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拆遷戶竟是我自己
「哼。回去再收拾你。」深深抽了一口煙過後，老李一邊沒好氣的威脅道，一邊將剩下的半包紅塔山塞小心翼翼藏進工作服袋裡。
「那不行，拿了我的煙還要打我，那我得找張老師告狀。」
「靠，你小子忽悠我呢？你敢告訴你媽你學會抽菸了？」
「有啥好怕的？反正有你陪我挨收拾。」李凡絲毫不懼，大不了極限一換一。
「光顧著抽菸忘記抽你了是吧？」老李沒好氣的瞪了李凡一眼，「哼，算了，算你小子狠。說說看吧，高考考得咋樣了？考得好我就考慮放過你。」
「那還用問？考得不好我敢出去嗨一晚上都不回家麼？」李凡笑著回答道。
老李這個人很實誠，平日裡很少管他，除了拿錢的時候。
唯一關心的也就只有他的學習。
但他學習從沒讓老李失望過。
記得分數下來以後，老李還激動哭了呢。
「也是。」老李一想的確是這麼個理，也就懶得計較，孩子畢竟已經長大了，馬上就是大學生了。
誰家孩子高考完不得嗨幾天啊？有的甚至直接帶對象回家呢，這小子要是真帶個閨女回來他倒是樂呵。
可惜聽小月兒那丫頭說，這小子好像失戀了？
真是沒出息。
「行了，趕緊給我麻溜的滾回去，你老媽昨晚上念叨我一晚上，說老子沒管好你，都敢徹夜不歸了。」
「要得，馬上就滾。」
李凡見擺平了老李，趕忙開溜。
進入小區，一路上三步一回頭地看著老李守在保安亭的背影，李凡總算是放下心來。
不是泡影啊，真好。
安下心來過後，李凡終於有心思打量這個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區。
看著老舊的小區環境，他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懷念。
再過一兩年，這裡就得拆了。
現在回想起，自己上輩子簡直是太努力了，分明家裡算上爸媽住的，總共有三套房，怎麼就非得想著在深城安家落戶呢？
人啊，果然都是不知足的。
早些回家隨便找份簡單的工作，陪陪父母多好。沒準那時候就能趕上見老李最後一面了。
如今的李凡也同樣不知足，過去的悔恨讓李凡更加堅定了要搞錢的決心。
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來，唯獨老李的病耽誤不得，這段時間就得想辦法讓老李去檢查了。
如果老李現階段還沒中招當然是最好的，如果中招了，很快就需要用錢。
就算沒中招，他也得趕緊實現財富自由，才能讓老李辭職休息不再熬夜傷身體。
············
十八歲的身體就是得勁兒，一口氣爬上七樓都不帶喘的。
上單元樓，來到家門前後，經過在小區門口被老李聞到味兒的教訓，李凡抬起袖子聞了聞身上的氣味，在確定沒有煙味之後，這才輕輕敲了敲門。
老媽張靜穿著圍裙匆匆打開門又鑽進了廚房，嘴裡還念叨著：「你小子可算回來了啊？成績咋樣啊？」
「還行，一本妥妥的。」李凡一邊換鞋一邊回應著，目光卻是懷念的打量著這套三室一廳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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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他就聽見了老電視機旁邊一體式DVD里播放著老媽最愛聽的《丁香花》，估摸著自己回來之前，老媽一邊做菜還會一邊跟著哼上兩聲。
房子不大不小，一百多平，三房一廳。李凡的童年都是在這裡度過的，不過童年的美好很快就又只能停留在他久遠的記憶中了，拆遷之後這套房子就會換成三套安置房。
廚房裡飄來濃郁的肉香，張老師今晚應該熬了羊肉湯，雖然冬天才是喝湯的季節，但羊縣人一般有什麼重要的日子最先想到的就是這一口。
「我就知道你沒問題的，不愧是我兒子。」張老師的聲音有些小驕傲。
「都是張老師教得好。」
「少拍馬屁，快過來幫忙端菜端碗！待會兒你爸就該回來吃飯了。」
「來咯。」
換好鞋，李凡笑著走進廚房，洗了個手然後就幫著張老師忙活起來。
很快老李便像是嗅著菜香按時回來了。
對於李凡來說，這是久違了十幾年的一家人再次聚在一張桌上一起吃飯。
喝了一口羊肉湯，吃了一口羊肉。
李凡心中感嘆這才是羊肉湯該有的滋味啊，不僅鮮美還很暖心。
感受著這熟悉的溫馨，過去的種種再次湧上心頭，李凡心裡莫名的激動，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三個人還能像這樣團聚。
「不是說考得不錯麼？這怎麼突然間哭起來了？」老李見狀微微一愣，朝著張老師問道，「你教訓他了？」
「我哪有？」張老師想了想，隨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嘆了一口氣，朝著李凡安慰道，「男子漢大丈夫，不就是個失戀麼？你都追人家三年了，這也不是第一次，有啥好哭的？」
「啊……媽，我不是……」
聽到老媽這般吐槽，李凡頓時從感動流淚轉變為欲哭無淚。
特麼的丟死人了，自己是舔狗這件事兒竟然被老媽知道了。肯定是姜月那丫頭說漏的嘴。
「切，你小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根腳指頭在動老娘都知道。」張靜笑著調侃道，「不就是個姑娘麼？我兒子長這麼帥，還怕找不到女朋友？我看小月那丫頭就挺不錯。」
「媽……別提這事種事兒咱們還能接著聊。」
「行行行，不提這。等你上了大學再說。到時候要是看上了哪個姑娘，別忘記早點帶回來讓媽給你把把關啊。」
「……」
李凡無語的扒拉著碗裡的飯，不再開腔。
天下的老媽都是這樣的，前一句不提，後一句接著念叨。
「嗝兒~」
吃完飯之後，李凡痛快的打了個飽嗝。
張靜指揮老李收拾碗筷。
老李看了李凡一眼，剛想開口，沒想到卻被李凡給預判了。
「爸您歇著，我來收拾。」
老李聞言微微一愣。
平日裡都是張老師指揮他，然後他指揮李凡，最後這懶小子還得磨蹭半天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幹活，今天怎麼這麼自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