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麼情愛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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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知言等醫生走了,他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針,跌跌撞撞走到衛生間,鏡子裡的自己頭髮蓬亂,雙眼深陷,更加蒼白的面色顯得下巴上鬍渣格外顯眼。

  上一次自己這麼憔悴的時候還是在地下室的時候,陶知言對著鏡子輕輕笑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瘋狂。

  很好,是個適合賣慘的形象。

  他拿起床頭柜上的粥,直接灌了下去,穿著家居服在一眾傭人的注目禮下,走到了老太爺的書房。

  這一次莊叔沒有攔他,等他進去,關上了門。

  陶老太爺氣定神閒烹茶煮茶,仿佛沒看到陶知言一樣,等到一壺茶終於煮好,老太爺抿了第一口,才轉身看向庭院。

  「你看那些花,今天早上被重新修剪了,才像個樣子,你覺得怎麼樣?」老太爺背對著他,叫出了他的名字。

  「陶知酌。」

  陶知酌驟然聽見這個名字,心驀地往下一沉,低頭道:「爺爺......」

  「嗯?」老太爺這才轉過身,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呢?」

  陶知酌低聲咳嗽了兩聲,沙啞著聲音答道:「我沒忘,也不敢忘。」

  陶老太爺看了他一會兒,笑意更深:「是嗎?那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了?嗯?」

  陶知酌緊緊捏住身側顫抖的手,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眼中的恨意,「爺爺,我做錯了,請您不要為難母親和輕夢。」

  「你過來。」陶老太爺重新坐回了茶桌前。

  等陶知酌走近了,他抬手拿起一杯滾燙的熱茶潑向了陶知酌。

  陶知酌下意識閉了閉眼,蒼白的皮膚肉眼可見地變得通紅,他忍住了一剎那的痛意,依然站著一動不動。

  茶湯沿著陶知酌的劉海滴下來,老太爺的眼神里不見一絲笑意,他靠在椅子裡,就這樣看著陶知酌,問道:「你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想脫離我的掌控啊?」

  陶知酌沒有說話,攥緊了拳頭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下來。

  「你小時候我怎麼教你的?想要就過來搶!恨我就報復我!我給了你機會了,你不中用啊!」陶老太爺用拐杖的把手勾著陶知酌的衣領,逼迫他看過來。

  陶知酌面色蒼白,側臉的皮膚燙得通紅,反而顯得一雙眼睛亮得出奇,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很好的眼神,當初比起你哥哥,我就更看好你。」陶老太爺鬆開拐杖,「記住你現在的不甘和怨恨,都是你自己無能,不怪別人。」

  「陶家這個位置也好,譚家那個女人也罷,想要的,自己來搶,輸了,就只能乖乖當狗。聽懂了嗎?」

  「是,爺爺。」陶知酌低聲答道。

  「記住,陶家只需要聽話的狗,不需要懂事的人。不要步你爸爸的後塵,到頭來家人、權力、自己,一個都沒守住。」

  臉上一陣陣灼熱的痛意一路傳到了心裡,灼燒著他,他咬緊牙關,最後逼自己低下頭,乖順地答道:「記住了,爺爺。」

  陶老太爺伸手用力擦了擦陶知酌的臉,「疼不疼?爺爺看著也心疼啊。」

  通紅的皮膚被搓得生疼,陶知酌咬牙忍下,「不疼。」

  陶老太爺笑了:「這麼喜歡譚家那丫頭?為了她反抗我?別忘了,她喜歡的可不是你。」

  陶知酌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他更加清醒,他何嘗不知道譚輕夢喜歡的是誰,無數次的「知言」都在提醒他,他只是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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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老太爺看目的達到了,終於放開了陶知酌,「譚氏收過來,你來管,別讓我失望。出去找醫生看看,破相了可不行。」

  「謝謝爺爺。」

  陶知酌退出書房,心中的怨恨如毒蛇般纏繞著他的心臟,讓他難以呼吸。他的眼神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在黑暗之中。

  「知言?」

  譚輕夢穿著一身墨玉的旗袍,站在門庭處,背光將她的身影勾勒的纖細窈窕,仿若一隻靜待開放的芍藥。

  譚輕夢總能這樣輕易闖進陶知酌的心,他身處黑暗中,譚輕夢就是那束光,令他義無反顧。

  「知言你怎麼了?」譚輕夢朝他一步步走過來。

  陶知酌下意識迎向譚輕夢的方向,剛走了幾步,就有個聲音響起「別忘了,她喜歡的可不是你。」

  陶知酌停住了,「知言」兩個字他聽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他的名字。

  他下意識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臉,躲過了譚輕夢伸過來的手,譚輕夢的手僵了一瞬,放了下來。

  「知世跟我說你病了,好些了嗎?」譚輕夢想起二人昨天的爭吵,以為陶知言還在生她的氣。

  「我沒事。」陶知酌答完就轉身上樓。

  譚輕夢尷尬了一瞬,想起自己今天來的任務,轉身去找莊叔,「莊叔,我想見見爺爺,不知道爺爺是否有空?」

  莊叔示意她等一會兒,過了一會兒,莊叔從書房出來,打開門,坐了個「請」的手勢。

  譚輕夢點頭道謝,進了門。

  陶老太爺正在細細擦一隻茶寵,頭都沒抬,漫不經心地問道:「來看知言的?」

  譚輕夢搖了搖頭,「不,爺爺,我來同您做個交易。」

  「我老了,現在對這些事不上心的,你有事去找知言商量吧。」陶老太爺下了逐客令。

  譚輕夢攥緊了手包,暗暗吸了一口氣,又說:「爺爺,譚家這艘大船,掌舵地雖然換人了,一船的工人可沒換。」

  陶老太爺聽到這裡,總算放下了手裡的茶寵,笑了一聲:「黃毛丫頭,被當做大小姐養的,威脅人都不會?」

  譚輕夢手心裡全是汗,她聲音微微顫抖,繼續說:"不敢,只是譚氏企業驟然換人,員工必然議論紛紛,而我作為爸爸唯一的繼承人,譚氏的股東,就是將譚、陶兩家聯在一起的最好紐帶。"

  「我來,是請求爺爺,給我個機會,讓我進譚氏好好跟您學學。」譚輕夢說完,傾身給老太爺倒了一杯茶。

  陶老太爺似笑非笑看著她,眼中滿是輕蔑與戲謔,良久才說:「好啊,一份工作而已,你想做去找知言就是了,不要太認真,累了隨時回家休息。」

  「謝謝爺爺。」譚輕夢暗暗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莊叔在譚輕夢走後,進了書房,將老太爺面前的茶倒了,重新煮好,才問:「老爺讓她跟小少爺一起管理譚氏,就不怕小少爺他又?」

  「又怎樣?」陶老太爺抬眼看了一眼莊叔,莊叔低下頭去。

  陶老太爺從喉嚨發出「嗬嗬」的低笑聲:「得讓他自己狠狠跌一跤,才知道什麼情愛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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