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打我吧，別人聽不見
「就你？」
孫慶福鼻子聳了聳，一股酒味兒極為明顯，當即脫下鞋底，作勢就要抽打趙瑜。
「你個廢物東西，以後要是再敢打寧妹子，我打死你個狗東西！」
眼見孫慶福要來真的，趙瑜連忙左右躲閃道，「村長，今天我是要交租的，而且是一次交清！」
「交租？」
霎時間，孫慶福停下了手，短暫一愣後，又怒目道，「狗東西，還敢騙我？」
「沒騙你，你點一點，夠不夠租金？」
說著，趙瑜將錢袋子，甩起扔給了孫慶福。
叮噹哐當……
一陣銅錢碰撞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一旁呆愣許久的沈一寧才緩過神來。
「趙瑜……你……你哪兒來的錢？」
她不敢直視趙瑜的眼睛，只是怯生生的問道。
趙瑜聞言，面色轉暖道，「老婆，這是我掙的錢。」
孫慶福掂了掂錢袋子的重量，又聽到趙瑜解釋的話，心中不斷有想法閃現。
以前天天喝酒打架，沒事兒打老婆的趙瑜，有一天竟然會賺錢？
而且一次就賺這麼多？
不可能，裡面絕對有貓膩！
「趙瑜，你跟我說實話，你今天去，是不是幹啥壞事兒了？」
張叔也是同一想法，趙瑜雖然變清明了，但不偷不搶，絕對賺不了這麼多錢！
「呃……我給縣裡的一個富商說書，這是他賞給我的。明天我還去，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
趙瑜笑道。
難怪他們誤會，以前的趙瑜，是個不折不扣的惡毒吸血鬼，一下轉好，肯定會被誤會。
現在只要搪塞過去就好。
聞言。
孫慶福眉眼微微閃動，聯想起趙瑜的身世，這一個藉口，也算是能說得過去。
隨即將錢袋子交給了沈一寧。
「房租先不用交了，等你們日子過好了，再一次交清，也沒事。」
「那多不好意思……」沈一寧象徵性地推辭了一下。
「沒問題村長！」趙瑜朗聲道，現在的確需要錢。
聞言，孫慶福白了一眼趙瑜，回家去收拾孫年了。
「趙瑜，你到底幹了啥活兒，能不能帶上我？」張叔搓著手，不好意思道。
他可不信趙瑜會說書。
此時，張嬸兒見村長離開，也湊了上來道，「就是，有啥活兒，記得帶上你張叔，他可能幹了呢！」
言語間，將視線放在了錢袋子上。
沈一寧當即會意，看了眼趙瑜後，當即從袋子裡取出十文錢，遞給了張嬸兒。
「這幾個月麻煩您了，這是之前借您的錢……」
「哎呀，鄰里鄰居的，說這些話……」張嬸兒說著，手裡迅速將十文錢拿了回去。
「張翠蘭，你還是人嗎？人家小兩口日子都過成啥樣兒了，你還要債？」
張叔氣不打一處來。
趙瑜很明顯是找到了能掙錢的活兒，這麼一要債，人家還能帶自己去嗎？
可不曾想，張翠蘭頓時哭哭啼啼道，「張北山你清高，你大度，你一個人過去吧！」
說著，張翠蘭捂著臉扭身回了房子。
張北山尷尬一笑，「趙瑜，寧妹子，你們別在意，你張嬸兒就是這樣的人……」
趙瑜笑了笑，眼前的張北山，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聽說還有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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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兒子也在軍中，還有一個小兒子，近幾日在城裡謀生。
除了張嬸兒勢利了一些，張家都挺好的。
「沒事兒的張叔，明天下午你來找我，我給你謀個生計！」趙瑜笑道。
「真的啊！」張北山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的感謝，隨即也回去了。
喧鬧紛爭也逐漸平息。
房子裡。
趙瑜剛剛點起油燈，便看向了門那邊的沈一寧。
還未說話，沈一寧便直接開口道，「趙瑜，你想打就打吧，現在沒人看得見了，我保證不喊出來。」
說著，將那袋子錢放在了桌子上。
趙瑜一愣，難不成又誤會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老婆你放心，再過兩三個月，老丈人欠下的七百多兩，我也能還清！」
聞言，沈一寧眉眼微微顫動，身形頓感疲倦，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父親的債務是他老人家的心病，到去世前，都在一直念叨。
「老婆，一切都會好的。」趙瑜說著，就要坐在沈一寧身邊。
沈一寧抬頭正要說話，忽然聳了聳鼻子，一股恐懼的記憶再度涌了上來。
「別……別打我，以後……只要你不打我，這錢我自己還……「
沈一寧滿眼恐懼，蹲坐在地上，蜷縮著身子，不敢抬眼直視。
趙瑜蹙眉。
忽然，一股酒味兒頃刻間散發出來。
「我就說！」
他才算反應過來，從兜里掏出兩個小酒瓶，放在了桌子上。
在跑山路，躲狼的時候，跌倒過一次，這酒也就撒在了身上。
沈一寧是誤會他又喝酒了。
「老婆啊，這酒，是用來做燭光晚餐的。」
沈一寧聞言，戰戰兢兢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蜷縮起來。
趙瑜打她的花樣很多，有的時候明面兒上和和氣氣，但下一秒就能抄起木棒子。
經歷了多了，也就有了條件反射。
趙瑜那麼喜歡喝酒，怎麼可能不喝酒？
見沈一寧如此，趙瑜抿了抿嘴，一個念頭忽然探了出來。
他低頭看了眼，隨後緩緩坐下，翹起二郎腿，從身上拿出了準備好的豬肉，放在桌子上。
「誒呀，今天這肉，看來只有我一個人吃了……」說話間，還不時瞧一眼沈一寧。
原本是想買生肉回來再做的，但一想到家裡什麼調料都沒有，還不如直接買滷好的熟肉。
剛一打開油紙。
刷的一下，香味兒噴鼻，衝上了房頂。
沈一寧抬頭聳了聳鼻子，又快速低下頭去，喉嚨里還不時直咽口水。
來到青山村半年了，父親在的時候，還吃過一兩回。
但這災荒年，有野菜吃就不錯了，更別說是肉了！
「光咽口水能吃飽？」趙瑜側目笑道，「快去拿筷子，再遲一些，可就沒有了。」
沈一寧咽了咽口水，還是不太相信，「你……你真那麼好心？」
趙瑜嘆了一口氣，前身到底造的什麼孽啊，給一個美嬌娘，生生逼成了這個樣子！
「算了……我去拿吧。」
趙瑜起身，去到了灶台邊，拿了菜刀和筷子。
可剛扭頭看向四方桌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