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興趣使然的醫師
簡單地給雲傳授了一些急救知識後，登上河岸的蘇牧，便朝著三色花柱的方向快速趕去。
在一片以灰暗為主色調的建築群里，這根同時具備紅白藍三種顏色的花柱，似乎顯得有些格外耀眼。
在蘇牧的記憶里，這種三色花柱除了代表理髮店以外，應該有別的寓意。
紅色代表動脈，藍色代表靜脈，白色則代表紗布，在中世紀的歐洲這種花柱也是外科醫生的象徵。
可惜這個世界並不是中世紀的歐洲，蘇牧也無法確定那裡會不會有止血的藥品，但為了騎士即將衰竭的生命考慮，他也只能去那裡撞撞運氣。
正當蘇牧快速靠近著三色花柱的時候，在那座低矮小樓的二層位置，布滿灰塵的粗糙玻璃之內，忽然露出了一雙猩紅的眼眸！
……
咚，咚，咚。
用最快速度趕到小樓旁的蘇牧，稍稍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後，便開始緩緩敲動緊閉的門扉。
「請進，門沒鎖。」
就在蘇牧敲門後沒多久，一聲柔和的呼喚，忽然從門內緩緩傳了出來。
這句溫柔的話語，就像一汪充斥著暖意的清泉，瞬間安撫了蘇牧心底所有的緊張。
吱呀。
推門走進小樓的蘇牧，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對這個陌生的環境，絲毫沒有任何不適。
昏暗的煤油燈照亮了屋內的一切，靠牆一側棕木製成的柜子上，浸泡著許多離奇古怪的標本。
近門一側老舊的櫃檯旁邊，一名斜躺在搖椅上的俊秀青年，正閒情逸緻地把玩著手中銅製的水菸斗。
「呼……客人你好，我叫溪，一名興趣使然的外科醫生。」
深吸一口水煙之後，吐出一圈圈煙氣的青年，笑眯眯地自我介紹道。
「溪醫生你好。」聞到一股菸草香味的蘇牧，看著面前身上披著白大褂，脖頸間掛著金屬聽診器的溪，心底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先不論這家診所，會不會有他需要的藥品，至少它也不是一間幫客人擺弄造型的理髮店。
不過就算蘇牧稍稍放鬆了心弦，他絕也不會忘記這家藥店，是開在何種詭異的地方……
「請問這裡有能快速止血的藥品嗎？」
「有啊。」緩緩站起身來的醫生，臉上依舊保持著溫暖人心的笑容。
「只要病人還有一口氣在，我這裡都有能救活性命的藥品。」
看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醫生，眉頭微微蹙起的蘇牧，一邊悄然後退一邊小心地詢問道。
「如果我需要一份止血的藥物，和一些紗布大概要花多少錢？」
「本店不支持現金購買，再說了在夢境世界裡……你也沒有現金才對。」
又吸了一口水煙之後，來到蘇牧身前的溪，笑意盈盈地解釋道。
「鄙人這家診所呢，有兩個小小的規矩，首先本著醫者仁心的理念，對於首次到店的病人，我都會為他提供一次免費的治療服務。」
免費？
從二十一世紀來的蘇牧，對於這個詞語相當不感冒，任何標榜著免費的東西，往往都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謝謝溪醫生，我暫時……」正當蘇牧想要開口拒絕的時候，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忽然襲擊了他的大腦。
【檢測到呼吸系統攝入麻痹性氣體……軀體運動系統將暫時失去功效……】
「煙氣有毒！」
得到系統反饋的蘇牧，緊縮的瞳孔，瞬間鎖定了溪手中握有的水菸袋，顯然對方並沒有給他設置拒絕的選項！
「別怕。」就在雙腿發軟的蘇牧，即將倒地的時候，一雙白皙滑膩的手掌，忽然扶住了他的身體。
「這只是治療前簡單的麻醉程序而已，作為醫生的我會替你……好好看病的~」
在柔聲解釋的同時，眉眼帶笑的醫生，忽然取下了脖頸處掛著的聽診器，並輕輕貼到了蘇牧起伏不止的胸膛。
就在冰冷的金屬緩緩貼到自己皮膚的瞬間，心緒緊繃的蘇牧，眼前清晰的視線忽然一陣模糊。
在恍然之中，他似乎看到眼前俊秀的青年，變成了一隻有著無數觸手的章魚怪物！
而怪物扭動不止的觸手，正一點點爬上他的身體，將他的每一寸肌膚輕輕覆住。
就在他將要被觸手淹沒的瞬間！，溪溫柔而又動聽的聲線，忽然將恍惚狀態的蘇牧拉回了現實。
「嘖嘖嘖，右肩肩胛骨骨裂，多處皮膚組織受損，還有輕微的失血症狀……全身上下都是小毛病呢。」
將聽診器從蘇牧胸口取下的溪，直接從白大褂里取出了三個小藍瓶。
「不過你不用怕，興趣使然的醫生，醫術也是相當精妙。」
打開第一個小藍瓶的溪，從中取出了不少白色粉末狀的藍色藥品，並緩緩塗抹在了蘇牧的肩胛處。
隨著一絲冰涼的感覺，在他的肩頭蕩漾開來，神經系統還在工作的蘇牧，能感受到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在他的肩頭逐漸湧現。
緊接著溪打開了第二個瓶子，這一次他直接對準了蘇牧的嘴巴，並輕輕地倒了一些粘稠的液體進去。
這些液體接觸到蘇牧口腔的剎那，它們就像是有生命一樣，爭先恐後地向著更深處涌去。
「好像是甜的？」
當蘇牧的味蕾接觸到這些液體的時候，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早已在他的體內擴散開來。
「深海雄麝的香囊……能用到這個，算是你的運氣了。」
對於第三個小藍瓶，溪的態度顯然要謹慎的多，緩緩將瓶口湊到蘇牧鼻尖的他，只是打開了一瞬間，便立即蓋上了瓶蓋。
不過就是這一瞬間，卻讓蘇牧聞到了，他這輩子聞過最香的氣味。
很難描述這個氣味具體是什麼感覺，聞到它的剎那，蘇牧清醒的大腦竟短暫出現了宕機的症狀，
此刻徘徊在他腦海里的，只有一個對於香字的認知概念而已。
當這股香氣全數消散之後，意猶未盡的蘇牧，倏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
甩了甩右臂的他，忽然發現之前陣痛從未停止的肩胛，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而之前全身都是傷痕的角質皮膚，竟然也恢復到了剛剛生長時拿充盈的狀態。
面對蘇牧不可思議的目光，嘬了一口水煙的溪，只是淡淡地說出了第二個規矩。
「本著節約成本的經營理念，第二次以後的治療，我都要收取一定的報酬。」
思緒貝拉回現實的蘇牧，心頭微微一緊的同時，立刻沉聲詢問道。
「溪醫生，如果我需要一些止血藥品的話，需要付出什麼樣的報酬。」
仔細打量了蘇牧一會後，臉上笑意隱去的溪，若有所思地盯著蘇牧的手指呢喃道。
「我喜歡你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