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酒鬼陳安平
趙潑皮？
趙寒的確是臨陽城臭名昭著的潑皮。
可敢當他面說出這幾個字的，還真沒幾人。
攔住他的幾位官衙差役，趙寒姑且有點印象。
他沒記錯的話，就在不久前，這幾人見了他，也都恭恭敬敬地叫聲「趙爺」。
前恭後倨，定然是發生了什麼。
至於官衙中到底發生什麼變故，趙寒完全能夠猜測得出來。
他這枚棋子，最近有些脫離掌控了。
背後的大人物看不慣，想來是要給他來個下馬威。
這時，趙寒也才後知後覺到。
平時那些恨不得貼在他左右的潑皮流氓，今天竟然完全沒在他眼前出現。
就像是收到了什麼命令一般，避他如避瘟神。
一夜之間。
趙寒這個臨陽城頗有人脈的惡霸，就成了誰也不搭理的孤家寡人。
權勢這種東西。
別人給的，自然也能輕易收回去。
不過，這倒也挺合趙寒心意的。
少些無聊的狐朋狗友，才能將心思全部放在斬妖上面。
如今麻煩找上門來，他沒有與這些普通的官衙差役起衝突。
跟隨著幾人，就往官衙走去。
在官衙里處的一間差房中。
趙寒再次見到了他的老朋友。
沈齊，臨陽城官衙中，管著幾百號差役的衙役頭子。
見著趙寒前來，這位老狐狸的臉上，還是堆著笑容：「趙兄弟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沈老大，請一個潑皮來官衙，有何貴幹？」知道對方來者不善，趙寒言語中略微帶刺。
「唉，趙兄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沈齊表明看似在安撫趙寒，實則暗戳戳的說道，「手底下的人聽了些不好的傳聞，對兄弟你有所怠慢，還望趙兄弟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幾名差役對趙寒的態度，究竟是聽了不好的傳聞，亦或者是有人指使。
這種事情，想必也不用說得太明。
沈齊點了趙寒一句，隨即眼睛一眯，又說道：「趙兄弟，有些事情，你還是少摻和為妙，惹惱了上面的大人物，可對你沒任何好處。」
「那位大人說了，你要是知錯，今日就提上些好酒好菜去他那裡坐坐。他還說，你只要像以往那般好好做事，少管其他不相干的東西，在臨陽城中，你還是人上人。」
沈齊話中的警告之意，濃郁無比。
這就是明擺著告訴趙寒。
只需要當一隻聽話的狗，榮華富貴就會依舊。
可若是不聽話，有了半點自己的思想，那趙寒的歸宿，就會是路邊的狗肉攤。
然而那群大人物想不到的是。
趙寒，這個微不足道可以任由他們拿捏的小人物，早就脫胎換骨。
或者說，曾經的那個潑皮早已死去。
如今留存在這副身軀中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靈魂。
恰巧這個靈魂，既看不慣與妖魔妥協為伍的腌臢，又極為熱衷於斬妖。
因為斬妖，真的能夠變強。
而斬妖，對那群大人物而言，其實未必是一件壞事。
但一定會破壞他們維繫幾十年的平衡。
平衡一旦被打破，洪流之下，滿是未知。
所以只要斬妖，趙寒就會不可避免的站在那些人的對立面。
這件事，他早就想明白了。
對於沈齊的好言相勸，他只笑而不語，悠哉悠哉的品著手中蓋碗香茗。
見到趙寒不為所動。
沈齊眼中有疑惑閃過。
「這潑皮以往雖然機靈，但算不得多有城府，怎麼今日一見，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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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齊想不明白，但大人物交代給他的事情，他還得做下去。
既然三言兩語勸不動對方，他便想從另一個角度下手。
只見沈齊的目光落到趙寒腰間的差役鋼刀上。
「咳咳，趙老弟，這鋼刀本就是官衙差役所獨有，是大夏朝廷特別製造的，每一把都有編號，甚至丟失或損毀，也都得有嚴格記錄。」
「如今借兄弟你耍了幾天，也該夠了吧，是時候該物歸原主。」
差役鋼刀，其本身就代表了一定的權勢。
你只要佩此刀走在大街上，尋常百姓，見刀鞘便膽寒。
沈齊還以為，趙寒這是刀佩慣了，就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
不過，趙寒聽聞沈齊想收刀，眉頭卻也微微蹙起。
他倒不是捨不得這把鋼刀賦予的權勢。
他只是覺得這差役鋼刀確實趁手好用。
精鋼製造，鋒利無比，斬尋常妖物，就是砍骨，也不會崩刃。
見到趙寒終於有所反應，沈齊認為自己拿捏到了命門。
於是根本沒給趙寒拒絕的機會，直接便下令道：「來人，收刀。」
有差役聽令快步上前，便要去奪趙寒腰間的佩刀。
趙寒下意識的將手放在刀柄上面。
差房中立著的其他差役見狀，頓時齊齊將腰刀拔出三寸。
霎時間，明晃晃的刀光攝人心魄。
差房中的氣氛，也頓時變得肅殺無比。
仿佛趙寒膽敢拔刀，其他差役便會上前，將其亂刀砍死。
倒是一旁的沈齊見狀，不慌不忙的開口道：「趙兄弟，為兄勸你一句，你一旦拔刀，這性質可就變了。」
就在趙寒猶豫是否該乖乖交刀之時，差房外突然傳來一道有些迷醉的聲音。
「嘿，一把破刀而已，他們要，你給他們就是。」
差房門一被推開，頓時一股濃郁的酒味便傳進趙寒的鼻翼中。
他抬眼看去，此刻進來的，竟然是一個亂糟糟的老酒鬼。
老酒鬼頭髮凌亂，鼻子通紅，渾濁的眼眸中帶有數不清的血絲。
要說有啥特別的。
那就是來人除開手上拿個酒葫蘆以外，還背有一個用布纏了大半的豎長木盒。
臨陽城的酒鬼前身認得不少。
可在記憶中一番搜尋，趙寒卻是沒發現有此人的身影。
而一個喝得爛醉的酒鬼能隨便闖入官衙差房，還沒被人攔住，這怎麼看都不太尋常。
果然。
見到老酒鬼，沈齊頓時大驚，即刻起身。
臉上帶著極為討好的笑容，朝其開口道：「陳大人，您怎麼有空來官衙？」
老酒鬼看都沒看沈齊一眼，手指趙寒道：「我要跟他說幾句話。」
沈齊立即心領神會：「兄弟們，都出去，陳大人有要事辦，記得守好房門，不要讓任何閒雜人等進來。」
話音剛落，他便帶著眾差役，恭敬得走出差房。
此刻，偌大的差房中，就剩了趙寒與老酒鬼兩人。
隨著老酒鬼朝他走來，趙寒越是感覺到此人不同尋常。
「前輩如何稱呼？」他起身拱手一拜。
邁入破凡境界後，趙寒已經能夠隱約感知到凡人和修士的區別。
在他的感知中。
眼前的老酒鬼就不是凡人，而是修士。
甚至是一個遠比破凡境界的他還要強大的修士。
聽到前輩二字，老酒鬼訕訕一笑。
倒也沒有隱瞞，神情複雜的開口：「老夫陳安平，說來丟臉，是臨陽城的一名伏魔司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