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個女人太危險了
「來，琉璃，你動手攻擊她，看能打多疼！」
「我？」
「對，用全力，不需留手。」
「這樣不太好吧……」
「沒事，她可是海洋女神，死了能夠復活，偶爾死上一次，陶冶下情操也不錯。」
海洋女神：「……」
不是！
你這話就沒意思了！
什麼叫陶冶情操？
站著不動當沙包，還是往死里打的沙包，這能叫陶冶情操？
這分明就是主動找罪受！
不過……眼前的這個小妹妹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身上也沒有能量流動的跡象，全然不像旁邊那個待著帽兜的女魔法師那樣神神秘秘。
應該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吧？
再看她的長相，又是和張芸一樣的東方人，莫非是擅長秘術的存在，可以讓敵人變得非常虛弱，再趁機消滅對方？
那應該打不疼我……
單人的話……
就在海洋女神胡思亂想之際，琉璃順從張芸的旨意，抬起纖細優柔的手臂，對準塞壬的肩膀。
虛空指令：攻擊！
【提示：琉璃使用技能「虛空指令：攻擊」，命中海洋女神塞壬，造成虛空傷害100012！】
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特效，也沒有什麼震撼人心的響聲，就是單純地揮手，然後能量沖向海洋女神的肩膀，像是利劍一樣，劃出一道傷口。
伴隨著傷口出現的，是那鮮紅的傷害數字，只有十萬多點！
哈？
才十萬！？
這是個啥玩意的情況啊？
張芸一臉懵逼，因為琉璃的虛空之力不像魔法，有各種各樣的招式和傷害分層，她就是很簡單的攻擊、防禦、加速等等招式，所以不存在普攻威力會變小的場景。
也就是說，她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攻擊，最多靠著自我意識把攻擊的威力調小一點。
但根據遊戲的真實性，她再怎麼調小，也無法超過那個定值，所以傷害會比正常打小一部分，但絕不會小非常多。
除非她學會維羅妮卡的「完美控制」，或是相同的能力，才能將威力精準地控制在一定的範圍。
因此。
這十萬的傷害。
就代表琉璃只能打海洋女神十萬，再多也就多一點，不像維羅妮卡的魔法，可以一箭穿二十多萬的傷害……
如果換別的英雄，張芸倒不會覺得奇怪，反而會覺得打了十萬傷害牛逼到爆，簡直就是中了頭彩。
但她可是琉璃！
遊戲裡的那個女人！
所有人心中的唯一神！
怎麼才這麼點傷害？
就算她現在才五星，等級只有五十五級，不能超越八星的維羅妮卡，也至少打個二十萬吧？
於是，張芸很納悶地問道：「琉璃……你是不是留手了？」
琉璃一臉無辜：「沒有……」
嗯！？
你沒有！？
沒有會這麼點傷害！？
張芸皺起眉頭，又仔細回想了一遍琉璃的攻擊，她先是抬手，再是放出虛空之力，擊中海洋女神的肩膀……
啊！
我知道了！
肩膀！
頓時，張芸反應過來，這是虛空之力的原理。
按照遊戲裡的設定，魔法這類元素能量體都是有定值傷害的，如同輻射那樣，並且擁有移動和擴散的能力。
所以，你用魔法攻擊一個人的身體，無論哪個部位，都會產生一樣的傷害，只是魔法命中時會產生衝擊力和某些爆炸，且生物體的各個部位脆弱度不同，導致會跳出不同的額外傷害。
也就是說，魔法攻擊如果打中一個人的手指，也會順著它手指的傷口擴散到身體裡，和擊中心臟沒什麼區別，所以兩者所造成的傷害不會差距太大，區別全來自於其他的意外因素。
但是虛空之力就是最本質的攻擊，無法被普通能量阻擋，無法被普通能量抵消，如同兩個普通人打架時，你一拳我一腳的直來直往。
它不具備傷害定值，而是會根據情況改變，打手指傷害低，打肚子傷害高，打人體的腦袋和心臟就會瞬間爆炸。
形象比喻，魔法就是毒氣，無論你躺著、站著、坐著都會受到一樣的傷害，而虛空之力則是AK47，打你的腳、肚子、心臟，甚至於爆頭，都會出現不一樣的傷害值。
而琉璃剛才打的是海洋女神塞壬的肩膀，不是她脆弱的心臟和腦袋，所以傷害非常低，完全比不過同樣攻擊塞壬肩膀的維羅妮卡。
得，全怪自己當初沒用過琉璃，時間又有點久，所以把這個設定忘記了。
才會納悶半天……
想清楚了原理，張芸也不疑惑了，他再次命令琉璃進攻，並且強制命令琉璃對著海洋女神的心臟發動攻擊。
虛空指令：攻擊！
嗖！能量飛射！命中要害！瞬間爆炸！
-626123！
「艹，六十萬，這傷害要是打分身，豈不是直接過百萬了？」張芸目瞪口呆，忍不住用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低聲喃喃道。
「啊……好疼……」而海洋女神也感到胸口一陣鑽心的疼。
畢竟是千年未受傷的「神明」，這點傷對其他經常戰鬥的人不算什麼，但對完全沒有適應疼痛感的海洋女神來說，那就是徹底的酷刑了。
張芸連忙把能夠補滿全部HP的珍貴道具「萬靈藥」餵給海洋女神塞壬，讓她瞬間恢復傷勢，消除了那股難以忍受的疼痛感。
「沒事了吧？」
海洋女神捂住胸口：「沒事了。」
頓了頓，她有些心有餘悸地望著琉璃，眼神中流露出恐慌，詢問道：「這位……究竟是誰？」
見鬼！
剛才的那一招！
疼痛還是小事，關鍵是那種感覺，簡直讓人無法呼吸，就像快要死去並且永遠無法復活一樣，充滿了絕望！
那一瞬間，海洋女神塞壬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並且潛意識告訴她，自己要是死了，就絕對無法復活……
張芸沒意識到海洋女神心中的恐懼，只是以為她感受到了琉璃的強大，便隨口地解釋道：「她叫琉璃，也是我所召喚出來的特殊存在。」
聽罷，海洋女神再次看了琉璃一眼，忍不住低聲問道：「你確定她會一直聽你的命令？」
張芸：「？」
什麼意思？
見張芸一臉迷茫，海洋女神湊到張芸耳邊，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悄聲說道：「這個女人的力量……太過危險，如果你能確保她會一直聽你的，那就沒事，但如果你確保不了，我希望你儘快把她送回到原本的世界。」
「否則被她反噬，你很可能會……真的死去！」
張芸：「？」
海洋女神說道：「她的力量和魔法這些完全不同，帶著一種奇怪的東西，我能感覺到，這種東西一旦殺死了我和古邪神，即便我們的靈魂綁定在世界之心裡，也能徹底地殺死我們。」
「你也一樣。」
頓了頓，海洋女神皺起眉頭，問道：「莫非……你殺死奎因，靠的就是她？」
張芸回道：「那倒不是。」
聽罷，海洋女神繼續嚴肅地說道：「既然你有別的辦法殺死我們，就最好不要依靠這個女人，她實在太危險了，也太容易出問題了。」
「搞不好連你的傳承召喚契約，她都能靠著那股力量破解，成為獨立的個體，最終違背你的命令。」
張芸：「……」
臥槽！？
琉璃的虛空之力竟然還能殺死外神？
這點我還真不知道！
畢竟遊戲裡打BOSS，都是破滅法陣開先手，所以那群怪物被殺死後都無法重生，會讓玩家以為是破滅法陣的功勞，而非琉璃的虛空之力造成的效果。
而海洋女神的擔心……
很正常，如果不是遊戲裡的強制設定，而是按照真實情況來判斷，琉璃這股不受任何能量限制的虛空能力，確實有著違背召喚契約的可能性，也很容易讓人心生懷疑。
但按照遊戲裡的理解，以及某種隱約的觸動，張芸能感受到，琉璃是絕對忠誠於自己的。
她。
即便能破除傳承契約。
也不會主動去破除，除非我下了命令，她才會這麼做。
於是，張芸望著海洋女神，毫不在意地說道：「沒事，我相信她，這點你不用擔心。」
「……」
「好吧！」
「我也相信你！」
見張芸如此自信，海洋女神只能附和他的想法，但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正在神遊的琉璃一眼，流露出一股緊張和危險的信號。
開玩笑！
這個女人的危險性可以說比所有古邪神加起來還大！
這讓我如何放心？
……
對外神有了一定的了解後，張芸不再和海洋女神嘮嗑，他打算先進阿爾貝利亞的王都城，找到露琪娜再說。
而海洋女神因為有別的事要處理，所以先撤走了，沒有跟張芸一起。
但她說了，倘若發現虛無生物的蹤跡，或者其他外神趕來的信號，會第一時間找到張芸給他發信號。
接下來，海洋女神回到未知的空間，降下「神諭」，讓守衛城市的士兵放張芸等人進城，便消失不見。
而張芸等人則是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王宮，見到了正在休息的露琪娜，她躺在自己的房間床上，手上捧著不知道從哪整來的古書。
「你這都不上朝的嗎？」
露琪娜沒有抬頭，繼續看書，隨口道：「我父親在就行了。」
「話說……」
「你還知道回來啊？」
張芸訕訕一笑，坐到椅子上，解釋道：「出了點問題，我昏迷了半個月，現在才醒過來。」
露琪娜放下書，皺起眉頭，望向張芸：「什麼情況？」
張芸如實說道：「召喚了一個厲害的人，結果能量太強，估計產生了反噬，就把我給頂暈了。」
露琪娜：「……」
她從床上走下來，穿著單薄的睡衣，所以裹了一件厚實的毛皮披風，坐到張芸旁邊的椅子上，詢問道：「什麼厲害的人？」
張芸摸了摸鼻子：「她在外面，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也不會魔法，但是卻擁有輕易殺死古邪神本體的力量，這夠厲害了吧？」
露琪娜說道：「這樣啊……趕快，你喊她進來，讓我看看，能夠讓你都吹噓的存在到底是什麼模樣！」
張芸問道：「那乾脆我讓他們全進來好了？」
露琪娜點頭：「嗯。」
很快，眾英雄被張芸招呼著，走進了露琪娜休息的宮殿，這裡環境優美，空間巨大，足夠容納他們所有人。
而露琪娜也見到了那群英雄。
尊哥，莉莉，拉托妮，卡米拉，蘭扎卜，維羅妮卡……全部都是認識的人，只有一個陌生的面孔，她擁有東方人獨特的黑髮黑瞳，樣貌驚人，如同絕世的雪花，讓人忍不住感嘆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人。
關鍵是……
那股淡然自如的氣質……
也只有維羅妮卡這位無所不能的高冷魔法師才能與之媲美……
卻又比她少了一點親和感……
「哇，好好看。」露琪娜有些驚訝，並且心臟開始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仿佛見到了美味的餐點那般，臉頰流露出一絲紅暈。
咦？
好奇怪？
為什麼我會心跳加速？
與此同時，琉璃乖巧地伸出手，一臉甜甜的笑容：「你好~」
呼呼，偵查完畢，毫無威脅，我可以放心啦……
露琪娜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伸出手，輕輕捏住琉璃的手指，小聲回答道：「你好。」
瞬間。
奇怪的情緒消失不見。
露琪娜又恢復到了正常狀態，只覺得琉璃美麗動人，明明很熱情，卻氣質遠超凡人，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去關注她。
呃？
或許是錯覺吧？
露琪娜沒有多想，直接招呼眾英雄坐下，然後喊服侍自己的女僕過來，給眾人泡茶和切水果。
接著，她和張芸開始聊天，訴說這段時間王都的遭遇。
在張芸去尋找龍鑽的那段時間，露琪娜靠著聖王和女王的雙重身份，把被折騰的阿爾貝利亞重新恢復了秩序，並且她的老爸也養好了病。
於是乎，露琪娜將自己不想當國王的想法告訴她爹，讓他繼續掌管朝政，並且選拔出後續的繼承人。
而這老爹也是開明，知道自己的幾個兒子犯了大忌，如果露琪娜下令不殺他們，絕對會激起民憤，引起一片連鎖反應和動亂。
所以他沒怪罪露琪娜的行為。
至於露琪娜的請求，他也答應了，願意自己來執政，並且選出新一代的國王，而露琪娜的未來則全交給她自己判斷。
「所以。」
「你現在是隨時都可以跑路了嗎？」
露琪娜吃了一片水果：「對啊，早就可以跑路了，可惜我把魚人大隊長獻祭了，你卻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