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裡沒底
「這叫簡單嗎？」
王建業啞然，只有小學文化的他完全聽不懂裴夢澤口中的「活塞運動」「壓強」等名詞，只覺得裴夢澤說得好高大上的樣子。
基本沒什麼文化的村民們，更是對裴夢澤崇拜得不要不要的，閃爍著星星眼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詢問：
「夢澤同志，你們的機器能不能借給我們用一下？」
「對呀，我們哪怕用牛拉水，速度也還是太慢了。」
裴夢澤抬手壓了壓，村民們立即閉嘴，效果立竿見影地好。
被逼到外圍的林建設踮著腳想擠到前面，可是村民們太激動，壓根不給他們機會上前。
裴夢澤的聲音不大，林建設和知青們聽不清裴夢澤說了什麼？
只見村民們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次又一次歡呼。
最後大家一鬨而散，跑出比賽中百米衝刺的節奏。
林建設傻眼，快步走到王建業面前詢問：
「村長，發生什麼事了？村民們為什麼全散了？」
王建業高深莫測地勾了勾唇角：
「裴知青不是把事情都解釋清楚了嗎？你全程都在現場，沒聽到嗎？」
林建設：「……」
他站在最後面被村民們擋著，連裴夢澤的身影都看不到，怎麼可能聽到？
一個個知青也露出滿臉疑惑和擔憂，紛紛上前詢問村長具體情況。
可是王建業「嗯嗯啊啊」打著哈哈，趁著他們沒防備直接溜了。
一眾知青：「……」
越是什麼都不知道，心裡越沒底，裴青青冷著臉上前詢問：
「裴夢澤，你給村民們說什麼了？他們為什麼那麼興奮？」
「你想知道啊？」
裴夢澤清澈靈動的雙眸眨呀眨，一副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的樣子。
見裴青青微微點頭，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裴夢澤氣死人不償命地來了一句：
「就不告訴你。」
裴青青：「……」
一眾知青：「……」
眼巴巴等答案的裴青青和一眾知青，被裴夢澤突如其來的騷操作一堵，比吃了翔還難受。
裴夢澤雙手環胸，笑盈盈提醒：
「各位，你們再不去挑水就輸定了，確定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嗎？」
段詠洪綠著臉，整個人都頹了，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任何動力重重一嘆：
「就這一會兒，你們已經澆了三四畝地，我們累死也趕不上你們的速度，這還怎麼比？」
柳倩倩強辯道：「這次不算，我們約定比試挑水的，你們作弊。」
宋仁義眼眸一亮：「對，你們作弊，並且砍伐村裡的集體財產，還沒有處罰你們呢！」
裴夢澤似笑非笑，慢悠悠從衣兜里拿出那張簽好的契約道：
「看好了，這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澆地論輸贏，並沒有說必須挑水比試，你們想不出比挑水更省力的辦法，怪我咯！」
知青們齊齊捂著心口集體氣結，差點兒厥過去。
裴夢澤覺得消息還不夠勁爆，又補了一句：
「哦，忘了告訴你們，村長和村民們都沒有責怪我們砍伐竹子，相反還十分支持，現在全村青壯都上山伐木砍竹子去了。」
眾知青：「……」
哦喲，好氣哦！
鬧了半天，他們不但沒有把漚肥的工作甩出去，還承接了牛棚眾人休息五天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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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在訂立契約時，知青們還聰明反被聰明誤地定下每天必須七個工分以上，不許任何人偷懶的承諾。
每天替知青點的所有人掙七個工分，相當於他們工作一天啥也撈不著，而牛棚的人什麼都不做就能白撿五天的工分。
為什麼？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知青們哭唧唧，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認命地挑起水桶繼續回去挑水。
他們也很想弄一個同樣的抽水機，可惜，他們根本看不懂那個抽水機的原理，只能採取最笨的辦法。
至於比試，知青們已經徹底放棄，也就沒有早上那般拼命，挑水的節奏放慢很多。
裴夢澤目送一群知青離開，一蹦三尺高地做了一個「耶」的手勢。
燕宸南嘴角的笑容一收，心底泛起一絲狐疑，下意識詢問：
「你這個動作在哪裡學的？」
裴夢澤心底一個咯噔，怎麼一激動，把90年代以後的常用手勢弄出來了？
她訕訕一笑湊近燕宸南故作神秘道：
「我家附近住著一家外國人，我下鄉以前經常找他的女兒玩兒，他們全家人都特別喜歡做這個動作。」
說到這兒，裴夢澤眼珠滴溜一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透露道：
「實話告訴你，我懂英語，就是和那個外國人的女兒學的，但是這件事兒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千萬不要透露出去哦！」
燕宸南瞬間打消了自己的猜疑，心說：
小妮子運氣不錯，前面幾年查得嚴，對懂得英語的人打壓得非常厲害。
但是用不了多長時間，英語將會成為國內的主流外語，說不定小妮子能因為外語更上一層樓。
見燕宸南不再猜測，裴夢澤暗暗吐出一口濁氣，暗戳戳嘀咕：
「男人，要不要那麼敏感，一個動作而已，差點兒讓你看出破綻。」
「你說什麼？」
燕宸南低頭看向裴夢澤，只聽到她嘀嘀咕咕，卻沒聽清內容。
「哦，沒什麼！」
裴夢澤立正站好，心驚於燕宸南的耳力，嘴上卻說：
「我在想，干爺爺和干奶奶給了我那麼多貴重物品，除了雞和兔子，我能再給他們送點什麼呢？」
燕宸南本就有裂縫的心，因為裴夢澤的感恩而再次拉開一條絲，嘴角上揚提議：
「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到了余爺爺和余奶奶那把年紀，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抽空多去看看他們，幫他們打掃衛生做做飯，比送什麼都強。」
裴夢澤認真臉：「真的嗎？」
「比真金還真，不信你去問韓奶奶。」
燕宸南無比肯定，因為前世他也活到了那個年紀，沒有結婚無兒無女的他把億萬家產全給捐了。
落得被保姆折磨而無人問津的地步，閉眼的最後一刻，希望生命可以重來，找一個心儀的姑娘生一堆小孩兒，過兒孫滿堂的日子。
然而現在，老天讓他重活一次，也給了他一個妻子，中間卻隔著燕裴兩家的仇怨。
他要找機會去農場看望父母，自己媽媽最是愛憎分明，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娶裴家女。
這樣的局，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