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月光回來了
遲然以為自己是碰上鬼壓床了。
房間裡只開著一盞昏黃的睡眠燈，遲然睜開眼睛，身上卻真的有一個男人正壓著她。
「顧政衍？」遲然愣愣地喊。
顧政衍語氣淡淡，「別沒大沒小的。」
遲然下意識地改口，「哥哥。」
顧政衍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在遲然醒來之後更加肆意了。
遲然遲鈍地反應過來她不是在做夢，她握住了顧政衍的手，不高興的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能來？」顧政衍反問，抬頭瞥了一眼旁邊的床頭櫃，「給你的生日禮物。」
今天是遲然二十歲生日。
但是在生日聚餐上，失蹤五年剛回來一個月的遲玥卻對著桌上的清蒸東星斑吐了出來。
顧家人兵荒馬亂地把遲玥送去醫院，只留下了遲然一個人和一桌沒怎麼動過的飯菜。
遲玥比遲然大六歲，高中畢業去美國留學時認識了比她大一歲的顧政衍，兩人本來打算等遲玥大學畢業就回國訂婚。
但見過家長後不久，遲玥就在美國失蹤了。
禍不單行，遲父遲母趕去美國的航班意外墜機，遲家一夜之間只剩下了遲然一個人。
才十五歲的遲然被顧家收養，而遲玥卻一直下落不明。
顧政衍雖然都還沒和遲玥正式訂婚，卻對遲然很好，從她到顧家開始就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年少懵懂的遲然會喜歡上顧政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遲然借著酒意向顧政衍告白，卻只得到了一句「我只把你當妹妹」。
被拒絕的遲然一氣之下把顧政衍給推倒了。兩人不清不白的關係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遲然現在回想起顧政衍緊張地把遲玥公主抱上車的場景依舊覺得委屈。
她把顧政衍的手丟開，撇開頭說：「我不稀罕。以後你也別來了，既然姐姐回來了，我也不能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了。」
顧政衍伸手捏著遲然的下巴微微用力，讓她不得不重新看向他，「你又在耍什么小性子？」
遲然看著顧政衍隱隱不耐煩的神色，只覺得下巴上不屬於她的體溫燙得讓人想哭。
「我說，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遲然直視著顧政衍的眼睛說，「我們以後還是回到姐夫和小姨子的身份……」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政衍給打斷了。
顧政衍捏著遲然的臉頰，手上的力道很重，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眸色晦暗不明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遲然，我說過，這場遊戲只能我來叫停。」
他說完，沒有再給遲然說話的機會，直接低頭吻了下來。
昏黃的光線開始晃動，遲然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無助地被動承受。
一個小時之後，顧政衍才抽身出來。
遲然躺在床上，疲倦得連手都抬不起來。
顧政衍眉眼間的冷意被饜足取代，他把遲然抱進了浴室的浴缸里。
速熱的水龍頭裡很快流出溫熱的水，遲然捂著身子，警惕地看著眸色沉下來的顧政衍，「我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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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政衍沒強求，看了看遲然，轉身離開了。
遲然洗完澡走出浴室，房間裡還是只亮著一盞小燈，顧政衍站在窗邊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開門的聲音，顧政衍轉頭看向遲然。
遲然雖然還在介意顧政衍曖昧不清的態度，但是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顧政衍留下來。
顧政衍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在她父母乘坐的飛機失聯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是顧政衍陪她度過了煎熬的等待和最後絕望悲痛的時刻。
是顧政衍抱著痛哭不止的她溫柔地說他會一直照顧她，他永遠會是她的家人。
這個承諾兌現了五年，卻在遲玥突然回來之後全都變了。
遲然心裡酸澀，但也知道遲玥才是顧政衍真正的女朋友，無論她和顧政衍一起度過多少個五年，只要有遲玥的存在，他們的關係都是見不得光的。
而且現在遲玥剛回來，顧政衍多陪陪遲玥也是應該的。
遲然在心裡給顧政衍找藉口，彆扭地說：「你今天要留下……」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政衍的手機響了起來。
遲然的話頓住了，顧政衍拿出手機，不避諱地接了起來。
他神色冷淡，開口時的語氣卻柔和了不少，「玥玥，怎麼還不睡？」
遲然呼吸一窒。
遲玥不知道說了什麼，顧政衍神色緊張起來，「好，我馬上過來。」
顧政衍放下手機，急匆匆地準備離開。
遲然下意識地往前跟了一步，很快又停在了原地。
她緊緊咬著下唇，強忍著心裡的委屈。
顧政衍根本沒注意到遲然的小動作，拿起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房門沒有關，外面很快響起了家門關上的聲音。
遲然轉頭看到放在床頭柜上的首飾盒，氣不打一處來地抓起來扔在了門上。
首飾盒砸在門上又摔到了地上，「啪嗒」一聲摔了開來，裡面的一對耳飾也掉了出來。
遲然走過去把掉在地上的耳飾撿起來。
是一對很漂亮的淺藍色的月牙形藍寶石耳釘，首飾盒上印著的logo昭示著這對耳釘不低於五位數的身價。
但遲然捏著這對耳釘，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根本就沒有打過耳洞，顧政衍竟然送了她一對耳釘。
幾個月前她陪她室友去打耳洞的時候，她還和顧政衍說她覺得打耳洞很可怕，這輩子都不想打。但顧政衍已經全忘了。
而且淺藍色是遲玥最喜歡的顏色，月牙也是遲玥的名字對應的圖案。
遲然哭得停不下來，耳釘尖銳的一頭戳進了她的手心裡，她卻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顧政衍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哥哥了。
他和遲玥才是外人看來郎才女貌的一對，而她在外人看來只會是不安分地勾引自己的姐夫的小三。
哪怕她和顧政衍的關係是在遲玥失蹤三年之後開始的，哪怕她和顧政衍一起度過的五年要比遲玥和顧政衍交往的三年更長。
但是只要遲玥回來了，她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