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夜放縱
「警察同志,我這事兒嚴重不嚴重?」
我也沒想到,我第一次進派出所竟會是因為這種事。
對面的警察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也有些為難。
「說你沒事兒吧,可又有事實,說你嫖娼吧,嘖……」
他又看了看桌上那摞錢,嚴肅的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趕緊跟他解釋:
「警察同志,你確定這不是仙人跳?我這算自首麼?會不會留下案底?」
我杵著桌子,恨不得把嘴巴伸到他耳朵里跟他再從頭好好說說這事兒。
這事兒說來有些羞愧。
昨天晚上,是大學舍友項陽的訂婚宴,邀請我們幾個留在本地的同學聚聚。
本來我是不想去的,因為我最近混得並不好,甚至有點差。
前年臨畢業的時候,我和別人打了一架,這事兒被告到了學校,我不僅賠了對方一大筆錢,我的畢業證也被延期了。
學校告訴我,如果能找到不錯的工作,可以酌情發放畢業證。
可沒有畢業證,我上哪兒找好工作去?這是一個悖論。
這件事我沒敢和家裡坦白,母親的病也經不起這種刺激,所以我只是告訴他們我在這邊找了一個工作,國企。
企業確實是國企,叫東發加油站,可我卻是臨時人員。
每月的工資還完當年打架賠償的貸款之後,根本剩不下多少。
就連我租的那間一室的老房子,都已經欠了快兩個月的房租了,而家裡還要給母親看病,開支不小,我自然也不能跟家裡要錢。
房東的催租電話讓我不勝其煩,索性把他也拉黑了。
項陽和他女朋友都是我的大學同學,如果再遇到其他的同學……真的太社死了。
我告訴項陽我最近很忙,恰好當天有個大項目要接手,可他卻不依不饒,非要到單位來接我。
我不敢讓他過來,也怕他知道這個大項目其實就是負責接卸20噸的成品油。
我忙完卸油的工作,換了一身體面點的衣服,故意晚了些才去的酒店,可一進門,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還是在場了。
夏依依。
這個跟我相處了三年多的前女友,在一桌人中仍然顯得鶴立雞群。
夏依依的大波浪長發斜搭在身前,讓她臉蛋顯得更加立體精緻,也愈顯成熟穩重,配著一身端莊的長裙,簡直像個高貴的公主。
我心裡一緊,有些五味雜陳。
當年要不是她劈腿被我抓個現行,我也不會和那個孫子打架,更不會背個處分拿不到畢業證,還賠了對方一大筆錢!
所以我能有今天,全都是拜夏依依所賜!
不知道項陽是不是故意的,僅剩的一個座位又恰恰在夏依依的旁邊。
我暗罵了項陽一聲渾蛋,還是瀟灑地走了過去,把我從信用卡透支的一千塊錢紅包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自然而然地挨著夏依依坐下。
我知道,成年人最大的釋然就是坦然面對。
整場聚會下來,夏依依就像不認識我一樣,沒有和我說一句話,當然,我也沒有理她。我倆算是打平了。
直到酒席散場的時候,她才和我說了第一句話,
「我送你回去?」
「回去?」
我一聲冷笑,對著準備離開的同學們大喊:
「誰沒有喝盡興的就跟我走,我再請大家喝個第二場!」
不過最後只有項陽跟我一起去了。
他怕我已經喝了這麼多酒,一個人再去喝酒會出什麼意外。
那是我老鄉馬丁開的小酒館,賣些精釀啤酒,我經常過來,但主要還是蹭吃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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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見我帶來朋友,也立刻過來招呼我們。
「小邱,我最近新推出了一款酒,叫『盛夏的果實』,混合了夏季各種水果的香味,就是後勁兒有點大,稍不注意就會斷片,要不要嘗嘗?」
我立刻大手一揮,
「安排!」
這款酒果然與眾不同,有些甘甜又帶著一些酸澀,有些微苦還有點辛辣,像極了歌里唱的那句「回憶里愛情的香氣」。
項陽我倆喝了幾杯,他就開始跟我絮叨起來,
「邱晨,你是不是對夏依依還有什麼想法?」
「對她有想法?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這個名字讓我情緒有些激動,今天在飯桌上就已經夠刺激我的了,現在他又來火上澆油,讓我非常不爽。
項陽趕緊跟我解釋,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
「打住,哥們兒今天就告訴你,我現在不是找不到女人,只是不想找。」
我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看了看旁邊不遠桌的兩個女孩。
從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了她們。
微弱的光線下雖然看不清臉,但感覺應該長得不錯,最主要她們打扮得像學生一樣清純,毫無酒館裡盛行的那種煙火風塵氣,應該不是這裡的常客。
為了證明我的釋然,我指著她們對項陽說道:
「哥們現在就找給你看看。」
我端起一杯「盛夏的果實」,坐到了她們桌上。
「兩位美女,這個酒叫『盛夏的果實』,請你們喝一杯?」
「對不起,我們不和陌生人……」
「好啊,這個名字挺好。」
其中一個女孩剛拒絕了一半,另一個卻爽快地接茬了。
拒絕我的那個女孩還在小聲跟同伴說著,
「囡囡,咱們……」
「我不想做什麼乖乖女了,既然買醉那就喝個痛快。」
我不知道她說這話時是什麼表情,但我還是非常驚訝。
說實話,我只是想向項陽顯示一下自己的灑脫,沒想過她們竟然真的答應了。
我只能硬著頭皮把我們兩桌人變成了一桌。
昏暗的燈光讓幾個陌生人依舊陌生,我們也沒有過多過問彼此的底細,只知道大家各有各的心事,而就是這些不便明說的心事,讓我們喝起酒來更加酣暢淋漓。
大家聊得很開心,盛夏的果實後勁也真的很大。
就連一直想保持清醒的項陽都喝得東倒西歪,最後還搶著把單結了。
那倆女孩更是喝得顛三倒四,也隨了她們買醉的心愿。
最後是馬丁幫忙打了車,把項陽他們陸續送走的。
只剩我和那個叫囡囡的女孩時,問她去哪裡,她卻一下答不上來了。
「你不是本地人?」
我有些站立不穩,看著眼前的女孩,不知道她是在搖頭還是整個人都在搖晃。
「那你住哪兒?」
「我不知道,你呢?」
「不知道?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跟我一起走?」
我酒勁兒上沖,開始放肆地和她調笑起來。
她也不屑地一陣冷笑,
「我跟你走,你敢麼?」
「這有什麼不敢?」
我說著摟住她的肩膀,晃悠著就往馬路對面走。
我印象里對面有個快捷酒店。
酒精的麻痹和夏依依給我的巨大刺激,已經讓我無所畏懼。
憑什麼這麼久了,就連項陽都覺得我還在為夏依依守身如玉?
我非要放縱,非要讓他們知道,我是個灑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