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縱容
搬到內院這些日子，我才知道慕冥淵是極為潔身自好的人，從貼身近侍到護院打雜，清一色都是穿著布衣的小廝，要不是前幾日感受過他的發揮，我甚至都有些恍惚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
那些院落掌事的姑子，礙著我這隱晦的身份也不敢隨意使喚我，到讓我這一個婢女在內院裡過得像個主子。這一日，我終是無法忍受看似金屋藏嬌的日子，直接走去了前廳。外堂比起內院，總能更容易打聽到外面的消息。
但好巧不巧，剛過迴廊便迎面撞上了慕冥淵的近侍衛七，他身後是慕辰和慕晚，顧遠第二任夫人的一雙兒女，天佑的景成王和景和公主。
但自打我入了這振宣王府，也便只有去年慕冥淵的生辰見過這兩人，無事是從來不會來的！
難不成今日慕冥淵在府上？想到這，我立刻打算轉身回去，卻被身後慕晚的聲音阻了去路。
「大哥可真是把府上的人調教的極好啊！」
「景和公主見笑了，本就是初來的婢女，還不懂這府上的規矩。」衛七說著便對著慕晚行了一禮，很是恭敬。
我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氣，慕晚這搶來的公主做的倒是得心應手！
「請王爺和公主恕罪，奴是奉了我家王爺的命令去備上好的茶食，卻不想您二位已經到了，奴怕王爺責罵誤了時辰才望了規矩。
「那還不快去！備好了送到書房去，毛手毛腳的！」
我心裡暗笑，果然是心腹，這裝腔放水未免太過於明顯了，便立刻也附和一副怯懦的樣子，低聲應了一聲。卻在轉身時餘光不經意瞥到了慕辰，他那一臉我看不懂的審視，就好像在回憶一位故人？
或許是我想多了，我和他算上這次也無非只是見了兩面。算了，逮住慕冥淵才是正事！
等我端著上好的碧螺春，以及南鎮新進的蘇點走進慕冥淵書房時，又隱約覺得似乎氣氛有些詭異，主要是慕晚的臉色過於難看，讓我不得不好奇剛剛發生了什麼。
「大哥，想不到這王府上還有如此絕色的美人。」
我一愣，沒忍住抬頭，卻是和慕晚看過來的目光對了上去。
「庸脂俗粉，指不定是個什麼狐媚貨色！」說完，慕晚徑直朝著我走過來，從我端著的錦盤之上拿起了茶盞，卻又在僅僅剛觸碰到茶盤時立刻誒喲了一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那滾燙的茶水便已被慕晚盡數潑到了我的胸前。
瞬間傳來的灼熱感讓我的手一松，所有的東西啪嗒便撒了一地。
「啪！」我的腦子嗡嗡的。
「二哥，我就說吧，果然是沒用的東西。」等我反應過來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後，見到的便是慕晚掏出帕子擦拭手上茶漬的場景。
即便是在底層活了十年，但也從沒有人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打我！那一瞬間，幾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我的目光變得陰鷙而憤怒，冷冷的盯著慕晚。
慕晚也顯然沒有預料到，身為一個下人的我竟表露出如此不恭的神情，便再次伸出了手，但卻被另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握在了半空。
「慕晚，我何時允許你動我的人？」
慕冥淵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語氣卻很冷，我注意到此刻就連剛剛還在看戲的慕辰，都從那座上站了起來。
慕晚此刻更是如同一隻受驚的鳥，想要抽回手但慕冥淵卻絲毫沒有給她機會，即便那纖細的手腕隱隱泛出紅痕。
「安芝，打回去！」
「什麼？」慕晚瞪大了雙眼，我同樣被慕冥淵的話所震驚，即便是生母不同，但慕晚也是慕冥淵的親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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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的我，根本沒心思去梳理他們之間那脆弱的血緣親情，僅是在短暫的愣神後直接抬手，啪的一聲把剛剛那一巴掌還了回去。
可我覺得還不夠，想到她此刻的衣衫羅裙，滿頭珠翠都應原本是我的時，我沒忍住，反手又甩了一巴掌上去。
慕冥淵的嘴角有一閃而過的笑意，巴掌落下的瞬間，他也同時放了手，慕晚依著慣性直直跌落在了慕辰的懷裡。
「慕冥淵！」慕辰的臉上有一瞬的殺意，又很快隱匿了過去。
「在振宣王府，就得守我的規矩！我的人，你們動不得！」慕冥淵就像一隻盤旋於蒼穹的鷹，高傲的不容許任何人生出質疑，而我的心臟也在他話落之時重重跳動了兩下。
「動不得？呵呵，慕冥淵，那就看看是不是真的動不得！」我總覺得慕辰話裡有話，可直到他抱著慕晚消失在這院落里，慕冥淵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他們為什麼來？」我忍不住問。
慕冥淵卻連眸子都沒有抬一下，「何為告訴你？」
我語塞，但臉面這東西，在我對慕冥淵的計劃里，早已被我舍了去。
我勾了勾嘴角，走到慕冥淵身邊，很自然的，勾上了他的脖子，用一種自認為很魅惑的姿勢靠在他身上。慕冥淵很高，我即便是踮起腳也只能到他的下巴，便選擇直接吻在了他的喉結上。
「告訴我，好不好？」
我的聲音很輕，呼出的熱氣在從他的脖頸掠過，我看到他的喉結動了動，緊接著，腰間傳來一股力量，他竟直接將我抱起放在了桌子上。
「你說，如果選了王妃，你這樣子會不會讓我後宅不寧？」慕冥淵的眼神中燃起一股欲望。
王妃？我的腦子飛快轉著，難道慕辰來是說選妃的事情？但容不得我再去想，慕冥淵的手便已經順著我的後背滑了下去。
我立刻反手按住了他的手，「我不要你選妃！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或許是我的話太露骨，慕冥淵短暫的愣神，但很快有恢復了平靜。
「理由。」這冰冷的語氣讓我意識到我的話在慕冥淵耳朵里的唐突。
我暗罵一聲該死，但又努力醞釀起了情緒，生生讓自己再抬眸看嚮慕冥淵時，已然是一副委屈的淚眼瑩瑩。
「你不知道理由嗎？」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又做作的抬起手附在了鼻尖，假裝啜泣起來。
我聽到慕冥淵沉沉的呼了口氣，又抽回了放在我身後的手。
「脖子，疼嗎？」
脖子？我依舊保持著掩面的動作，脖頸便立刻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倒不用我再裝什麼了，那眼淚自覺地就要溢出來。
真的好疼！
但這種真實的疼痛和脆弱我不想讓慕冥淵捕捉到，硬是噙著淚半眯著眸淡淡搖搖頭，此時慕珩恰到好處的走了進來。
「大哥，我看二哥和阿姐來了，他們人呢？」慕珩許是剛從馬場回來，一身輕甲發出獨有的金屬摩擦聲。
我立刻從桌子上挪了下來，在慕珩拐過屏風出現在面前時，站在了慕冥淵半丈遠的位置。
慕珩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在這裡，而我今日的戲已做完，也沒有繼續留著的必要，便準備起身離開，卻在路過慕珩時，被他握住了手腕。
「安芝，你的脖子為何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