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溢於言表
誰知這百里燁翻臉比翻書還快，轉身就給了沈司晏致命一擊，他還在回憶時，這邊就開始有人問著。
「大小姐打算露一手啥絕活呢？」眾人好奇地問道。
葉紜姿緩緩步入場中，她的身影猶如畫中仙，清冷孤傲，瞬間成為全場焦點。這個往常默默無聞的女子，竟美得如此驚人，讓人大跌眼鏡。
嬌嬌暗暗捏緊了拳頭，她剛以一支驚艷的驚鴻舞贏得了滿堂喝彩，可葉紜姿一登場，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被她吸走了。
但她記得葉紜姿被傳為資質平庸，是個無所長的花瓶，無論表演什麼，都只會淪為笑料，絕不可能出色。
林宜輕輕蔑一笑，插話說：「大家別對二姐期望過高，她喜歡清靜，琴棋書畫那些玩意兒可不對她的胃口……」
這話一出，眾人臉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確實，葉紜姿以前參加貴族女子聚會時，總是安靜地縮在角落，從不顯山露水。
難道林宜輕說的是真的，葉紜姿真是個一無所長的廢物？
蘇玉微微一笑，顯得頗為公正：「無論如何，規矩不能破，葉大小姐還是得展示一下才藝。」
「對對對！」周圍的人隨聲附和，顯然都想看葉紜姿出醜。
上輩子，她們也是這樣步步緊逼，讓葉紜姿慌亂中念了自己平時寫的詩，結果卻被質疑是抄襲探花洛公子的佳作。儘管她百般辯解，卻無人相信，自此背上了盜取詩文的惡名。
而今，這群人的嘴臉依舊未改。
面對這一切，葉紜姿卻異常鎮定，語氣平和地說：「既然嬌嬌小姐剛才表演了驚鴻舞，那我就獻上一支舞吧，雖然技藝不精。」
「沒問題，葉大小姐如果需要伴奏，請直接告訴樂師。」蘇玉點頭應允。
葉紜姿轉向樂師，想了想說：「不用琴音，只用鼓聲即可。」
「鼓聲？」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只見葉紜姿與身旁的丫鬟耳語了幾句，隨後兩個丫鬟匆匆離去，不一會兒便抬來了一幅三尺寬的絲綢。
「小姐，這樣行嗎？」丫鬟們詢問著。
葉紜姿滿意地點點頭，「非常合適，你們只要拉著這絲綢兩端就行。」
兩個小丫頭片子手腳麻利地拉開絲綢，那布匹宛如一幅待繪的廣闊畫卷。葉紜姿瞥了眼旁邊的硯台，大跨兩步，雙臂一揮，輕紗隨風飄揚，輕輕搖曳後，那層銀白透明如蟬翼的紗巾優雅地輕觸墨汁。
「哎喲喂！」人群倒吸涼氣，驚訝不已。
這唱的是哪出？好好的衣服就這麼糟蹋了？
要知道，葉紜姿身上這套行頭，絕對是頂級面料，千金難求的刺繡精品，如今卻被墨水玷污，叫人心疼。
「葉大小姐……」蘇玉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臉茫然，猜不透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可葉紜姿卻是一臉從容，扭頭輕輕一點頭，「打鼓！」
樂師得了令，鼓聲即刻響起，咚咚咚咚，有力的節奏像波浪般擴散開來，直擊人心。
亭子裡的看客也被這鼓聲吸引，紛紛轉頭，想瞧瞧這鼓聲背後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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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葉紜姿的身形隨之舞動，一個華麗轉身，銀白長裙閃耀生輝，分外奪目。
披帛上的兩點墨跡，在純白背景的映襯下格外分明。
鼓點越敲越快，葉紜姿的動作流暢優美，腰肢強勁有力，與嬌嬌的柔弱截然不同，展現出一股子韌勁兒。
咚！
鼓聲震響，葉紜姿一個迴旋，披帛順勢一揮，雪白絲綢上留下一道墨痕。
葉紜姿眼神深邃，如深夜無星，攝人心魄，又令人沉醉。
嘴角微揚，自信滿滿，隨著她的動作，空白畫布漸漸被墨色渲染。
「她在幹啥？」
「太美啦！」眾人從最初的不解，到最後完全沉浸在葉紜姿的魅力之中，眼中只剩這位超凡脫俗的女子。
她的每一次擺動，每一滴墨水的暈開，都讓人屏息凝視。
此刻，風起雲湧。
四周輕紗隨風搖曳，亭中之人也得以目睹葉紜姿輕盈旋轉的曼妙身姿。
一片寂靜。
咚咚咚！
鼓點急促如驟雨，樂師額頭滲出汗珠，這份體力活可不輕鬆。但瞧著台上那道倩影，大伙兒都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的節奏搖擺起來。
沈司晏嘴角上揚，目光緊緊鎖住葉紜姿，兩人的視線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時空，在這一刻交匯。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只剩下他們眼中的彼此。
「紜姿……」沈司晏低聲呢喃，心中泛起了漣漪。
葉紜姿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眼帘輕輕垂下，避開了那份熾熱的注視。
鼓聲戛然而止，她手中的最後一筆也完美落成。
「花開時不同賞，花落時不同悲。欲問相思何處寄，只在花開花落間。」隨著鼓聲消散，她緩緩放下披帛，讓它輕盈落地，目光鎖定在眼前的畫布上，口中吟出這意味深長的詩句。
低沉而又略帶哀愁的語調，讓每個人的心弦都被輕輕撥動。
畫布之上，潔白的絲綢綻放出層層疊疊的花瓣，一朵艷麗非凡的牡丹躍然其上。
「牡丹！」人群中有人驚呼。
「她竟是用披帛作畫，繪出了牡丹！」另一人驚嘆，原來葉紜姿那翩翩舞步，是在以墨為筆，於布上勾勒出一幅幅水墨丹青！這份創意，何其精妙！
「花開花落間……好詩！」
不遠處，百里延霍然起身，鼓掌稱讚：「舞蹈美輪美奐，連詩句也是如此絕妙！這詩可是出自小姐親筆？」
七皇子的興奮溢於言表，葉紜姿竟讓他如此青睞！
眾人的眼光再次聚焦於葉紜姿，只見她依舊淡然，隔著輕紗望向涼亭，輕輕頷首：「正是我所作。」
「妙哉！真是妙極！」百里延毫不掩飾讚美之情，眸中滿是欣賞，隨即吩咐侍從，「把這位小姐的畫作也呈上來，讓大家共賞。」
「遵命。」
「葉家大小姐，之前怎未聞其名？」百里延若有所思，「要是能早點認識她該多好，這樣一顆被埋沒的珍珠，司晏，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