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兵痞上門拉民夫
墨璟曄聽她喃喃自語，假作全副心思都在飯菜上，心裡卻是著實得了警覺。
自己扮作痴兒乞丐藏在民家，這足不出戶的婦人沒有見識倒是好說，不用太過小心。可此地正處邊城下方，難保沒有人見過守城將士。
軍人的行走坐臥與尋常百姓大有不同，明眼人前很容易被懷疑……
在此期間，還是要小心行事才好。
墨璟曄暗暗思忖，碗裡的湯飯也吃進了腹中。
忽的眼眸一定，感覺到有一隊人馬正往此處來。
不由霍的起身，嚇了雲裳一跳。
墨璟曄行軍多年，且內力深厚。
方圓十里內若有大隊行軍走動，他必定能感知一二。
況且聽這距離應該就在不遠處，好在從那腳步聲中聽來人數不足二十左右，倒也應付得來。
「怎麼了麼？」
雲裳看不懂那雙載滿天真的眸子裡，為何會頃刻間布滿警惕。
「沒，沒事，姐姐做的飯菜太好吃了。我吃飽了，幫你收拾碗筷。」墨璟曄轉念一想，就算有追兵也不一定會這麼巧，追到這戶人家來。
情況未明，暫且等等。
雲裳無奈地從他手裡拿回碗筷，面色不悅道：
「又不聽話，你忘了手上還有傷嗎？乖乖地養著，等你養好了傷再幫阿姐，好不好？」
這麼溫婉嬌媚的小婦人，佯裝生氣的模樣，竟也如此可愛。
墨璟曄露齒一笑，憨憨地點頭：「一切都聽姐姐的。」
雲裳這才又展露笑顏。
腳步聲愈來愈近，同時墨璟曄的心也提了起來。
那分明就是軍靴兵甲的沉冗聲響。
同時，雲裳也聽到了那熟悉的吵嚷聲。
雲裳神色緊張的一把將墨璟曄推進供奉祖宗牌位的廂房裡。
墨璟曄被推的一愣，又聽雲裳小聲叮囑：
「小葉子，姐姐跟你玩個遊戲。你躲在裡面不要出聲，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姐姐給你做好吃的，聽懂了沒？」
雲裳急急的盯著他，讓墨璟曄升起疑惑，卻還是乖乖的點頭。
雲裳這才放下心來，緊緊關上門板，同時院門也被踹了開來。
雲裳下意識的身子一抖，回頭就見是幾個身著鎧甲，頭戴羽盔的軍爺。
墨璟曄在裡間透過門縫只掃了一眼，便認清了來人。
白虎營的人，白虎營主將是京中太子太傅的親侄兒霍息烽。
仗著大伯是儲君老師，便自認為高人一等，又屢立戰功深得陛下器重。
恨不得將他這個當朝陛下親封的戰王，更是皇帝親子的一軍主帥視作無物。
兩人立場不同，齟齬自是少不了。
墨璟曄這次私自喬裝回京，知情者甚少。難保不是霍息烽做了手腳，途中暗下殺手……
雲裳見那凶神惡煞的軍爺到訪可是嚇壞了，強打精神迎上去，解釋道：
「軍爺，我們家是出了錢的。里長說了，只要交上十兩銀子，就不會再來拉人了。」
領頭軍爺略打量了雲裳一眼，呵呵冷笑：
「你這小娘子，說的是上春那檔子的事兒。如今戰事吃緊，軍中用人在即，徵兵又加了一季。少囉嗦，你們家男人呢，讓他趕緊出來，耽誤了爺的正事兒，有你們好果子吃。」
領頭軍爺語態冷淡，帶著不耐煩，兩個小兵卒推開雲裳，就要進屋子裡找人。
𝘀𝘁𝗼𝟱𝟱.𝗰𝗼𝗺
雲裳壯了膽子，又說：
「我家相公去外城瞧病去了，不在家。」
領頭軍爺眉毛一挑：
「不在家？騙誰呢？軍爺我要是挨家挨戶都得這個答覆，那我這差事是辦還是不辦？讓你男人快點出來，不然軍爺我燒了你這破屋子。」
話音未落，剩下幾名兵卒紛紛向主屋搜去。
雲裳急迫交加，又恐他們搜到墨璟曄藏身的廂房去，扯住軍爺衣袖，急急地說：
「軍爺，民婦不敢扯謊，我家相公當真不在家。這點銀錢給幾位喝點茶水，還請軍爺您收下。」
雲裳顫顫地從袖口掏出幾顆碎銀，這窮鄉僻壤很少能見銀兩，因此軍爺倒是眼前一亮。
孟家作為屠戶，算是本村較為富庶的人家了。
婆婆掌家，對雲裳倒還大方，時常會給她點錢傍身家用。
現在用在打點軍爺身上，也是迫不得已。
墨璟曄躲在門後瞧著外間一切，不由彎唇輕笑。
這小婦人看起來膽小怕事，竟還懂得這種事情，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這麼懂事兒的小娘子可不多見了啊。」
領頭軍爺貪婪一笑，從雲裳手心兒取過銀錢，還色眯眯地狠抓了她小手一把。
這可把雲裳嚇壞了，忙不迭地抽回手來，後退兩步。
裡頭的墨璟曄卻是按捺不住，肅殺彌上深眸，雙手緊按上門板，就差拍門衝出去。
「軍爺，您貴人事忙，民婦這就送您出去。」
連雲裳自己都詫異，今天的自己好生勇敢，或許是太想保護剛逃出狼窩虎口的小葉子，激發起她的母性來了。
「別呀，軍爺我現在倒是不著急了。」得了好處的領頭軍爺，剛才只想著抓夠了人數好交差，沒有細細打量眼前的小娘子。
這會兒才仔細瞧了起來，竟發覺是個十足的小美人兒。
尤其是眉心那一點紅痣，簡直像是畫兒上的觀音畫像，端莊秀美，又不失柔情嬌媚。
「你說，你家相公去了外城瞧病？」領頭軍爺目光不善，一雙賊眼滴溜溜地在雲裳身上亂轉。
「……是。」
雲裳忐忑地回話，手心裡都是汗，不安地捏著衣角。
軍爺得了想要的答案，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那感情好，這世道不安穩，山賊流兵四處亂串。這樣吧，軍爺我愛民如子，就留在這兒陪陪弟妹。萬一有人欺負你，哥哥我也好保護你。」
那色痞確定這家男主人不在家，色膽包天，探身去捏雲裳尖巧的小下巴。
雲裳嚇得連連躲避，驚叫著要逃開。
色痞見雲裳白著小臉，泫然落淚的樣子簡直美極。
忍不住上前一把攬住雲裳的纖腰，爪子摸向她沾了淚珠的粉腮，觸手滑膩，若是親上一口還不知會如何銷魂……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救命……」雲裳拼力掙扎，惹得在旁兵卒嬉笑不已，卻無一人上前為她解圍，好似這般已經是司空見慣之事。
色痞軟玉溫香抱滿懷，湊過那張臭嘴就要親上去。
雲裳急得淚流不止，卻無力掙脫。
就在那臭氣熏天的豬嘴，要觸碰到她雪嫩肌膚的時候。只聽他嗷地慘叫一聲，陡然鬆開鉗制雲裳的手，改為捂著襠下。
臉色慘白的徑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