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我已經活在地獄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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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妍身後跟著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中年男子,譚輕夢依稀認出,分別是她和林妍的姨媽和舅舅。

  姨媽葉蓉眉間深深的川字紋,嘴往外突,只有眼角眉梢稍微有點像譚輕夢的媽媽葉紫。

  比林妍他們反應更快的是後面跟著的記者,一路擠進來,扛著設備就對準了會議室。

  陶知言變了臉色,一把將林妍拽過來,低聲質問:「計劃取消了,你不聽我的話?」

  林妍瞥了一眼譚輕夢,立刻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道:「知言,不是你讓我帶姨媽和舅舅討個公道嗎?你說會為我做主的。」

  陶知言下意識看了眼譚輕夢,林妍就趁這個時機掙開了他。

  林墨生將譚輕夢擋在身後,看著林妍:「今天這裡是股東大會,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叫保安來。」

  「你們譚家還想當著攝像機的面打人嗎!」舅舅葉信立刻大喊大叫起來,作勢就要拽譚輕夢。

  陶知言邁開一步立刻將葉信推開,葉信順勢摔倒在地上,立刻哭喊了起來:「你們譚家害死了我姐姐,現在還打罵我們姐弟,我姐姐死得真是冤枉啊!!!」

  在坐的股東們以魏明超為首早已離開座位站在後面,看著這場好戲。

  譚輕夢不可置信地看著陶知言,眼神中滿是失望和委屈。

  林妍上前拉住譚輕夢的手,哭得我見猶憐:「姐姐,自從媽媽走後,你這麼多年都沒有跟姨媽他們聯繫,你是譚家的大小姐,我們高攀不起,我只求你們能給姨媽舅舅他們養老。」

  譚輕夢的媽媽葉紫是普通人家,嫁給譚建辭之後沒過幾年好日子,就有了譚輕夢,之後生了林妍,林妍被送走之後不到三年,葉紫就跳樓了。

  葉紫去世之後,葉家將私生女抱了回去,當遠方親戚的孩子養,除了逢年過節葉家來要錢的時候,兩家人再無聯繫。

  之前葬禮的時候葉家人沒出現,原來是等在這兒了。

  林墨生將林妍拉起來,低聲質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和譚家撕破臉對你沒好處!」

  林妍繼續委屈道:「表哥,姐姐身上也流著葉家的血,你幫我勸勸姐姐吧。」

  「你胡說什麼!」林墨生大聲呵斥。

  「她又沒說錯!」譚輕夢的姨媽葉蓉喊道。

  「你們攔著我們不讓說話,誰知道你們譚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葉蓉聲音尖利,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見。

  「姨媽,為什麼媽媽不要我了,他們都說我害死了媽媽嗚嗚嗚嗚。」林妍乾脆哭倒在了攝像機前,傷心欲絕。

  「我苦命的孩子!都是他們譚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姨媽葉蓉哭天搶地,旁人根本插不進去話。

  「你本來也該是個大小姐,譚家害死你媽媽,拋棄了你,對我們葉家忘恩負義,報應啊都是報應!」葉蓉和林妍兩個哭得此起彼伏,林墨生被氣得頭疼。

  「今天我就要把你們譚家的醜事都揭乾淨!以祭奠我姐姐這麼多年的冤屈!」葉信拉著攝像機就對準了譚輕夢。

  「就是她!她爸爸早年發家了就冷落了我姐姐,逼得我姐姐生病跳了樓,等我姐姐走了,就跟我們家斷了聯繫,也不讓孩子跟我們親近!根本就是心裡有鬼!」

  譚輕夢再也忍不住了,上前道:「不是這樣的!爸爸不會這樣做的!」

  「夢夢啊!你那時候還小你不懂,他們往你媽身上潑了多少髒水啊,」葉蓉上前說,「再說林妍明明是個好孩子,扔給我們養不聞不問,說得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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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今天要在這裡念遺囑是吧!姐夫的遺產本來就有我姐姐的,我們只是拿回我們本來的有的那部分!」葉信不依不饒。

  「滿嘴情誼說得好聽,原來也只是來要錢的。」林墨生故意說道。

  「我們只是要回原本屬於我們的一部分,再說了,看看我們妍妍呢,明明同一個媽生的,卻只能跟著我們過苦日子,你們誰關心過她!」葉蓉一把把林妍推了出去。

  「姨媽,別說了。」林妍眼圈通紅,「我知道我出身不好,我沒想和姐姐爭什麼,我只是想媽媽了。」

  林墨生打斷林妍的哭聲:夠了!你們如果想要錢,開個價,我們還有得談,如果非要撕破臉,最後魚死網破的,我保證不是譚家。」

  林墨生看向陶知言,剛剛那段時間陶知言都不發一言站在旁邊,像個局外人。可林墨生注意到,林妍有時不時地看向陶知言。

  「行了!譚小姐,看來股東大會一時半會兒開不下去,攘外必先安內,到底是太年輕了!」魏明超斜睨了一眼譚輕夢,率先走出了會議室。

  跟著的股東一個個走了出去,互相議論紛紛。

  「剩下的事情是譚家的家事,各位請出去吧。」林墨生對記者們下了逐客令,記者們識趣地退出去。

  陶知言給了孟橋一個眼色,孟橋緊跟著記者出去。

  葉家和林妍終於坐在了會議桌上,得意洋洋。

  「為什麼?就只是為了錢嗎?」譚輕夢通紅著眼睛問道。

  「你一出生就什麼都有了,可我們呢?我呢?」林妍輕笑了一聲,「明明是同一個母親生的,憑什麼我就是恥辱呢?」

  「譚小姐,我們妍妍可比你孝順多了,知道為我們著想。你母親生前就知道幫扶家裡,你和你父親一對白眼狼!」葉蓉翻了白眼。

  林墨生冷臉強調:「譚先生生前一直在付林妍的撫養費,還支付了林妍出國讀書的費用,譚總本來就不是林妍的生父,這樣做已經仁至義盡。更何況遺囑裡面沒有任何關於葉家的內容。法律上,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葉家的人聽到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姐弟二人只看著譚輕夢說,「人要講良心,你媽媽死得那麼慘,可是在地下看著你呢。」

  「遺囑暫時沒有我們沒關係,血緣這東西,打斷骨頭連著筋呢。」葉信說完,笑著和葉蓉、林妍一起離開了。

  經過陶知言身邊的時候,林妍的手指滑過陶知言的手背,趴在他肩上說:「晚上等你。」

  陶知言皺了下眉,坐著沒動,顯得沉默又不近人情。

  譚輕夢看著陶知言,問道:「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我說了,你會相信嗎?」陶知言開口道。

  譚輕夢笑了,像是控制不住似的笑著半晌,抬手擦去了淚水,轉身出門,輕聲說了句:「我不敢了。」

  時近中午,會議室採光很好,可陶知言身上莫名有一種悲傷,陽光都無法穿透。

  林墨生經過他的時候,扔下一句話:「陶知言,用已故的人擺弄手段,會遭報應的。」

  良久,陶知言看著空蕩的會議室,笑了一聲:「可我已經活在地獄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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