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殺人了……
墨璟曄態度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他將那把沾染著斑駁血跡的匕首，強勢地塞進了雲裳的手中。
雲裳的掌心被那溫熱的、滑膩的觸感所驚醒，瞬間將她從深重的驚恐中拉回現實。
她低頭望去，只見那把匕首的鋒刃雖被濃稠的血跡所掩蓋，卻依然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那寒光之中仿佛殘留著死亡的氣息，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拼命搖頭，想要拒絕這突如其來的觸碰。
然而，墨璟曄的目光堅定而深邃，緊盯著她，似乎在訴說著什麼，讓雲裳無法抗拒。
墨璟曄的手如鐵鉗般緊緊扣住她的，那雙手上沾滿了血跡，將她原本白皙如玉的手也染上了斑駁的紅。
「別怕，我在這裡，有我在。」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蠱惑。他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耳畔，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她那顆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他那樣欺負你，你難道不想還回去嗎？而且，要加倍地還回去。」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像是給她注入了一股力量。
雲裳的心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渾身輕顫的抬頭看向墨璟曄，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你要知道，這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他繼續在她耳邊低語，每一個字都像是落在她的心湖上，激起層層漣漪，激盪不已。
雲裳被他拉著跌坐在李虎跟前，眼看李虎奄奄一息，雲裳心裡雖然恨他，怒極怕極之時，心裡也想著殺死他。
可讓她親自動手殺了他，她還是做不到。
那是一個人啊，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像雞鴨畜生一樣，輕易就斬殺掉呢？
「不，我不行，不可以……我做不到。」雲裳瑟縮地後退，墨璟曄卻在她的身後，擋住她退卻的機會。
墨璟曄仿佛能夠窺視她內心的深處，他貼近她的耳畔，聲音低沉的道：「雲裳，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已不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當他懷揣著對你的惡意，企圖傷害你時，他便已經失去了生而為人的資格。你所做的，不過是捍衛自己的尊嚴，是理所應當之事。無需懼怕，更無需為之心生愧疚與不安。」
李虎虛弱地睜著眼，用那沒有生機的眼睛，央求一般看著雲裳，他的嘴角囁嚅著，卻已經不再有鮮血滲出。
雲裳的後背，那件輕薄的衣衫此刻已完全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肌膚上，帶來一種濕冷而黏膩的不適感。
透過這洇濕的布料，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墨璟曄那冷硬如鐵的胸膛，那堅硬的肌肉線條仿佛能穿透衣衫，帶她感受著他的心跳。
墨璟曄的心跳聲低沉而有力，就像是從幽深的谷底傳來，一下又一下，如同催命符一般，催著她做出決定。
"給他一個解脫吧，他會從心底感激你的，你瞧他現在多痛苦。"
他的聲音，明明帶著少年特有的清澈與溫和，但每一個字，每一個音，卻如同寒冬中的冷風，尖銳而冰冷，刺入她的心臟，讓她的血液都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我做不到，我不會殺人的。你放開我，放開……啊！」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她的手，仍舊被他牢牢地攥在手心，而那把鋒利的匕首，已然深深地刺入了李虎的心臟。
她忘了呼吸，只是怔怔地凝視著眼前的李虎。
那張曾經充滿油膩與囂張的面孔，此刻已經變得死氣沉沉，一片灰暗。
那雙曾經充滿威脅與羞辱的眼眸，如今也變得空洞而無神，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氣息。
她，真的殺人了。
她親手結束了那個欺辱她，甚至想要奪去她生命的男人的生命。
「啊——」
雲裳內心深處的恐懼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她再也無法抑制那股強烈的情緒。
慌亂之中，她手中的匕首如同燙手的山芋般被甩了出去，隨後她緊緊抱住自己的頭，雙眼緊閉，喉嚨里發出尖銳而絕望的尖叫聲。
墨璟曄看著她痛苦掙扎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憫。
他伸出雙臂，輕輕將她顫抖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仿佛想用自己的懷抱為她遮擋住所有的恐懼和不安。
過了許久，雲裳的尖叫聲漸漸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啜泣聲。
墨璟曄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慰著她受傷的心靈。
他微微俯首，看著她蒼白而憔悴的臉龐，眼中滿是溫柔和關切。
「別怕，有我在。」
他輕聲說道，雲裳聽到他的話，緩緩抬起頭來。雲裳空洞的眸子終於有了焦距，墨璟曄輕輕抹去她臉上乾涸的淚跡，還未說話，眼前虛影一晃，被一記耳光甩了個正著。
「你明明早就清醒，為什麼要看著我被他欺辱？如果能早些制止他的惡行，他也許根本就不用死。還是你就喜歡看著我求救無助，被人欺凌？」
雲裳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他舔了舔乾澀的後槽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滿了無奈和自嘲。
雲裳以為他理虧，淚眼含怒地又問：「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不敢回答。」
墨璟曄本想她今日受驚過多，日後再慢慢告知與她。
可現在，這小女人一副不說明白不罷休的樣子，讓他果斷放棄最初的想法。
起身蠻力地把她拉過來，一直到那床邊去。
雲裳在李虎的欺凌下，心中的恐懼久久無法平息。此刻，她望著那張床，心中更是寒意四溢，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無法邁動一步。
墨璟曄瞥見她那張因驚懼而蒼白的小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淡淡地開口，聲音中透露出幾分戲謔：「你無需如此緊張。我這個人雖向來不拘小節，但對待心愛之人，卻總願意多花些心思。周公之禮，豈能草率行事？這簡陋之地，自然入不了我的眼。」
墨璟曄的話如同利刃般，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雲裳內心的秘密。
她頓時感到臉頰滾燙，如同被烈火灼燒一般，羞澀之情溢於言表。
她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心中卻是波濤洶湧，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