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千嬌百媚七公主vs草莽痞氣山大王19
直到他們居然看到北狄駐營那邊居然飄著熱氣。
北狄人居然在煮熱食?沒見到他們帶著大袋的糧食啊。
魏池他們悄悄往外瞄,瞬間血液逆流。
這幫畜生!他們在吃人。
魏池耳邊嗡鳴,只能聽見自己粗沉的呼吸聲。
他手腳冰涼,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袋上涌,他拿起刀就要往外沖,一旁一個受了重傷的頭髮已經花白的士兵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
那個老士兵虛弱地搖了搖頭,氣若遊絲的勸他:「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大夏活著的將士還需要你啊。」
魏池看著背風洞內受傷的幾個士兵,有的倚在石壁旁痛苦的低聲呻吟著,有的慘白著臉麻木的不說話。有的還有力氣的就照顧傷勢更重的人。
他跑出去,殺了那些士兵,然後呢,外面是一千多個北狄士兵,他死了,然後這些傷兵怎麼辦,前軍的等待他的將士怎麼辦,還有......
他忽然想到那張明媚的笑臉,
還有......
遠在後方千里之外的京城,他的妻子,他的阿瑾,怎麼辦。
可是就讓他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畜生吃掉他的戰士們嗎......
他頹廢的倚在石壁上。
半夜三更,依舊有士兵守著。
魏池現在在的背風洞是被堵在裡面的,如果出去必需經過北狄軍臨時駐紮的地方。
但是倘若什麼都不做,一是受傷的士兵得不到醫治,肯定撐不到有人來救援他們,而是如果第二天休息過後的北狄軍在周圍展開地毯式搜索,他們也肯定會被發現。
但是夜晚比白日更加隱蔽,夜色卻如一塊厚重的帷幕,遮掩了白日的明亮,為他們提供了更為隱秘的庇護。他深待至深夜,北狄軍的士兵們會因疲憊而放鬆警惕,那時便是他行動的最佳時機。
魏池等待後半夜的時候北狄軍站崗的士兵會比較鬆懈,他嘗試攙扶著那幾個傷兵往外撤。
他身上背著一個因為傷勢過重已經昏迷的,然後手中攙扶著那個重傷的老者,先前的小士兵和另外一個受傷沒那麼重的士兵攙扶著一個重傷的士兵。
將要撤離出這邊的時候老者似乎已經沒了力氣。
身體不自主的向下滑,這麼一點動靜,奈何離得有點近了,站崗的士兵猛然從睏倦中驚醒,用著北狄話大喊:「快點!他們要跑!」
魏池立刻什麼也不顧了半拽著老人起身就跑。
北狄軍中本來入睡的士兵一個一個地醒來追趕他們。
一行人立刻往外跑,可是終究是傷員過多,速度較慢。
看著越來越近的北狄士兵。
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力氣,一把甩開魏池攙扶他的手:「將軍,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們快走!我為你們拖時間!」
魏池紅著眼睛:「不行!」
老人沒有給他繼續說的餘地,立即向另一個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他很快就暴露在追趕來的北狄士兵的視野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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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池臉色蒼白,還是旁邊的小士兵扯了他一下,他才知道抬腳跑。
幾個人在山裡盲目地跑著,魏池不敢想老人的下場是怎麼樣的。
他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他只麻木地帶著人跑著,天色漸露曙光的時候,前面迎面跑來一隊人馬。
魏池背緊身上的人,手裡緊緊握著手裡的刀,身上已經狼狽不堪,他的眼睛因為一晚上沒有合眼,再加上精神緊繃,注意力高度集中,眼裡布滿了紅血絲,他看不清眼前的來人,但是只要那些北狄士兵衝上來,他一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反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一定要殺了北狄軍的將領,為那些死去的大夏士兵報仇!
兵馬將近,魏池揮刀,一下被旁邊的小士兵緊緊抱住。
他顫抖著嗓音:「將軍!將軍你看看來人是誰......是我們的人,我們的援兵到了。"
魏池眼睛一眨,模模糊糊之間好像真的看見是鬍子的身影,來援助的士兵接過傷員。
鬍子扶住身形有些不穩的魏池:「將軍......"
魏池眨了一下眼睛,乾澀的眼睛傳來刺痛的感覺,生理性淚水終於不自主的向外流,模糊了魏池眼前地視線。
直至此時,北狄的軍隊還沒有追過來。
鬍子連忙帶著魏池向雪原山脈外撤退。
回去的路上,鬍子向魏池匯報著:「北狄的那個女將軍並沒有繞後攻打定州城,而是回到北狄大營那邊了。我們的總力軍隊在援助定州軍的那天很快就把局勢扭轉過來了,雖然還沒有結束戰鬥,但是戰局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我們路上還碰到了將軍您帶的一千士兵里逃出來的,他們匯報了您這邊的情況,我們立刻就帶人來找您了。
那幫狗娘養的估計還在山裡轉,將軍,我們需不需要一會多派一些人進山里來圍剿他們。」
魏池搖搖頭:「不必了......他們從昨天夜裡就在追剿我們,現在找不到我們,估計已經反應過來我們已經被支援逃出去了。等回到軍營再派人去抓,他們肯定也擔心來人圍剿撤退了。你找不到人的。"
鬍子帶著魏池他們往定州方向快馬加鞭的趕,其中有傷員需要緊急醫治。
等到到了軍營,主力軍隊的那幾個焦急等待的武將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大堆人圍上來幫忙,魏池被攙扶著躺在定州牧已經準備好的床榻上,鬍子看他臉色白的像紙。
「將軍你......"
魏池緩緩地挪開了他那隻一直緊緊捂住腰腹間的手,那隻手此刻已經沾滿了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他的動作中透露著一種沉重和艱難,仿佛每一寸的移動都伴隨著巨大的疼痛。鮮血從指縫間溢出,沿著他的手掌緩緩滴落,滴落在主帳鋪著地毯的地面上,形成暗色的血痕。
從山上到定州城,他竟是一聲也沒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