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哀莫大於心死
李艷就像個打劫的強盜,叉腰堵住門口,氣勢洶洶。
一直有些瘋瘋癲癲的李艷,今天突然這麼嚴肅,還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我趕緊跟她笑道:
「把他送回來了,我也算完成任務了……」
「其他的呢?」
李艷眼裡的怒意已經掩蓋不住了,一直蹭蹭往外冒,我撓著腦袋,掩飾著內心的尷尬,
「其他的……也沒什麼了啊。」
我擠開李艷,急忙開門逃命,但李艷卻向後一靠,又把門重重關上了。
「大姐,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直接告訴我,我一定跟你一條心!」
李艷氣得身體一起一伏,像在刻意壓抑著自己,咬著牙說道:
「李小楠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還是問到了李小楠,我也咬著牙說道:
「是我女朋友!」
「你還騙我!是你女朋友他一直喊人家名字幹啥!」
李艷突然提高了聲音,也讓我跟著一激靈。
我知道這事兒已經掩飾不過去了,一邊是項陽,一邊是她,都是我的好朋友,這讓我非常為難。
見我久不說話,李艷直接在我身上一推,我向後一個踉蹌,差點直接坐倒在地上。
李艷又恢復了平靜,用顫抖的聲音跟我問道:
「他們倆……什麼時候好上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眼巴巴看著李艷,我一直以為她會歇斯底里,可能會發瘋,但她這種平靜卻更讓我害怕。
如果她大吵大鬧,插科打諢也好,置之不理也好,我倒還有辦法,可現在這樣,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真的是大悲無言,我都感受到了她這種痛入骨髓的心死。
我也很理解她,想想當年我撞見夏依依和方承然約會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是天崩地裂,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更何況是她,和自己相處了這麼多年的男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甚至都已經訂婚,只等著最後修成正果了,卻遭到了項陽的背叛。
我使勁咽了口唾沫,
「李艷,我對不起你。」
「呵呵,這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我不敢再看李艷的眼睛,低頭看著李艷腳下的地板,可地板上卻像下起了雨一般,不停有水珠落下,摔到地上,然後四分五裂,就像一顆心,一次次地摔得粉碎。
李艷也不再擋著門口了,我行屍走肉地打開門,搖晃著走了出去。
就在房門關閉的一瞬間,卻聽見屋裡「哇」的一聲,李艷已經撕心裂肺地哭了出來。
我在門口站了好久,也聽了好久,這些哭喊就像利刃,一刀刀也刺在了我的心口,我多少次想敲門,可我還是沒有勇氣。
我不知道該對李艷說些什麼,雖然我不認為項陽對李小楠的感情,和我有什麼直接的聯繫,但終究他們倆相識是因為我喊項陽去喝酒,而且,我也曾幫著項陽企圖騙過李艷幾次。
等我到樓下的時候,馬丁從裡邊打開了車門,壞笑著跟我說道:
「怎麼這麼長時間?」
我木然點了點頭,馬丁還在和我逗趣,
「不是你風格啊,按理說你算上脫衣服的時間,都用不了五分鐘啊。」
我轉頭看著馬丁,強擠出了一點笑容,馬丁也立刻嚴肅起來,轉過頭看著前邊說道:
「還是快走吧,別人的家事,多好的朋友也不能插手。」
我想不到一直玩世不恭的馬丁,竟然說出這麼認真而有道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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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或許真的不應該插手項陽和李艷的「家事」。
我跟著馬丁回到了小酒館,馬丁告訴我,下周他就要入職了,這裡也正式歇業了。
一想到即將物是人非,我心裡更加傷感。
「有人要盤下來嗎?」
馬丁搖了搖頭,遞給了我一顆煙,
「我這裡投資了50多萬,現在轉兌,人們只願意給到20多點,連設備錢和房租都不夠。」
「差這麼多?」
「現在這個經濟形勢,誰也不願意蹚這趟渾水。」
我跟著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等著,還是低價出了?」
馬丁用手捧著打火機遞到我面前,
「用不多久,我就得和Lily結婚,我也需要一筆錢,如果有差不多的,賠點我也認了。」
我撫摸著吧檯,這裡陪我度過了無數個寂寞而無聊的夜,想不到終將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
「可惜了。」
馬丁卻突然一碰我,
「要不我把這裡交給你?」
「交給我?我可沒那麼多錢。」
「咱倆還談什麼錢!」
馬丁的話讓我心裡一暖,可我還是笑著拒絕了他。
「我現在還欠著你錢呢。」
馬丁大氣地擺了擺手,
「不著急。實在不行你替我經營,到時候賺的錢咱倆對半分。」
可他剛說完,又擺了擺手,
「不行,我不能坑你,就目前來看,這裡不賠錢已經不錯了。」
「那你為什麼非要把它兌掉?留著不也挺好麼?」
我有些不理解他,但馬丁呲牙一笑,
「Lily的叔叔是當官的,不讓身邊的親戚經商,如果我想跟Lily相處,這是前置條件。」
我依然不太理解這有什麼關係,但還是跟著點了點頭。
馬丁又說道:
「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我讓她叔叔幫你。」
我笑著擺手拒絕,
「我可高攀不起。」
回到二樓睡覺的時候,我卻說什麼也睡不著了,甚至產生了一種和我租的那個老房子那種不舍。
也不知道熬到了幾點,我才睡著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感覺頭疼欲裂。
看了看時間,又要遲到了,我趕緊收拾東西趕去公司。
路上的時候,我卻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也不知道項陽現在醒過來了沒有,李艷和他會是什麼情況。
但我不敢給項陽打電話,更不敢給李艷打,或許我真的應該像馬丁說的那樣,不再多管他們倆人的「家事」了。
一天時間,我都感覺自己渾渾噩噩,工作根本不在狀態,好在本來這些工作也不用我多做什麼。
陸征幹得很積極,就連抽菸的次數都少了。
果然最能改變一個男人的,就是女人。
晚上快下班的時候,陸征還神神秘秘跟我說道:
「邱晨,何雨晴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對他這不合時宜的火上澆油非常不滿。
「那你就去報警。」
我拿起東西準備離開,打算回到小酒館,體會最後的溫存,可心裡卻止不住又有即將無家可歸的感傷。
路上的時候,林琳卻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今晚還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