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人教過你，打架要看地形嗎？
趙之岩的話說完，四周立刻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我早就說過！她肯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否則怎麼可能勝得過初荷？」
「哼，落霞峰真是一群廢物，卑鄙又無恥！」
鴻蕪峰的弟子們個個義憤填膺，顯得激憤不已：
「趙師兄，她此前作弊坑害初荷，現在又和景文峰的小賊混在一起，敗壞你的名聲，絕對不能饒過她！」
程方見此情景，慌忙站到璃紅月前面，兩隻手一通亂擺：
「不是不是，我小師妹沒有作弊，她只是、只是……太清神域的仙君說她是體術的天才，你們那天都聽到了的！」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場弟子大比是怎麼回事，但看著別人欺負自己小師妹卻是不行，只能咬緊牙硬撐，把景音的話拿出來擋駕。
誰知不提景音還好，一提到景音，趙之岩眼裡陰霾的更甚。
他眯了眯眼，視線陰沉沉地望過來：
「谷嵐疏，你究竟是用了什麼邪門功法，竟然連神域的仙君都能騙過！莫不是……勾結了邪魔吧？」
對於所有修真者來說，能夠在太清神域的仙君面前露臉，還被稱為天才，這都是莫大的殊榮。
可是這份難得榮耀，卻被谷嵐疏這個小廢物搶去了，簡直讓他嫉妒的發狂！
再加上，谷嵐疏之前曾經多次拒絕過他的求愛，讓他想盡辦法都終求而不得。他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這一趟的路程中毀了她！
任何修真人士，只要背上勾結邪魔的名聲，就只能落得聲名盡毀眾叛親離的下場。
一想到這個柔弱美麗的少女，將屈於他的身下，顫抖著求他庇護，他就心癢難耐！
趙之岩舔了舔嘴唇，一字一字道：「谷嵐疏，你勾結邪魔，不思悔改，我今日就替掌門和落霞長老清理門戶！」
璃紅月乜起眼睛，勾出一個嘲諷的笑：「你們鴻蕪峰在欺下瞞上、掩人耳目這一套上還真是一脈相承啊。」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趙之岩臉色微變，握著劍的指節用力到發白，嚓啷一聲，長劍出鞘！
璃紅月笑意愈濃，聲音像一縷風似地飄過來：
「趙師兄，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在打架之前，要先看一下環境嗎？」
「什麼？」趙之岩一楞。
璃紅月的笑意頓住，輕輕吐出八個大字：「因勢利導，借勢而為。」
天色忽然暗了，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際不知何時已是烏雲罩頂。
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的青鼎寶船，正在飛躍一座雄渾的高山。
——無妄山。
曾經的魔族之地。
黑壓壓的峰巒無聲潛藏在雲層之下，危峰猙獰，起伏連綿，仿佛是於深海中蟄伏的巨獸。
狂風驟起！
猛烈的氣流席捲而來，偌大的青鼎寶船劇烈地顛簸起來！
眾人一下子站立不穩，被橫衝直撞的氣流甩的東倒西歪，只剩下一片尖叫。
漫天黑雲中，趙之岩看到璃紅月動了。
她腳步錯開，身姿輕盈矯健，仿佛大海中的一尾游魚，在無邊無際的海浪中遨遊，銀光粼粼，煞是好看。
可待到她游近時，他才看到，這尾美麗的銀魚已經陡然變成一頭巨大的琨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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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岩心中大駭，立刻抬手，想要舉劍格擋。
可是，他發現他的手動不了了。
巨大的風壓仿似千斤重墜，將他牢牢地壓在門柱上！
眨眼間，琨鯨已逼近眼前。
璃紅月眉眼間儘是張揚的烈色，手刀揚起，仿佛琨鯨掀起高高的尾翼，如同樓船一般，攜千鈞之勢拍向他的頭頂！
巨浪劈頭而下，趙之岩仿佛被山一般的鐵錘當胸錘打，他「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
勝負已分。
他敗了……
甚至都沒有看清璃紅月的動作，他就敗了……
模糊的視線中，只剩下璃紅月一席傲然挺立的身影，眉峰凜冽如刀。
無妄山，是魔族世世代代的居所。
這裡被魔氣浸染千萬年，早就與歷任魔尊的氣息與力量融為一體！
雖說璃紅月魔功被封，對無妄山的召喚力大大下降，但她曾是最強勢的魔尊，是千萬年以來最凶名在外、令人威風喪膽的魔頭！
就算不動用絲毫魔功，她也能夠借山之威，風之勢，將鴻蕪峰的蠢貨們打成廢渣！
天色亮起。
青鼎寶船慢慢地駛出雲層。
陽光照耀之下，前方又是碧空如洗。船尾甚至還出現一座美麗的虹橋，在金色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甲板上的弟子們扶著船檐廊柱，終於踉蹌著站穩了腳跟。
每個人都是驚魂未定，一臉的慘白。
「好、好大的風……」
「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突然颳起那麼大的風？」
忽然有一人失聲尖叫起來：「趙、趙師兄……趙師兄受傷了！」
只見趙之岩胸口洇著一大灘鮮血，面色慘澹如同金紙，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三步之外，璃紅月迎風而立，身姿如松。
「難道是……谷嵐疏打敗了趙師兄？」有人遲疑著開口。
「怎麼可能！趙師兄可是築基後期的修為！我聽師父說，他馬上就要步入金丹了！」
「可若不是她……誰又能把趙師兄打成這樣？」
議論聲小了下去，他們縱然再不想相信，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鴻蕪峰弟子看向璃紅月的眼神，由懷疑轉成戒備，漸漸又帶上了畏懼。
先前找茬的那名女弟子，把自己藏在人群後面，瑟縮著不敢抬起頭來。
璃紅月撿起掉在一旁的劍，慢慢地走過來。
金光潑灑而下，給她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暈。她的臉藏在光影之後，像是無悲無喜的九天神女。
眾人瑟縮著後退，美歐一人敢攔。
「你……你想幹什麼？」
趙之岩又驚又怕，哆嗦著也想後退，可他身上劇痛不已，又靠在門柱上，動彈不得。
冷漠的少女走到他面前，手臂揚起，劍光落下。
趙之岩頭頂一涼，一塊帶著血肉的毛髮落在他手裡……她竟是切下了他的一塊頭皮！
「啊！」
趙之岩駭然慘叫！
璃紅月的劍鋒一下一下地拍在他臉上，吐字如冰：
「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學人家清理門戶。不然，小心自己被人清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