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談判
蘇潼當然是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跟謝文辰見面，但還是抵不過沈祁的言語威脅。
「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可能會不小心手抖，把剛剛那段監控發到他手機上。」
他的辦公室里有兩個角落都安了監控，也就是說，剛剛的畫面，都被監控給拍了下來。
跟精神病爭執的話，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這是蘇潼從沈祁身上學到的血的教訓。
會客室里，謝文辰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手裡像是在翻閱著什麼資料。
會客室的門被人打開，沈祁不緊不慢地走進來，身後還跟著蘇潼。
蘇潼能感受到，從踏進會客室的那刻起，謝文辰的目光就若有若無地落在自己身上。雖然她在來之前就已經整理好了被沈祁扯亂的衣衫，但是心裡還是直發虛，生怕領口上的輕微褶皺被他眼尖觀察到。
她和沈祁坐到了謝文辰的對面，沈祁率先開口：「謝總大駕光臨，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謝文辰儒雅地笑笑：「談不上什麼要緊事，就是謝氏和沈氏一直爭執不下的那塊地皮，是時候該有著落了。」
他的話還未完全落下，手已輕輕一動，將一份合同推向了沈祁的方向。
沈祁接過合同，翻開看了看。
蘇潼的眼神無處安放，只好扶額垂著眸，心中不停絮叨：
【我想走我想走，讓我離開讓我離開……】
謝文辰聽得心裡直發笑，不禁覺得有些可愛，嘴角也不自覺地蔓延開一道淺淺的弧度。
沈祁翻完了合同，抬頭就看見謝文辰的目光正落到身旁的蘇潼身上，他眉間一皺，忍住心頭的不爽：「咳咳，謝總，我看完了。」
謝文辰這才把視線回歸到合同上，他從容不迫地開口：「沈總對這個方案有什麼意見嗎？」
商人最重視的當然是利益，確切的說，是私利。而要想在談判中拿下對自己最有利的部分，當然要選擇讓一部分利，雙贏的局勢才是最利己的。
謝文辰遞給他的這份合同很好地遵循了這個法則，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兩家公司先前也已經經歷過幾次談判，換作是平常，沈祁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點頭了。
但是對面坐著的人是謝文辰，他偏偏就是不想這麼遂他的意。
「我覺得，你們還可以再讓兩成利。」
沈祁這話一出，就連一向斯文的謝文辰，眉眼間都不禁染上了一絲詫異。
「沈總要我再讓利兩成，這是想讓我再平白無故地送你一個億？」
感受到逐漸蔓延開來的火藥味，蘇潼抬起了眼皮子，看著二人有些對峙般的神色，有些害怕他們談不攏打起來。
「這塊地皮本來就是沈氏從Aleaty集團下採購過來的，你們先前的租賃合同也已經過期了，現在要想買下這塊地皮，按照規矩，我們已經讓利10%了，算上之前的收購費用，你們再讓利兩成，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收購費先前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了，你們集團出手買下這塊地皮的時候，Aleaty集團是給你們減免了20%的手續費的，這筆帳你們不能算到我們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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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潼聽著他們爭執，覺得他們應該打不起來，反倒是有些無聊，拿過沈祁手邊的合同百無聊賴地翻閱起來。
兩人吵了一陣，都覺得自己更占理，跟對方講了一堆道理都是白費口舌。他們中場休息，各自喝了口水歇歇。
「那個……要不然沈氏集團把讓利的部分抬高兩個點，把地皮交接給謝氏集團後再搶占市場份額，這塊地皮前兩年盈利的5%股份沈氏有權分紅，這樣既是共贏，也能加快盈利速度，兩家的名聲在商界也能打響……行嗎？」
蘇潼猝不及防地開口，兩人幾乎是同時錯愕地把目光轉向了她。
沈祁眸色倏緊，有一瞬的吃驚，他未曾料到蘇潼竟然還會懂這些。
謝文辰也被她的言辭驚得愣住，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蘇潼的肚子裡有幾分墨水他了如指掌，她怎麼可能對商界的事情有研究。更何況，這一套流利的說辭，沒有幾成功力是斷然不可能講得出口的。
蘇潼被兩人投來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尷尬地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聲音有些發虛：「你們就當我是在狗叫好了，要不我還是走吧……」
她剛準備起身，就被一旁的沈祁按住肩膀，被迫坐回了椅子上。
「講得很好，誰教你的？」
他幽深的眸光落在蘇潼身上，她感到了一絲刺骨的寒意。
「我看過幾本書，自學的。」
謝文辰輕笑了一聲，聲音中透著一股爽朗：「潼潼，沒想到你還懂這麼多，已經快趕上我們了。」
潼潼？一股莫名的氣憤湧上心頭，沈祁壓抑著心中的無名火，站起身來，嗓音陰沉：「那就按她說的辦，合同我稍後找人擬好送到貴公司，今天的談判就到此為止吧。」
他拉起蘇潼的手腕，就要帶著她離開。
走到會客室門口時，謝文辰卻突然站起身來，攔住了他們的腳步：「既然合同的事情解決了，那沈總不妨帶著潼潼來參加慶功宴，本以為今天就能簽合同的，不過看來得往後推兩天了。」
沈祁甚至沒有抬眼看他：「什麼時候？」
「後天。」
「一定奉陪。」
話音落下，蘇潼便被沈祁拉著走出了會客室的門。
蘇潼感覺沈祁好像在生氣，但是不知道他又在生哪門子的氣。
她一直都覺得沈祁有些超雄，所以也沒大放在心上。
一路上，他就這麼拉著蘇潼的手，任憑她好幾次都想掙脫，他卻不依不饒地緊緊握著。
公司里的人看到了都不禁有些吃驚，有些甚至想拿手機偷拍，但都被沈祁瞪了回去，顫顫巍巍地收起手機。
蘇潼覺得自己的臉都丟光了，先是被他強硬地請來，現在又被他大張旗鼓地帶走，她感覺來這一趟，自己的臉皮起碼被磨薄了兩三個度。
她被帶到了車上，看著沈祁一臉陰沉地坐在自己身邊，手把著方向盤。
「我們這是要去哪？」
「吃飯。」他冷冰冰地回答。
【誰又惹他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