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五萬石而已
不要臉！
凌天心中給出了自己的看法，拓跋珂明顯是做了兩手準備。
羞辱不成。
救助削弱。
當真打了一手好算盤。
武帝這會的面色也緩和了不少，只要給點東西，就能換取和平，倒也不錯。
一些主和派的文臣，都在這個時候紛紛點頭：「陛下，北周使臣遠道而來，冰釋前嫌之後，給予救助也是應該。」
「陛下，我大乾三年來雖有災禍，可相比北周苦寒之地，倒是好了不少。」
「國之和平方為上策。」
「還望陛下明斷。」
凌羽心思轉的飛快，拱手道：「父皇，兒臣以為拓跋公主所言，也不無道理。」
「畢竟北周作為大乾附屬國，大乾應有一個表態。」
武帝看了一眼凌羽：「朕，自有打算。」
凌羽感覺自己被輕視了，臉上有些掛不住。
下一秒。
武帝皺眉看了一眼凌天：「老六，你覺得如何。」
刷刷刷！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凌天。
「咳咳。」
凌天心中大罵混蛋，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硬著頭皮：「父皇，兒臣請戰！」
「荒唐！」
蕭遠山輕喝：「六殿下，你可知你一句請戰，會讓大乾多少將士犧牲。」
「大乾多少家庭破碎。」
凌天心中好笑，下一秒昂首挺胸：「蕭國公，我泱泱大乾身為上國，難道現在需要靠著施捨換取和平？」
「說句難聽的。」
「這已不是施捨。」
「而是乞和。」
「若當真這麼做，才是寒了大乾將士之心。」
「古人有云，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請戰之語鏗鏘有力，現場不少武將紛紛叫好。
拓跋珂柳眉一挑，美眸之內，划過一抹別樣異彩：「這六皇子為何跟外界所傳不一樣。」
「不過他如此迫切的證明自己。」
「就已經註定了他的失敗。」
「你……」蕭遠山竟一時語塞，凌天看準機會，提高語調：「且不說今日北周使臣，一口一個上國。」
「卻未有絲毫君臣之禮。」
「如此可見，北周名為救援。」
「實則藉此機會削弱大乾國力，一旦災難擴大，到時出現民變。」
「北周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攻破我大乾國門。」
凌天之語，竟讓現場鴉雀無聲，哪怕是不少文臣，也都垂首不語。
蕭遠山暗道不好：「該死，這六皇子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難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隱忍。」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對手就太可怕了。」
蕭遠山明白再這麼下去，凌天就真的可以手持天子旗，君臨邊關，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擁有自己的班底。
盤算之深，令人忌憚。
「六殿下，這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蕭遠山也有些亂了分寸：「何況北周使臣已承認我大乾上國地位，自會有君臣之禮。」
砰！
凌天剛想言語，武帝手掌一拍桌面，沉悶之聲，無人敢言，深邃雙眸，掃過現場眾人，無人敢對視武帝之眼。
蕭遠山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陛下……」
「退下。」武帝輕輕一語，神色不見絲毫波動，眼眸一掃拓跋珂；「拓跋公主，你覺得老六剛剛所言如何？」
「大乾陛下，六殿下所言自是有理。」
拓跋珂沒有任何掩飾，大大方方的就承認了。
恩？
武帝詫異，似是沒想到如此直白。
下一秒。
拓跋珂上前一步，隨即單膝跪地，輕語道：「北周國三公拓跋珂，率北周使團，參見大乾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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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
凌天見狀一下就懵了：「這拓跋珂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她這是直接放棄治療了麼。」
「一點都不顧北周臉面的。」
凌天心中也明白，區區一個禮數，若能換取大乾命脈。
值得！
狠人。
凌天心中對拓跋珂更是多看了一眼：「沒想到這個漂亮女人瘋起來這麼果斷。」
「這要是今後成長起來，絕對是大乾頭號勁敵。」
武帝也感覺到了一絲詫異，故作欣喜：「起來吧。」
「謝大乾陛下。」
拓跋珂這才起身，臉上也沒任何憤怒，似乎剛剛跪地行禮，只是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呵。」
武帝輕語：「拓跋公主，作為上國，北周有難，我大乾本應給予幫助。」
「不過現在我大乾境內亦有內憂。」
「不妨說說你們北周的訴求。」
武帝雖明白對方狼子野心，可大乾禁不起折騰。
拓跋珂眼中划過一抹狡黠：「大乾陛下，我北周境內當以礦石、糧食最為緊缺。」
「可礦石作為國之利器，不可贈送。」
「還望大乾陛下寬厚仁德可給予北周粟谷的種子。」
「我回去之後也能讓百姓開墾耕地，種植粟谷感恩陛下仁德之心。」
種子！
殺人誅心啊。
凌天眼皮一顫，都沒想到拓跋珂這麼歹毒，如今大乾本是災年，糧食果腹都顯得力不從心，來年種子也大幅減少。
一旦現在給出種子。
豈不是自掘墳墓！
而且朝堂之上必有七成的人會同意。
武帝也是心中一松：「三公主不妨說說，北周需要粟谷多少？」
「不多。」
拓跋珂盈盈一笑，輕輕伸出了五根手指：「五萬石。」
五萬石！
凌天眼皮狠顫，前世歷史上每個朝代對一石重量，都有不同，大多也在百斤朝上，按大乾國力，一石約等於前世一百二十斤。
五萬石！
約等於前世六百萬斤。
這可不是什麼糟糠而是種子。
六百萬斤的種子，最起碼可種良田三百萬畝，到時是一個什麼樣的可怕收入。
只需一年。
北周國力就能達到空前絕後的地步。
然而這五萬石的種子，其實對大乾來說並非難事。
雖大乾有乾旱、洪澇、蝗蟲等災，然僅是江南一地的稅收，又何止百萬石之多。
「陛下，臣以為這五萬石種子並不多。」蕭遠山率先上前：「正值如此國難之時，老臣願以個人之力，為陛下籌集萬石。」
有了蕭遠山表態，一些文臣也跟了出來：「陛下，老臣也願籌集五千。」
「陛下，老臣也願籌集。」
不過片刻，籌集之數就已到了四萬之多，顯然這筆買賣在他們眼中很值得。
武帝緊皺的眉頭，也稍微舒緩了一些：「三公主，既然北周誠心，朕自會考量。」
武帝身為帝皇，到底沒有直接表態，在他心中其實早已默認，已五萬石粟谷換取兩國安康。
值當！
唯獨凌天皺眉，心中暗道：「愚昧。」
「陛下！」
一直默不作聲的楚婉兒，終於上前，徑直來到中央。
「婉兒，你有事？」武帝稍有詫異，可有愧楚家，語氣難免委婉了一點。
撲通！
楚婉兒沒有絲毫遲疑，一瞬跪地：「陛下，五萬石粟谷一旦贈予北周。」
「不出一年。」
「大乾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