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應簡初出現
「別、別扎我!」
離那麼遠,我都看見那針尖那麼老粗!
醫務室的小針我都害怕,要是這麼粗的扎我身上,還不把我疼死嗎!
「嗚哇哇!放開我!放開我!!」我已經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去掙扎,可我掙扎的越厲害,那個男人摁的就越緊。
後來他嫌煩了,直接對我拳打腳踢。
他的拳頭像沙包一樣大,他的腳像小山一樣沉。
打在我身上,踹在我身上,好疼啊。
我想跑卻跑不了,一抬頭就是他凶神惡煞的臉,我被懟在牆角,好難過啊,誰來救救我啊……
好想院長和趙老師……
「院長嗚嗚嗚。」
「院長?」男人的手停頓了,下一秒就哈哈大笑,「你這孩子,看著挺聰明的,怎麼不明白事呢?」
他好不容易停手了,我躲在牆角,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他大手捏住我下巴,我感覺下巴的骨頭都要碎了。
「誰家福利院的保證金還分價碼呀?你知道去你們福利院收養的都是些什麼人嗎?大概率那些孩子都活不下來,那保證金怎麼退?」
我已經忘了疼痛了。
他的話震驚得我不敢相信,腦袋裡一片空白。
怎麼會呢?
院長明明看起來那麼好,對我們什麼都親力親為,像家長一樣親近。
他一定是在騙我!
「你這丫頭,你們院長難道看不出我和我媳婦不正常嗎?為什麼還是把櫻桃給我們收養了?她就是賣你們的,她掙錢,我們得到自己想要的,一舉兩得,就是苦了你們這些孩子……」
他嘴裡說著苦了我們這些孩子,臉上的邪惡卻一點都沒褪去。
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痛苦,讓我止也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那女人鞋子踩在地板上咚咚響的聲音,就像催命符一樣,同樣咚咚響在我心頭。
「把她嘴捂住,吵死了。」
男人用力捂住我的口鼻,同時女人抓起我胳膊,那根又粗又長的針頭,就那麼刺穿了我的皮膚!
我看見那玻璃的針管在往後拉,前邊都變紅了,都是我的血。
好疼!
疼得我渾身戰慄,眼淚刷刷流。
我一口咬住男人的手,他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條件反射的放開了我:「啊!!小兔崽子!!」
女人不開心了,語氣很沖:「摁住她!還想不想讓兒子復活了?」
我完了。
他們已經打定主意讓我死了。
我想起了我瘋瘋癲癲但很漂亮的媽媽,整日愁眉苦臉卻對我和媽非常好的我爸,雖然總是板著臉,卻會將我護在身後的奶奶。
我只見過一面,為了讓我出生,而犧牲了自己的爺爺。
欺負我的姑姑、二叔和小表弟,此時此刻都讓我想念。
他們的臉,和面前兩張喪心病狂的臉對比起來,好像很溫馨。
我好像看見她們了……
『轟隆——』
嘩啦啦啦——
突兀的聲響出現在客廳中間。
視線里,那對夫妻震驚朝聲源看過去。
我也艱難的動著脖子看過去。
對面的牆……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窟窿邊邊的磚石還在往下掉,砸出了一股子濃煙。
窟窿後是明亮的臥室,一張黑色大床正對著這裡。
濃煙漸漸淡去,一個修長的身影,渾身充斥著恐怖的氣息走了出來。
𝘀𝘁𝗼𝟱𝟱.𝗰𝗼𝗺
是應哥哥!
應哥哥雖然沒說話,就那麼一步一步走到我們身前,居高臨下的瞧著那對夫妻。
他們好像很震驚,看看應哥哥又看看牆,滿眼都寫著『這麼厚的牆是咋碎的?』
與此同時,原本在棺材附近咯咯笑的小男孩,突然抓著臉狂尖叫,奔向陽台就要逃跑。
應簡初看都沒看,抬起手就那麼一抓,小男孩像是被什麼吸住了一樣,倒飛了出去,直接被應簡初抓住了後脖子。
小男孩現在掙扎的樣子,要比我剛剛還厲害。
「放開我兒子!」女人尖叫一聲,握著那針筒朝應簡初胸膛上扎去!
噹——
針頭碎了。
女人難以置信地望著手裡的針筒,倒退了好幾步。
「嘖,真煩啊。」應簡初眉頭都皺在了一起,殷紅的嘴巴不耐咧開,直接將女人推開,之後蹲在男人面前。
從我的角度……兩張臉距離極近,一個又黑又圓又油膩醜陋無比,一個皮膚老白了,鼻樑和下巴都好像用尺子量出來的。
他們倆就那麼互相對視,男人眼神突然躲閃了一下,應簡初突然伸手扣住他腦瓜頂,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再抓著他頭髮迫使他抬起來,逼近他:「幹啥呢?」
「應哥哥……」我有氣無力地喚他一聲。
他掃了我一眼,又回視那個男人:「想給你兒子找一具身體?」
男人額頭的血嘩嘩往下流,我看見他每一根頭髮絲都在顫抖。
「是、是。」
「換不了。」應簡初站起來,走到沙發邊抽出一張紙巾擦手,就那麼斜拉拉的坐了下來。
雖然跟那一家三口有些距離了,可那兩人一鬼一動不動,好像不敢動。
應簡初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燃,忽明忽暗的火光在黑暗裡極為顯眼。
「你們兒子的血已經不能用了,不管你們換多少孩子,也救不回他,反倒是你們一直傷天害理,因果已經對你們造成了反噬。」
聽見這話,那對夫妻頓時跑了過去,對著應簡初砰砰磕頭。
「我知道您是大人物,請您救救我兒子吧!」
「我救你奶奶。」應簡初白了男人一眼,兩條修長的腿交疊搭在茶几邊緣,枕在沙發背上吐出一口煙霧。
他喉結滑動了一下,發出冷冷的笑聲:「你們害了這麼多人,還好意思求我?你們兒子早就死了,是他壽命已到,該去下邊報到。」
「不、不行!他還那么小!他怎麼能離開爸爸媽媽呢?!」女人瘋狂搖頭。
她聲嘶力竭的哭聲,才讓我感覺她身上有點人氣兒。
「我真是……」應簡初將腿放下來,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臂的手肘搭著另一條膝蓋,夾著眼的手指懸在空中。
他朝女人傾身,一字一頓:「服了。」
「大人,您救救我兒子吧!」
「不救,滾。」
「大人!」
應簡初好像挺無奈的:「你們兒子已經死了二十多年,如果當時你們放過了他,要二胎,他還有機會過來,可你們執念太深了,用了傷天害理的手段,把你們兒子留在身邊,不但救不了他,還讓他失去了再來的機會,而且你們兩個人,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應簡初的話說完,那對夫妻兩的背影,好像變成了充滿悲傷的石雕,似乎一碰就要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