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男寵
「雲初舟?不可能!」我十分肯定地說。
怎麼可能是他!
「哼。」
鶴太淵冷哼一聲,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從懷裡拿出那個手帕,先舉到我面前,又扔到桌子上。
「這個手帕,出自東宮。」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也許是有人想誣陷太子呢。」
「這帕子的繡法,獨一無二。本尊當然是找到確鑿的證據。」
「字跡都能被模仿得一模一樣,單單憑藉繡法又如何能確定?」
我冷冷看著鶴太淵,你也不是沒找人模仿過我的字跡。
「本尊對太子太失望了,不知你給太子下了什麼迷魂藥,他現在像是變了一個人!」
鶴太后仙逝之前,雲初舟與鶴太淵似乎感情確實還不錯。
「太子明明德才兼備,萬事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似乎是一種本能,明知會惹怒鶴太淵,我還是忍不住說道。
雲初舟是我養大的,除了我,誰也不許說他不好。
果然,他聽到這句話以後,如狼虎一般猛撲過來。
鶴太淵粗壯的雙手用力按著我的肩膀,我肩膀頓感生疼,骨頭仿佛都要被他揉碎。
隨後他的鼻尖抵了上來,我咬緊牙關,看到他脖頸處青筋暴起。
這死妖道每次都這樣,吵不過我,就噁心人。
只不過最近的他似乎異常暴躁,如乾柴烈火一般,一點就著。
「雖然你與她長得有幾分相似,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鶴太淵睜著猩紅的雙眼,狠狠說道。
這話說得我一陣莫名其妙。我與誰相似?長姐嗎?
「你最好趕緊殺了我!」
我認慫,並不代表我怕死。我只是不想讓長姐和汐兒苟活。
靖安侯府如今已經被鶴太淵弄得七零八落,接近家破人亡了。真被鶴太淵趕出國師府的話,長姐和汐兒亦無處可去。
「你這麼想死嗎?沒那麼容易!」
鶴太淵面目猙獰,又將我衣領緊緊攥起。我梗著脖子,目光直直怒視著他。
「你的身世不知道太子到底查到多少。等太子出征回來,你最好能勸他立刻跟夏家女兒成婚,以後老老實實聽話!否則,別怪本尊不客氣。」
「你想做什麼?」
「本尊想做什麼?你不聽話,本尊就殺你長姐華珛。太子不聽話,本尊也殺你長姐華珛,你自己看著辦吧!」
鶴太淵嘴角揚起一抹譏笑,眼神越發狠厲。
「鶴太淵,你就是一個禽獸!」
我咬著嘴唇,一字一句說道。
鶴太淵這個老狐狸,他不想跟雲初舟鬧翻。他想讓雲初舟做他的提線木偶,而我就是他手裡那根線。
他用長姐和汐兒,將我捏得死死的。
「這是這個月的藥。你要再這麼胡鬧下去,華珛的藥本尊會立馬停了。」
鶴太淵將一方藥盒扔下,拂袖而去。
看著鶴太淵的背影,我緊緊握著雙拳,不讓身體顫抖。
我伸手拿起那方手帕,輕輕握在手中。
雲初舟竟然查到了我的身世,那他應該也知道這套天降聖女云云,都是國師鬼扯了。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為何沒有來問我。
我和鶴太淵那段荒唐的往事,他會不會也知道?還有我被鶴太淵利用,做的那些骯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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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很快就要離開皇宮了,不然讓我以何面目面對雲初舟。
感覺內心泛起一陣酸楚,如鯁在喉。
我無力地癱倒在軟榻之上,緩緩閉上眼睛,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剛剛與鶴太淵那番拉扯,讓我精疲力竭,額頭好痛。
「錦若,幫哀家找太醫過來,哀家頭很痛。」
「是,皇后娘娘。」
下次見謝沛玄的時候得問問,有沒有什麼藥,吃下以後,可以失去所有記憶。
回憶太苦了,我好想忘掉過去,離開這裡重新活一次。
秋意漸濃,紅衰翠減。梧桐葉落,寒蟬淒切。
選秀女之事,早已傳遍各個嬪妃的耳中。今日請安晨會,宸妃也破例出現了。
來請安的嬪妃們情緒高昂,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吵得我又有些頭疼。
想著很快我就能逃離這些人,我努力忍了忍。
不一會兒,楚婉兒身姿曼妙,體態娉婷,徐步而來。她身後跟著蘭鬢和。
嬪妃們不知所以,紛紛安靜了下來。
「民女/草民拜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各宮娘娘。」
楚婉兒莞爾一笑,同蘭鬢和一起屈膝行禮。
楚婉兒確實堪稱絕代佳人,令人不自覺目光久駐,難以移開。
她的美媚而不妖,清雅脫俗,身體似秋葉飄落般輕盈。連簡單的行禮都做得如此飄逸美麗。
「婉兒姑娘、蘭班主免禮。」
嬪妃們又嘰嘰喳喳起來,小聲嘀咕著他們來做什麼?
是我派人將楚婉兒和蘭鬢和請過來的。
我沖樂貴妃一眼使了眼色。樂貴妃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
「下個月太后壽辰,請各宮嬪妃親自為太后表演一個節目,能唱歌的唱歌,能跳舞的跳舞。楚婉兒姑娘和蘭班主會幫大家排練。」
各宮嬪妃面面相覷,面露抗拒之色。
「除了懷有身孕的宸妃,其餘所有嬪妃必須都參加。現在開始報名,選唱曲的站在蘭班主身後,選跳舞的,站在楚婉兒姑娘身後。」
樂貴妃站起身來,大聲張羅著。
「都愣著做什麼,快起來呀!」
嬪妃們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選了隊伍站好。
「明日起,各宮就不用來請安了,跳舞的去望月閣,唱曲的到聽雲台。」
我厲聲說道。
「臣妾遵旨。」
監督各宮排練之事,我交給了樂貴妃。樂貴妃似乎很喜歡這個差事,十分上心,幹得非常起勁。
樂貴妃帶著嬪妃們退下了,坤懿觀終於清淨下來。
我移步書房,看著窗外的秋景,畫起了畫。
每當我需要凝神靜心之時,就會作畫。
不一會兒功夫,錦若鬼迷日眼地走到我身旁,沖我使了個眼色。我忙將服侍作畫的碧若等人支走。
「打聽到了嗎,景寧宮那幾個太監怎麼回事?」
我悄聲問道。錦若垂眸不語,臉上先泛起一片紅。
「什麼情況,你倒是說啊?」
我微微一笑。
「那幾個公公,真是太后的男寵。入宮以前是伶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