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牽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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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行川單獨開了間小包廂。

  他懶散地坐在沙發上,長腿微微屈起,原本平整的西裝褲在腿彎處生出一些褶皺,他今天又穿的黑襯衣,特別好看,就是領口開得有點大,鎖骨都露出來了。

  陳清念覺得姜行川雖然嘴巴毒了點,脾氣差了點,做事不留情面了點,這些都無傷大雅……最主要的是他還不守男德,這個問題就比較大了。

  人貴在自重自愛,換言之,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寶貴的肉體。

  決不能像姜行川這樣隨意袒露。

  「陳清念。」一根修長漂亮的手指伸了過來,彎曲著用指關節在她面前的大理石桌面敲了兩下,「寫檢討還走神?想什麼呢?」

  ……想你不守男德。

  陳清念倉皇地埋下腦袋,蹲在桌邊,半趴在上面,繼續寫她的檢討。

  檢討她為什麼已讀不回。

  而且要聲情並茂地寫出1500字。

  高考作文才800字!

  京城第一難搞的小姜爺罰人真是有手段,連寫檢討這樣的懲罰都想得出來,這對於陳清念來說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是乖寶寶,從來沒寫過檢討。

  姜行川微微垂著頭,碎發遮住他深闊的眉,陰影中他的鼻子顯得更加挺翹了些,美是真的美,冷也是真的冷。

  眼下蹲著的這位乖寶寶,就是剛跟他鬧上熱搜的女主角。

  濕身夜會?

  那樣抓馬的落水故事都能被營銷號寫得如此曖昧。

  姜行川的心跟小貓抓了一樣,忽然癢了一下。

  陳清念寫累了,悄悄抬了個頭,立馬被抓包,他掀一下眼皮,發出一個略帶威脅的音節:「嗯?」

  修白纖長的指間把玩著一根沒點燃的香菸,微微停頓,用兩指搓了搓,忽地揚了下嘴角,露出點笑。

  「陳清念。」他沒來由地喊了一聲。

  被點到名的乖寶寶會呆呆地抬一下頭,目光茫然地看他,她的腦袋上戴著衛衣帽子,長發從兩邊溜出來,包裹著小巧的臉蛋,傻傻愣愣的,跟個呆頭鵝似的。

  挺可愛的。

  他想問你看熱搜了嗎,但又覺得很神經。

  「沒事兒,你繼續寫。」

  小呆頭鵝又垂下腦袋,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握著筆絞盡腦汁一筆一划地寫著檢討。

  陳清念比他小五歲。

  欺負她可不就跟欺負小學生一樣輕而易舉。

  已讀不回是吧?

  做別人的粉絲是吧?

  之前憋在姜行川心口的那團怨氣好像消散了點,尤其是在看到陳清念呆頭呆腦地蹲在他腳邊認真寫檢討的樣子,忽然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比第一部電影拿了獎還開心。

  雖說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是一件很無恥的事情。

  但是姜行川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個不無恥的君子。

  過了一會兒,他又喊,「陳清念。」

  跟第一次一樣,她還是同樣茫然地抬頭。

  姜行川沒話要說,只是微微點頭,「你繼續。」

  再過一會兒,「陳清念。」

  她抬頭,有些無語:「……」

  又過一會兒。

  「陳清念。」

  「……」他好幼稚。

  「陳清念。」

  「…………」他好煩好幼稚。

  「陳清念。」

  啪的一聲,筆斷了。

  筆被她捏斷了?

  黑色的墨水灑了她一手,塑料筆身斷裂時有一小塊塑料飛了出去,不偏不倚彈到姜行川的手指上,斷橫不平整,有一些尖端從陳清念的指間倏地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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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事人把自己嚇愣了。

  她在思考,自己明明沒用勁,筆怎麼就斷了?這筆是姜行川帶來的,不會跟菸灰缸一樣很貴吧?不會又要她賠吧?

  忽地,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摘掉她夾在手裡的斷筆殘骸,將她的手掌捉了過去。

  肌膚相觸的瞬間就像是電流淌過一樣。

  陳清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他怎麼牽她的手啊?

  黑色的墨水從陳清念的手沾染到姜行川的手上,忽然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玷污了誰,又是誰輕浮了誰。

  姜行川的體溫不低,手指帶著一點灼熱的溫度,但陳清念的體溫似乎更高。

  被他指腹摩挲過的手背有點癢還有點麻。

  陳清念的耳根又開始發燙了,臉和脖子很快就變成了粉紅色,她想把手抽回來,剛一動彈,原本虛握在她手背上的手指立馬收緊把她捉了回去。

  「別動。」

  陳清念不敢動了。

  這次肌膚相觸更清晰,也不再像是輕微電流觸過的感覺,這一次完全是高壓電漏電,霹靂吧啦快要把陳清念劈碎了。

  姜行川低伏著身子,確定陳清念的手沒被塑料外殼扎破才緩緩鬆了口氣,一抬頭,看到坐在地上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他沒有鬆開手,也沒把人拉起來。

  而是忽然問道:「陳清念,你想跟我小叔退婚嗎?」

  陳清念一雙大大的眼睛寫滿了迷茫。

  姜行川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竟然問住這樣逾矩的話,明明之前說過不會插手別人婚姻的事情,這會兒突然這樣唐突起來。

  他鬆開小姑娘的手,表情又變得冷淡疏離。

  變臉也太快了。

  「坐地上幹嘛?」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自己手上沾上的墨水,語氣揶揄,「真沒看出來啊,陳清念你整天病歪歪的結果手勁兒這麼大,把我最愛的一支筆掰折了,說說吧,怎麼賠?」

  陳清念坐在地上沒動,一張小臉垮了下去。

  她就知道!

  又得賠!

  姜行川就樂意看她這股窩囊勁兒,那小臉都快喪地皺到一起了,傻不傻,怎麼說什麼都信。

  陳清念很遲緩地抬起手,比畫了幾下:「多少錢?」

  她真打算賠。

  墨水是速干型的,擦不掉了,食指上沾了一大片的黑,在他冷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他有些嫌棄地皺了下眉,然後看向陳清念那張窩囊且呆的臉,勾了下唇,伸出手比了個四。

  四百?四千?還是四萬?

  以姜行川的身份,他身上應該很少能找到三位數以下的東西吧。

  陳清念瞳孔圓圓的,震驚中透露著一股心酸的絕望。

  剛賠完精神損失費呢。

  菸灰缸還沒著落呢,又多了一筆負債。

  姜行川笑出了聲,被她心酸的模樣逗笑,大發慈悲地開了口:「四塊錢。」

  多少?

  陳清念皺在一起的五官舒展開,沒那麼心酸了,但還是充滿了震驚,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耍了。

  姜行川懶懶地靠回沙發,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人,笑出了聲。

  「陳清念,你傻不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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