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西山
「丹妖境？」
趙寒眉頭微蹙，對這突兀出現的字眼，感覺到陌生。
作為憑藉野路子斬殺妖魔的他，無論是對於妖魔的知識，亦或者有關正常人修煉的事情，都太過缺乏認知。
他只通過一本殘缺的《伏魔真經》知道，正常人修煉的第一個境界，名為破凡。
至於後續境界是什麼，他完全無從得知。
現在看來，人有修行之法，妖亦有成長之路。
人需破凡，妖需開智。
很大概率，開智境界的妖魔，實力對標的是破凡境界的修士。
那妖魔的丹妖境，與之相對應的，就是修士破凡過後的下一個境界。
想到這裡，趙寒敏銳的意識到，他已經擁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但在危機四伏的臨陽城，還遠遠不夠。
「沒想到兩百四十一份妖魔天元，才讓開智境的豬妖神魂晉升到了丹妖境界，看來妖魔的成長，也絕非易事。」
趙寒在心中略有感慨。
要知道兩百四十一份妖魔天元，就相當於讓豬妖神魂再修行個二百四十一年。
而普通豬妖的壽元，也就一百多年。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一頭普通的豬妖，就算不出任何意外，到死，也未必能凝結出妖魔內丹，邁入所謂的丹妖境。
正當趙寒閉眼感受並熟悉體內更加強大的力量時。
遠處官衙差役正好清點完鼠妖屍體數量。
作為一眾差役的頭子，林義朝趙寒走來，面色複雜，拱手道：「趙…趙大人，魔物屍體清點完畢，總共三百四十七隻，一隻不少。」
聽到這，趙寒連眼皮都沒抬起，只點了點頭。
斬草除根，除妖務盡。
那儒服鼠妖背後，還有兩位實力更高強的鼠大哥在。
趙寒可不希望小坡村的風聲這麼快就流露出去，從而引來更大的麻煩。
瞧見趙寒依舊是這副平靜乃至於淡漠的模樣，林義終於忍不住了。
「為什麼？」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腦袋中的混亂，有些呆滯的詢問出聲。
「什麼為什麼？」趙寒這才睜開眼皮，疑惑的看了過去。
林義咬著下唇，一時間有太多事情想問。
為什麼你一個與妖魔為伍的人間禍害，卻偏偏要出手斬妖？
為什麼你一個只會欺男霸女的潑皮渣滓，卻擁有斬殺開智境妖魔的恐怖實力？
但縱使心中有許多疑惑，林義還是問出了最現實的問題：「為什麼要斬了那開智鼠妖？」
這個問題，問得趙寒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怎麼？斬妖除魔這種事情，就只許你們來做，不許我來做？」
林義意識到趙寒可能誤會了他的意思，連忙擺手解釋道：「趙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西山鼠妖的事情，相信您比我們知道得要更詳細。」
「我們這些官衙差役來這小坡村，說是斬妖除魔，實則不過是清除一些未開智的低級魔物，還引不起西山鼠妖的重視。」
「可是今天您斬了鼠妖三兄弟的鼠老三，必將招致它們的報復。」
「到時候，你我倒可以一走了之，去尋求臨陽城的庇護，但這小坡村，定然會村毀人亡。還是說，趙大人已經有了更好的解決辦法？」
林義的話，點出了最殘酷的現實。
妖魔的報復心，是極重的。
況且它們報復，也不需要什麼證據和章程。
它們只知道，自家兄弟消失在了小坡村，定然是出了什麼意外。
所以無論是何人動的手，西山鼠妖都要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屠村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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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個時候，與臨陽城約定俗成的規矩，什麼面子裡子，都成了狗屁。
妖魔才不會考慮這麼多。
反正你伏魔衛再厲害，但也不過是躲在臨陽城的縮頭烏龜罷了。
這也是為何趙寒動手之前，要向儒服鼠妖問清究竟帶來了多少兒郎。
只有將所有來小坡村的魔物一網打盡，才能避免讓西山鼠妖太早得到消息。
但現在，情況又有些變了。
只見趙寒聽完林義一番話後，淡然開口：「西山鼠妖那邊，我會去打點的。」
去打點？
林義嘴角一抽，臉上的神情有說不出的精彩。
打點？拿什麼去打點？
如今西山鼠妖死了一個兄弟，它們得知這件事後，定然會發狂。
究竟用什麼東西才能平息妖魔的憤怒，保下小坡村的村民？
林義根本想不出來。
如果因為自己的一腔熱血，反而害死所有小坡村的村民，那他可能會愧疚終生。
就在林義為此苦惱之際。
趙寒將擦乾血跡的鋼刀入鞘，跨在腰間，大步就往院門外走去。
「趙大人，你去哪裡？」林義見狀開口問道。
「上西山。」
趙寒本就是行動力十足的那種人。
說去西山打點鼠妖，挪挪屁股，就得往西山走。
更何況，常人聞之色變的妖魔，在他眼中，簡直就是蘊含妖魔天元的香餑餑。
恰巧西山鼠妖在臨陽城四周的妖魔勢力中，算是最弱小的那一批。
西山三隻鼠妖，單體實力算不得強。
能夠占山為王，有一點名氣的原因，主要還是麾下鼠形魔物數量太多。
量變引起質變，一旦上千隻低級魔物聚在一起，再加上開智鼠妖的操控。
鼠妖成群，倒也不是其他普通妖魔能夠抵擋的。
但現在，三隻開智鼠妖已經死了一頭。
在擁有丹妖境黑甲豬妖神魂的趙寒眼中，低級妖魔再多，對他而言不過是烏合之眾而已。
更何況他新得到的妖魔天賦神通【鋼鬃妖甲】。
那些鼠形魔物，根本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這也是他敢獨身上西山打點鼠妖的重要原因。
所謂的打點，自然不是過去送禮求情，而是去斷子絕孫的。
與其擔憂西山鼠妖回來報復，不如提前將西山蕩平。
若西山沒有一隻活著的鼠妖，那所謂的報復，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趙寒推開院門，遙望遠方。
好在前身還真去過西山鼠巢，所以記憶中有西山鼠巢的方位和去路。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林義的詢問聲。
「趙大人，這些鼠妖的屍體，我們能夠處理嗎？」
「隨便。」趙寒頭也沒回，朝西山鼠巢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
林義看著趙寒修長消瘦但卻堅毅無比的背影，心情沉重。
打點？妖魔本就喜怒無常，本性扭曲，哪是好相處和打點的對象。
他深知，趙寒去西山，絕對凶多吉少。
可哪怕凶多吉少，對方還是去了。
光是這份決心與勇氣，便值得他們敬重佩服。
只見林義與其餘差役紛紛拱手，朝著敢於孤身直入妖魔老巢的趙寒深深一拜。
此刻。
在這些差役眼中。
趙寒那大步跨刀的身影，遠比臨陽城中的伏魔衛，來得更加偉岸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