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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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悶熱的夏夜,男人的皮膚被月亮鍍上了一層銀光,緊窄的腰腹一下下的磨著。

  「聽話,別動。」

  男人親吻譚輕夢的耳垂,輕聲誘哄,大手牢牢掐著身下女人柔軟的細腰,滑膩的肌膚令他忍不住留下了幾個紅痕。

  「嗚啊......」

  譚輕夢渾身顫抖,終於忍不住泄出來一絲呻吟,她的身子生澀酸軟,纖細的腰肢幾乎要被男人握斷,雪白的身子傾倒下去。

  她眼角濕紅,無力輕哼的樣子引來了男人更有力的律動,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她側頭看向剩了一半的藥酒瓶子,抬手擦掉了眼角的生理性淚水,重新抱緊了身上的男人。

  深夜,譚輕夢擁著被子起身,看身旁的男人冷靜地從地上拾起之前扔下的衣服,背對著她一一穿好。

  落地窗的窗簾沒有拉,月光冷冷地披下來,陶知言將黑色的襯衫披上身,緊窄的腰腹和因為手臂動作勾勒出來的肩胛骨一併被收進衣服里。

  陶知言的衣服樣式極為簡單,只穿純黑色的襯衣,一點雜色都沒有,黑色的領口襯得他側臉和露出的一段頸側肌膚極為白皙,甚至有點病態。

  漆黑的眼睛和同色的眼睫毛在眼尾延出一道線,搭著緊抿的嘴角,極為好看,但一絲笑意也沒有,同他的人一樣,生人勿進。

  作為是陶家孫輩的佼佼者,陶知言不僅有出眾的外表,同樣擁有傲人的實力。

  他從小由老太爺親自撫養長大,年紀輕輕執掌陶氏產業,是名副其實的陶家下一代領導者,以不近人情,手段狠辣著稱。

  尤其是在被別人挑戰權威甚至於欺騙的時候,比如,被自己結婚三年的妻子下藥。

  陶知言拿起那瓶已經剩了一半的藥酒,提起瓶子伸到譚輕夢的面前,聲音被壓抑到低沉:「為什麼?」

  酒瓶逼到面前,譚輕夢不得不抬頭,蓄滿淚水的眼睛像受驚嚇的小鹿。

  陶知言頓了一下,看到譚輕夢頸側胸前還留著點點紅痕,在冷白月光映照下格外刺眼。

  他又想起了晚上的荒唐,看著她慌張張拽著被單試圖遮住自己的身體,眼神露骨又殘酷。

  陶知言嗤笑一聲,說:「你這又是何必,這不是你希望的嗎?如今做這幅樣子給誰看?」

  譚輕夢難堪地低下頭,她的脖頸細長,低頭的時候脖頸線條延伸到背部,流暢纖細,同她的人一樣,秀氣細弱,亭亭玉立。

  陶知言的喉結不自覺地動了一下,他不自然地撇開眼,邁開長腿向外走去,自始至終,沒有再看譚輕夢一眼。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譚輕夢忍不住開口問道,她攥緊了手中的被單,期期艾艾地張口:「今天是我的生日,至少今天……不要走……」

  陶知言頓了一下,扔下一句:「她回來了,晚上的航班。」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砰」的關門聲響起,緊接著是讓人窒息的安靜。

  原來是那個人回來了,怪不然,譚輕夢苦笑道。她回想起和陶知言的婚姻,仿佛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譚輕夢是在大學的時候得認識陶知言的。

  那天,她和幾個同學大著膽子爬野山,在下坡的時候腳一滑,身體騰空的瞬間,一隻手緊緊抓住了她。

  「抓緊,我不會放手的,別害怕!」

  抓住她的是一個英俊的青年,他一面指導譚輕夢試著找到身體重心,一面等待周圍同學找到繩索。

  他滿臉是汗,卻一直沒有放手,胳膊狠狠磨在凹凸不平的山壁上,血一路流到了譚輕夢的手上,還一直笑著鼓勵她。

  後來被拉上來的譚輕夢沒有受什麼傷,反而是救她的人,手臂磨出了長長的血痕,差點脫臼。

  譚輕夢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將「陶知言」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陶知言在學校里太過優秀,譚輕夢關注著他的消息,告訴自己只是為了找到一個報答他的機會。

  直到她聽說了陶知言即將去國外留學的消息,內心巨大的難過才讓她發覺自己的心意,她灌醉了自己去找陶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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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知言,我喜歡你,你的話,我可以異國戀的!」

  陶知言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她是誰,只是笑著說:「快回去吧,小姑娘,等我走了,一個月以後你就能忘了我。」

  譚輕夢聽不進去,她酒意上頭,紅著眼一把抱住陶知言,什麼都不顧了:「那不行,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

  「可是對不起。」陶知言拍了拍她的背,連拒絕都是笑著說的,「我回應不了你的心意。」

  「我可以等你,等你回來,那時候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機會!」

  「好。」

  都說年少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陶知言的一個「好」,就讓譚輕夢念念不忘,聽到了陶知言回國的消息,她央求家裡火速安排了相親。

  譚輕夢作為譚氏企業的獨生女,和陶知言家世非常般配,兩家有意聯姻,非常積極地撮合二人。

  再見面的陶知言,沉默寡言,整個人像一把內斂了鋒芒的劍,眼中不見溫柔,只有令人看不清的情緒。

  可譚輕夢並不在意,這樣的陶知言舉手投足更添成熟魅力,讓她更加沉迷。

  婚禮那天,陶知言對她說,既然選了他,他就會照顧她,讓她放心。

  那時候心花怒放的譚輕夢根本想不到,陶知言婚後沒有碰她。

  譚輕夢婚後才聽說陶知言之前在國外有「白月光」女友,她曾懷疑過陶知言的變化是否跟在國外的經歷有關,可每當她問,陶知言都沉默不言。

  她本來覺得自己可以焐熱一顆心的,卻沒想到這顆心從頭到尾就不屬於她。

  陶知言問她為什麼給他「下藥」,可能就是因為這點「不甘心」吧。

  明明自己是他的合法妻子,近在咫尺的人為什麼得不到?

  但陶知言轉身的決絕提醒她,仍舊只是一場空。

  極致的溫柔,低沉的誘哄,耐不住的歡愉,如潮的熱情,突然化作了身下的鈍痛。

  這鈍痛提醒她,陶知言不屬於她,她只不過被當成了家裡的「擺設」。

  譚輕夢沐浴完,再也睡不著,她走到客廳打開燈,看著這富麗堂皇的屋子,華麗的大理石台面,她伸手,台面涼得她一激靈。

  她和陶知言結婚以來,陶知言回來住的次數屈指可數,這裡甚至沒有他的衣櫃,他從不在這裡過夜,只會隔三四天來看她一眼。

  陶知言的說的「照顧」,就僅僅是照顧罷了。

  她第一次如此清醒地意識到,這不是她和陶知言的婚房,這是他為她打造的牢獄,以她的愛為鎖,以他的冷漠為刑的牢獄。

  譚輕夢本來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只要能呆在他身邊就好,卻在今晚再也忍不住情緒的翻湧。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譚輕夢嚇了一跳,終於從回憶中回過神,她拿起一看,凌晨四點二十,是姑媽的來電。

  「喂,姑媽,這麼晚了,怎麼……」她剛想問就被姑媽匆匆打斷。

  姑媽的哭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小夢!你爸爸的車在高速上出事了!」

  譚輕夢慌亂中下意識地給陶知言打電話,響了好久終於被接起,「知言!你在哪,爸爸好像......好像出車禍了,怎麼辦?」

  「啊,你找知言嗎?稍等他現在有點忙。」電話那頭響起了陌生的女生。

  譚輕夢如同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哭聲梗在了喉嚨,她直接掛掉了電話,邊穿衣服邊抹眼淚,現在她只想早點見到爸爸,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譚輕夢一路恍惚地來到醫院,她只記得自己抓起車鑰匙跑出門,等再有意外,就是看到醫生把白布慢慢蓋上,宣布了死亡時間。

  譚輕夢哭著求工作人員不要把爸爸帶走,她癱倒在地,淚眼模糊地看殯儀館的車載著爸爸的車越走越遠,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太陽出來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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