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幸福之家6
許是嫌棄時溪的手太慢，媽媽一把奪過時溪手中的紙巾自己擦拭起來。
聽到時溪的話，她抬起頭來，聲音陡然拔高：「不行！」
媽媽擦拭衣服的動作忽地停頓下來，她眼眸深深地盯著面前的女兒，全然不復剛才在餐桌上時那副溫柔慈愛的模樣。
時溪看到媽媽原本慈愛的臉瞬間變得扭曲，她的五官瞬間錯位，就像是被胡亂擺放的玩具。
「媽媽是不是說過，不許進爸爸媽媽的房間！你們已經這麼大了，為什麼還是不懂事？白眼狼，白眼狼，養不熟的東西！」
「我就不應該留下你們，毫無同理心的東西！」
面對媽媽突然的發難，時溪輕輕地抬了抬眼，她輕聲道：「媽媽，我不想進入您的房間，我只是想媽媽換上乾淨的衣服。」
媽媽盯著時溪。
「媽媽，您去換衣服吧，我來幫您整理餐桌。」時溪保持著平靜的笑容，好聲好氣道。
媽媽似乎被安撫了些，她將手中的碗筷全部丟進了時溪懷裡，轉身碎碎念著去了主臥。
餐廳的動靜似乎吵醒了主臥內正在補覺的爸爸，他有點怒氣地將床頭的東西砸向了臥室門，嘴裡罵了幾句。
媽媽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兒，傳來一陣細微的開門聲。
應當是媽媽進了衣帽間。
時溪把桌子上的碗收進廚房。
姜瑤搬了個小凳子跟著進了廚房，壓低聲音對時溪道：「姐姐，我來吧。」
女孩身量不高，踩著凳子也比時溪矮些。
時溪只看了姜瑤一眼，彼此間便心領神會。
她本想著她來整理廚房，讓姜瑤偷偷跟在去換衣服的媽媽身後，看看這個不能進入的衣帽間有什麼東西。
方才也是時溪踢了一腳桌子，才導致湯汁撒了下來。
姜瑤把小拐杖放在一旁，熟門熟路地清潔碗筷。
她行動不便，萬一被發現，不好逃跑。
時溪將鞋子脫掉，赤著腳走向主臥的位置。
少女腳步輕盈，就連呼吸都微微放輕，像只靈巧的貓兒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主臥門口。
衣帽間在主臥裡面，就在主臥門的側邊。
地面上還有剛才被爸爸扔過來砸碎的床頭燈碎片，有一些細小的碎片飛濺到了門外。
時溪站在門口，用牆體做掩護，微微探頭朝著裡面看。
媽媽進了更衣間，門並沒有關嚴，打開的一小道縫內，依稀能夠窺見門內的景象。
門內，正對大門的位置擺放了一個香爐模樣的小東西。
像是在供奉什麼。
香爐之上，是一個陶瓷的罐子，分辨不出裡面裝著的是什麼。
衣帽間內燃著香，裊裊香氣順著未關緊的門縫飄散出來。
在那個陶瓷罐子之後，似乎有什麼人的照片在那裡，但是門縫開得不夠大，看不到照片上人的臉。
媽媽換完了衣服，虔誠地跪地拿出香拜了拜。
眼見媽媽要轉身，時溪即刻後退，幽靈一般遠離的主臥的門。
媽媽收拾完，走出衣帽間，牢牢地將門給鎖上。
隨後，她狐疑地看了看主臥門口，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媽媽看了看屋內熟睡的爸爸，慢慢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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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內，時溪正在擦著桌子。
一旁的姜瑤把碗筷擺放整齊。
廚房已經被整理乾淨，不像是一時半會能做完的樣子。
媽媽很快換上慈愛的表情：「真是媽媽的好孩子。」
姜瑤轉過頭來，微笑：「這是我們該做的。」
……
……
一直到下午，爸爸才醒來。
爸爸昨晚換下來的衣服已經丟到了洗衣機里，因為有些起床氣，爸爸顯得格外暴躁。
媽媽去廚房給爸爸做湯。
姜瑤拄著拐杖走到爸爸身旁，溫聲關心他的身體。
眼見爸爸媽媽此時都被事情困住，時溪趁機開始調查家裡的其他角落。
家裡分為兩層。
所有人的主要活動區域都是在一層，二層是一個小閣樓，是姐姐的房間。
一層除了父母和妹妹的房間外，還有一間書房。
這間書房一直上著鎖，並沒有開放。
書房的門上貼了不少小孩子喜歡的貼紙，還有不知道什麼人調皮在門上畫上的蠟筆畫。
因為房子的布局與時溪家中一樣，所以她很快想起，這間小屋子是與陽台連通的，可以從陽台的窗戶翻越過去。
時溪剛來到陽台，試探性地拉了拉窗戶，很快便發現窗戶上了鎖。
現在父母都在家，強行砸窗戶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時溪微微思考。
按照早上的情況來看，她已經關上了門，但爸爸仍然進到了她的房間。
只是沒辦法對她做什麼罷了。
家裡的鑰匙，應當在爸爸手中。
他每天都是晚上出門，通宵到凌晨才回來，媽媽是沒有辦法一直守著為爸爸開門的。
另一邊。
姜瑤已經將爸爸的情緒安撫下來。
她向爸爸講著學校內發生的趣事，爸爸的眉眼溫和幾秒。
「你是個好孩子。」爸爸說。
姜瑤笑了一下，隨後嘆了一口氣：「對了爸爸，我找不到我的夏季校服了。是不是你們收拾東西的時候把我的一起收拾進來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衣帽間。
爸爸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很快便道：「那你去找找吧。」
這般容易嗎？
姜瑤心中微微打鼓，一時沒有動。
「怎麼了？」爸爸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找校服嗎？」
姜瑤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攥住了衣擺，她抿了抿唇，忽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之前讓妹妹幫我一起放著了，不在這裡的。」
爸爸沒再答話，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氣音。
姜瑤的心跳微微加快。
【7.爸爸媽媽的房間內有一個衣帽間，未經媽媽允許不可以進入衣帽間，否則將會成為一件新衣服。】
此規則中，最應該被加大加粗的地方就是【未經媽媽允許不可以進入衣帽間】。
儘管這個衣帽間是在爸爸媽媽的臥室之內。
但是很顯然，衣帽間的最終所屬權在媽媽手中。
如果想要進入衣帽間，就要得到【媽媽】的允許。
爸爸同意是沒有用的。
姜瑤剛才如果過去尋找校服，就會變成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