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傾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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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初舟拿起藍色小瓶和小金墜,緊緊攥在手裡。

  「母后,給我三日時間,兒臣一定會把她們救出來。」

  他的眼神十分堅定,「三日之後若沒救回來,兒臣便喝了這藥,以命換命!」

  「不可!」

  我撲過去,欲搶過他手裡的瓶子。雲初舟高高抬起手,隨後將瓶子藏入懷中。

  正在我們倆糾纏之際,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

  是皇帝身邊的小太監。

  「娘娘不好了,皇上病重,請您和太子快去乾毓宮!」

  我和雲初舟聽聞,急忙往乾毓殿趕去。剛出門,便看到了肅穆站立的君擷。

  雲初舟小聲跟她說了幾句,她點頭後迅速轉身離開。

  君擷離開時眼神微微略過我,如驚鴻一瞥,卻極具攻擊力。

  如今的她,總給我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皇帝犯了嚴重的咳疾病,一直喘著,臉色憋得青紫。

  瀾嬪溫柔的坐在皇帝身側,輕輕拍著他的背脊。

  我和雲初舟跪拜在殿前,向皇帝請安。

  皇帝見到我和雲初舟,隔著紗幔微微擠出一絲笑容。他想說話,卻一直劇烈地咳嗽。皇帝跟瀾嬪耳語了幾句,隨後揮了揮手讓我們退下。

  瀾嬪頭戴面紗,緩緩從紗幔中走出,柔聲說道:

  「陛下說,此疾可能會傳染,就不近見娘娘和太子了,請娘娘和太子莫擔心。」

  「瀾嬪侍疾辛苦了,有勞瀾嬪好好照顧陛下。」我說道。

  「臣妾遵旨。」

  我和雲初舟退出皇帝寢殿,將李院使召到近前問話。

  「李院使,陛下病情究竟如何?」

  「回皇后娘娘,陛下血虛陰傷,陽虛氣衰,很可能傷了元陽根本。」

  太醫鬱郁說道。

  「陛下如何會傷了元陽之氣?」我問道。

  「這......」

  李院使欲言又止。

  「李院使不妨直說。」

  「陛下脈象忽強忽弱,五臟皆虛,其中腎元損傷比較嚴重。不知是否與此前久服的丹藥相關。」

  我和雲初舟對視一眼,肯定是鶴太淵。

  皇帝此前一直在服用國師給的丹藥,自從雲初舟決意對付鶴太淵之後,便沒有再服用那些丹藥。

  「沒想到舅舅給父皇用的丹藥,竟然如此狠毒!」

  雲初舟恨恨說道。

  以前鶴太淵得勢,太醫院的太醫們誰也不敢妄加診斷,說國師的丹藥有問題。

  如果是因為鶴太淵的丹藥,普通醫術恐怕是不行。

  「要不要請真玄真人來看看?」我提議。

  雲初舟點點頭,「兒臣這就去御清觀。」

  雲初舟剛打開殿門,見謝沛玄緩步而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是在找貧道嗎?」

  謝沛玄微笑說道。他身著青色道袍,看上去越發的仙風道骨了。

  他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找他,難道是掐指算出來的?

  「真人來得正好,本宮正要去找您!」

  雲初舟也沒問那麼多,急忙拉著謝沛玄返回寢殿內,為皇帝診脈。

  一炷香過後,謝沛玄皺著眉頭走到外殿,雲初舟緊隨其後。

  「怎麼樣?」我問道。

  「陛下身體中淤積了許多丹毒,突然停服丹藥,身體一時間難以適應,五臟皆被反噬了。」

  「青玄真人可有何辦法?」

  「辦法......也不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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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白了一眼謝沛玄,都什麼時候了,還說話大喘氣。

  「請青玄真人為我父皇診治,最好能將丹毒全部去除。」雲初舟說道。

  「只是這辦法有些兇險,貧道並非有萬全之把握。」謝沛玄不緊不慢說道。

  雲初舟聽罷,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現在不去除丹毒的話,陛下會怎樣?」我急忙問道。

  謝沛玄閉著眼睛,搖搖頭,伸出一隻手指頭。

  那是何意?我眉心微蹙。

  「真人,不妨直說。」我說道。

  「放任不管的話,陛下可能撐不過年關。」

  謝沛玄伏在我和雲初舟耳邊輕聲說道。

  「年關?今日是臘月二十,那就只有十日了?」

  我心裡碎碎念道。

  難怪鶴太淵不徐不疾的,並不出招。也許就是在等皇帝發病,他再手相救,趁亂控制皇帝。

  這後果,我簡直不敢想像。

  雲初舟看著我,眼神中帶著疑問,我緩緩點點頭。

  「道長,時間緊迫,我們願意一試。有什麼後果,哀家來承擔。」

  「你們想好了?」

  我和雲初舟點點頭。

  「我需要一隻公雞,還有......」謝沛玄陸續說了幾件什物。

  「好,本宮命人去準備。」

  雲初舟叫來幾個錦衣衛,很快將物品都備齊。

  謝沛玄讓我們都站在幔簾之外,並且不准言語。

  他先將皇帝衣物全部脫去,在皇帝身上抹了許多新鮮雞血,又在全身施了針法。

  頃刻之後,皇帝開始劇烈咳嗽,隨後大口嘔出許多黑血,味道污濁刺鼻。

  即便隔著幔簾,我仍看著觸目驚心。

  有那麼一刻,我以為皇帝命不久矣,一切都完了。

  我緊緊握著雲初舟的手,他臉色鐵青,薄唇緊緊地抿著。

  我知道他很害怕,非常擔心皇帝的安危。

  瀾嬪也是真的擔心皇帝,已經嚇暈了兩回。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我聽到皇帝清了清喉嚨。

  「皇后,你在嗎?」

  「臣妾在,太子和瀾嬪也在外面。」

  「好好,朕口渴,想喝些梨湯。」

  「是,臣妾這就為陛下準備。」我激動回道。

  認識皇帝這麼久,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期盼他健康活著。

  皇帝起身去沐浴更衣之際,鄭公公走到我身邊,輕聲說道:

  「娘娘,國師剛剛求見,老奴按照娘娘吩咐,讓他在殿外候著。」

  我微微點頭,「讓他再等一會,稍等哀家去稟告陛下。」

  「是。」

  看來這妖道是算準了皇帝的發病時間。

  沐浴更衣後,皇帝神清氣爽,沉疴全無,只是面色仍有些蒼白。

  謝沛玄復為皇帝診脈,「陛下已無大礙,近日莫近酒色即可。」

  謝沛玄眉心舒展,微笑說道。

  「呵呵。」皇帝尷尬笑了笑。

  「真人醫術了得,此次為朕醫治有功,重重有賞!」

  「謝主隆恩。」謝沛玄跪謝行禮。

  「陛下,國師求見。」我說道。

  皇帝喝了一口梨湯,眉頭擰成一條。

  「正好朕找他也有事,叫他進來吧。」

  「是。」

  謝沛玄似乎專門克鶴太淵。

  鶴太淵進殿時,看到正在向外走的謝沛玄後,臉色黑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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