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和親與送離人
北域想要的說法，也終於是定了下來。
慕晚要代替天佑與北域和親。
季芸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宋序正和我講著這些日子我讓他查的事情。
「所以說，哈鐸確實有秘密聯繫的人，確定是進了沈宅？」
我和季芸一同看向了宋序，他環臂靠在窗邊的牆壁上。
「沒錯，而且接送黛兒姑娘的車馬，最後停下的地方，也是沈家去年在城東秘密買下的莊子。」
「那可有查到地契的主人？」
季芸立刻問道。
「這件事做的極為隱秘，那莊子前前後後轉手了數十次，交易的契證早已無法查全，目前登記在冊的是沈家管事的名字。」
這件事肯定不會這麼簡單，沈家即便是再有錢，也不至於給下人買一處莊子吧，那可能便只有一個，這莊子背後實際的買家，是不方便直接在籍冊上落名的。
「好，這兩天繼續跟著吧，一定要萬事小心。」
宋序看了我一眼，正與我的目光對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還有事情？」
宋序卻扭頭看向了窗外，片刻，才徐徐開口。
「那日圍獵場中的人也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人想取你的性命，我已經安排城中弟兄繼續跟著了，往後，我負責護你安危。」
宋序這句話說得很直白，我下意識眼神看向了季芸，季芸原本正端著茶盞喝水的手一頓，沖我挑了挑眉。
好吧，宋序是季芸給我安排的，本來也就來護我周全的，是我這腦子僭越了…
為了疏散這詭異的尷尬，我立刻又把話題扯到了季芸剛剛說的事情上。
「對了，阿姐，你說天佑要和北域聯姻？」
季芸咽下口中那口茶，才徐徐開口。
「沒錯，這也算是兩全其美的法子了，畢竟，慕晚對於他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無足輕重的人還能換來一個和平，反倒是物盡其用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慕冥淵。
我默默嘆了口氣，突然有些慶幸，若我還是無憂公主，若我也要面對家國和平賭上一身幸福，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希望她到了那草原，可以真正自由吧。」
雖然不喜歡慕晚，但這一刻我是真的同情她，也確實希望到了北域，可以不再如天佑這般過得拘束。
「無憂啊，那你可想多了，這事不一定順利呢。」
我微微瞪眸，不解地看向季芸。
「新年宮宴，皇后堂弟沈若林跟著國舅一同入宮赴宴，景和公主可是對皇后這位堂弟一見鍾情，私下二人也沒少在皇后宮裡私會，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那慕冥淵他…」
「皇帝是不會在意的，什麼都沒有天家的尊嚴重要。」
季芸這句話我是認同的，也是理解的，確實是慕冥淵的行事手段，即便是慕晚再不願意，想必到時候綁也會綁進和親的轎輦里的。
只是，心裡莫名多了一絲慶幸，慶幸自己不再是身不由己的皇家人。
因為和親一事的敲定，哈鐸沒有理由再繼續滯留天佑，帶著慕冥淵給的婚書起程返回北域，
哈爾自然也是要在哈鐸到之前趕回去的，但哈爾走之前，季芸的反應卻有些反常，做任何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就連我叫她出去送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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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人都走了！」
我看著反覆照鏡子的季芸，有些想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季芸這般失了方寸的模樣。
「無憂，你看看，我這身衣服行嗎？」
我翻了個白眼，季芸這分明就是在意人家嗎！
「阿姐，捨不得他走？我去替你說說？」
「休要胡說！」
那一抹女兒嬌羞的潮紅，又怎能騙得了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好看，阿姐怎麼都好看。」
在我甜言蜜語的炮轟下，終是在院落中看到了一席天佑裝扮的哈爾，旁邊站著剛下朝堂的慕珩。
好像春圍過後，慕珩就有些變了，不再是閒散恣意的王爺了。
「雲歸，一路小心！」
我挑眉，季芸甚至連眸子都沒落到哈爾的臉上，似乎是想隱去那一抹眸中的不舍。
「芸兒，你也照顧好自己。」
這段時間，我可能真是在床上躺得太久，久到兩人的稱呼都變得如此親密我竟不知！
可給人的感覺又為何如此疏離？
慕珩輕輕牽過我的手，我低頭看了眼那雲繡金邊的朝服，又抬頭看了眼俊逸明眸的他。
「走吧，還有個人你該送送。」
我自然知道需要將空間留給這還未表明心意的二人，也想到了慕珩口中那該送的人是誰。
賽婭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站在天佑城門外，看到我，便是滿臉抑制不住的歡喜。
「無憂姐姐，下次，換我去西疆找你！」
我輕輕抱了抱賽婭，本來送別是傷感的，但賽婭的歡喜似乎感染了我，我也跟著她笑。
「慕珩哥哥！以後要對我姐姐好！如果欺負她，我就把她帶到北域，我們北域有的是好兒郎！」
我眼角瞥嚮慕珩，慕珩的表情讓我有些捉摸不透，就像是那種想說「你敢」，但又覺得沒必要把小姑娘的話當真的…
「無憂姐姐，我有禮物送你。」
「嗯？」
我有些受寵若驚，想想半個月前和賽婭還是大眼瞪小眼的處境，現在，都變成能收禮物了。
「咻~」
賽婭掏出一個哨子，衝著上空吹了聲，就在我搞不清楚情況時，突然看見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越飛越近，竟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蒼鷹。
我震撼間，賽婭直接拉起了我的手，將自己胳膊上帶著的袖套套在了我的小臂上。
我直勾勾地看著，意識到賽婭想做什麼之後，還來不及躲，那鷹就落在了袖套上。
這似乎是只雛鷹，但極為漂亮，那雪白的毛色不摻雜一點雜質，一雙黝黑而敏銳的眸子轉來轉去。
「它叫雪兒，剛剛學會飛，跟著我一路從北域過來的，雪兒很乖的，也通人性，以後無憂姐姐可以用這個哨子叫它，它認得北域的路，也可以給我寄信。」
我心中分外歡喜，眉眼彎得厲害，另一隻手抬起忍不住摸了摸它的頭。
柔暖細膩，雪兒甚至都仰著脖子眯起了眼睛，我激動的看嚮慕珩。
「慕珩，它真的好乖。」
慕珩一臉寵溺地看著我。
「賽婭，我很喜歡，此番歸途，一路小心，等回去西疆，我定讓雪兒給你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