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何為公平無私？」
「殿下，奴婢的舌頭割不得，割了奴婢就不能時時刻刻回應殿下了。」沁婉緊抿的嘴唇往後退了一步。
宋江珩哼笑一聲，這婢子膽這么小，嘴還那麼硬！
「那你說說，孤留著你的舌頭有什麼用？」
沁婉思索了一下，低聲細語：「奴婢伺候殿下的時候，殿下喜歡奴婢發出聲音，說這樣殿下聽著高興，要是舌頭沒有，奴婢就......」
「噤聲！」宋江珩有些羞恥地打斷了她，威脅道：「以後這種話，不許跟孤以外的人提起。」
「哦。」沁婉抬眼偷看他，似乎主子在笑，臉也沒那麼難看了。
「看什麼！」一句話出來，沁婉趕忙縮回視線。
這個主子真是陰晴不定的天氣！
「替孤試菜。」宋江珩坐在桌前說。
「是。」
沁婉規矩地拿起筷子，從最遠處開始試，將這些菜挨個告訴主子什麼味道。
等到宋江珩旁邊的時候，沁婉明顯地吃不下了。
她說：「殿下，我吃不下了。」
宋江珩以為她又在說謊，才吃那麼點就吃不下了。
「繼續試，不讓孤割了你的舌頭。」
為了不被割舌頭，沁婉忍著繼續吃，結果在最後一口菜吃下去的時候，她被噎住了。
著急忙慌之下，她顧不上規矩，匆匆忙忙地沖了出去，跑到牆角，猛地一下子吐了出來。
趙安看了，替她捏了把汗，殿下這也太折騰人了，他什麼時候見過殿下這樣折騰過別人。
等沁婉緩過來了，趙安才走過去。
「婉姑娘，喝點茶吧，緩緩。」趙安欲言又止的道：「殿下向來待人和善，今日他不是有意要責罰你的。」
沁婉本來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來，這個主子陰晴不定的，讓她試菜，雖然算不上懲罰，但後面她吃不下的時候也算逼迫了。
等沁婉進殿的時候，菜已經被人撤走了。
沁婉四處張望都沒有看見，這也太快了吧。
宋江珩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放空，見這個婢子四處張望，問：「沒吃飽？」
「吃....吃飽了....」沁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那你在看什麼？」
沁婉上前奉了杯茶，解釋道：「奴婢是覺得剛才那些菜不吃完怪可惜的。」
宋江珩心裡一笑：「是嗎？你想要？」
沁婉神情微動：「殿下可以將那菜賞給奴婢和雀兒她們分分嗎？」
「給孤的吃的菜，能隨便賞人嗎？」
不能。
沁婉頓時又止住了聲，宋江珩並沒給他解釋，而是叫來了趙安。
「你告訴她，給孤吃的菜都去哪裡了？」
趙安聞言，嘴角上揚：「婉姑娘，殿下沒用過的菜，殿下都賞給燕台宮的宮女和太監們分了。」
沁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菜沒有被倒掉。
見解釋清楚了，趙安又心領神會地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宋江珩才開口：「你是不是覺得孤是那種奢靡浪費之人？在心裡罵孤？」
「沒有，奴婢沒有，奴婢是對殿下欽佩不已，殿下愛戴子民，善待屬下，是一位十分難得的儲君。」
這一次沁婉反應快，不給主子任何問責的機會，一下子把該解釋的都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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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珩哼了一聲，沒在搭理她，知道他要出去，臨走的時候沁婉特意帶上薛若蘭的鐲子過來求他帶回去。
「你讓孤幫你帶，孤就帶？」宋江珩質問她。
沁婉心頭一顫，又收回懷裡。
的確主子沒同意過幫她。
等人走了以後，沁婉打算回下房了。
誰知沒過多久趙安又折返了回來，叫住了她。
「婉姑娘，殿下命我來取鐲子。」
沁婉一時激動，連忙將鐲子遞給了趙安，說：「有勞公公了。」
「不麻煩。」趙安臨走時又囑咐道：「婉姑娘，你今夜若是無事就在殿下寢宮裡等著殿下吧。」
「是。」
.........
出了燕台宮，趙安又馬不停蹄地追上去復命：「殿下，鐲子取過來了。」
「這點小事不需要告訴孤，是你求孤，孤看在你們面子上才幫她的。」
「是，奴婢知道了。」趙安心道：「就沒見過殿下嘴這麼硬過。」
明明想著沁婉，卻又礙於面子不說。
「她呢？回去了？」
「沒有。」趙安笑道：「奴婢讓婉姑娘在您寢宮裡等著了。」
宋江珩沒回話，但趙安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了許多。
牢獄裡，沈嘉明和馮才良一行書生都被關了起來。
此事是他們主動做的，明明考官之間相互包庇，讓他們這些寒窗苦讀的學子沒了出路，他們如何不搏？
聽聞太子殿下召見他，他一時震驚，這位太子殿下是新賜封的，他不知道品行如何。
出了牢獄，沈嘉明就看見一個身穿錦袍，全身散發著貴胄氣息，臉上的清冷感更是盛氣凌人。
直覺告訴他，這個太子殿下不簡單。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宋江珩垂眸看著地上叩拜的沈嘉明，將桌上的考題扔給了他。沈嘉明看見試卷的那一刻，愣住了神。
「殿下這是？」
「你說科考的考官舞弊？今日孤就在這裡，若你答的話不能讓孤滿意，那你就是犯了誣告之罪！」
說著他又將沁婉給他的鐲子扔給了沈嘉明。
「孤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帶著這東西，承認自己誹謗朝廷命官，孤賜你五十大板。二是你回答孤的問題，若能讓孤滿意，孤定能給你交代，若答不出，那就是再加一條欺君之罪，孤砍了你的腦袋！」
沈嘉明拿起地上的手鐲思緒一下子就回籠了過來，這鐲子......
見他面色凝重，宋江珩告訴他：「這鐲子是她托人求孤給你帶來的。」
「沈嘉明，你可想好了，機會就一次。要權還是要人？」
「任爾狂風暴雨來，我自巋然不動彈。」
沈嘉明不懼生死，既然走上這條路，他就要問天道一個公平！
他想她會理解他的。
宋江珩淡淡一笑：「你可想清楚了，若你認罪還有命可留，孤可以放你回家。」
「草民不認，草民選第二條。」沈嘉明拱手回答。
「那孤問你，何為「公平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