙手顫抖地給我遞進來幾本書,跟我說一定要都背過。

  二哥說等我出去了,他要帶著我到父皇面前去背書,只要背過書父皇就會獎勵我。

  我當時冷笑一聲,把書丟在地上,大喊就是父皇將我關起來的,我要父皇放我出去,我不要父皇的獎勵。

  二哥神情落寞地走了,他走後我拜託那個看著我的老太監,幫我把書撿回來。

  被放出去後,二哥領我到父皇面前,在念貴妃很詭異加氣憤的眼神下,我生平第一次見到父皇對我露出欣慰的眼神。

  在那之前,我本無意爭搶什麼的。

  花花世界瀟灑萬千,我早桀驁不馴慣了。

  可這次禁足讓我很不服,整整六個月,我是當朝被父皇罰過的最重的皇子。

  憑什麼?

  自那之後我仿佛開竅了一般。

  人前人後兩副面孔這一點,我深諳於心。

  父皇和朝臣的誇讚更是數不勝數,就連楚老頭,先前還說我不可教類,現在還不是對我讚賞有加。

  一晃多年過去,二哥與我先後及冠。

  朝中到了立太子設儲君的時候,朝臣之間的氛圍也變得水深火熱。

  某日父皇將我單獨叫到御書房。

  父皇問我,於天下儲君合該為儲,於儲君天子合該為君。

  我直接說,二哥當為儲君,這個問題他懶得回答。

  這倒真不是我目中無人慣了,這是我四兩撥千斤,想將問題推回給父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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