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儒生無恥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明明一些事情和自己沒關係，但是領導為了敲打你，就能找出一大堆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地來收拾你。
好在馮去疾也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他深知此時多說無益，也不去辯解那項任務並非他職責所在。
他選擇了沉默，默默地承受了罪責，而他所給出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令人信服。這般以退為進的策略，反倒讓他保全了自己，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果不其然，當馮去疾提出那個理由時，胡亥竟也無言以對，也不好再步步緊逼。
接著，胡亥轉向一旁的趙高，吩咐道：「趙高，你即刻去挑選宮中醫術最好的御醫，讓他們前往右相府上，為右相好好診治一番，畢竟右相年紀大了，積勞成疾。右相乃我大秦之基石，他的健康可半點馬虎不得。」
「臣謝陛下隆恩。」馮去疾雖然心神不寧，但也不是傻子，他自然能感受到胡亥話語中的深意，只是此刻他也無計可施，只能順水推舟，暫時在家休養。
馮去疾隨後就退出了咸陽宮，在轉身之際，他瞥見了馮劫那張緊繃的臉龐，上面寫滿了緊張和憂慮。馮去疾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朝馮劫微微使了個眼色。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目光都聚焦在馮去疾那孤寂的身影上，他們的神情各異，有的惋惜，有的嘲諷，還有的則是冷眼旁觀。而馮劫的眼神卻逐漸變得銳利起來，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閃爍著寒光。
畢竟，這丞相之位是何等的位高權重？馮去疾突然間從權力的寶座上滑落，空了出來。這位置，乃是萬人仰望，僅次於天子，誰人不心生嚮往，誰人不垂涎欲滴？
在這權力的漩渦中，哪個不眼饞？誰不想一展身手，誰不想藉此機會扶搖直上，盡享那無上的榮耀與尊貴？
有人為馮去疾感覺到不值，覺得對方根本就沒有任何錯誤，自然而然的，就有人幸災樂禍，眼神立刻變得炙熱起來，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眼中對權力的渴望。
「陛下，日子太史令已經選好了......」看著馮去疾就這樣被胡亥打發了，李斯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也沒有來得及多想，趕忙站出來準備回答剛剛胡亥的問題。
可惜的是，胡亥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沒有理會李斯，而是再一次看向了趙高。
一直沉默不語的趙高看到胡亥的目光，立即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手中就多出了一份詔書，當場宣讀了胡亥的旨意，主要內容就是任命閻樂為咸陽令，趙高為衛尉，以及其他的一些任命，當然這些人都是趙高找胡亥要的。
當詔書宣讀完畢，群臣再次譁然！
胡亥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連他也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把馮去疾給打發了，這無異於是在朝堂之上樹立了自己的權威，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皇帝那種一言決生死的快感。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在他最得意的時候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就在這個時候，御史大夫馮劫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公然反對他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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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衛尉的任命需要丞相推薦人選，況且趙高乃宦官，怎能統領衛尉軍，負責整個咸陽的安危？」剛一宣布完畢，馮劫就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走了出來，大聲地反駁著，矛頭直指趙高。
而趙高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哪怕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馮劫言語中對他的輕視還是讓他想殺人。
同樣地，胡亥的面色也陰沉了下來，他本以為自己費盡心思將馮去疾趕走，從此便能夠一路暢通無阻，無人再敢阻攔他。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打臉，馮劫這個御史大夫當即就跳了出來反對自己。而且馮劫竟然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這更加讓胡亥受不了。
「馮劫，你大膽，竟然敢質疑皇帝陛下的權威，你可知罪？」胡亥尚未開口，趙高也未發一言，卻見一旁一個老者挺身而出，他臉色鐵青，語氣嚴厲，仿佛要將馮劫的罪行一一列舉出來。
只見那位老者，滿臉憤慨，雙目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直勾勾地盯著馮劫。他猛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隊列，隨後跪倒在地，聲音洪亮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呼喊，猶如驚雷炸響在朝堂之上，瞬間打破了沉悶的氣氛。胡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心中暗自竊喜，終於有人肯真心實意地稱頌自己為皇帝了。
「這些儒生果然無恥。」趙高卻對這一切嗤之以鼻。他心中暗暗鄙視那些儒生的虛偽與無恥，但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恭順的樣子。
他緊跟著老者，也跪倒在地，聲音雖然低沉，卻也不失恭敬地呼喊著：「萬歲！」
然後眾多臣子一看這形式，心中五味雜陳。他們或許各有各的想法，或許有人暗自贊同，或許有人心存疑慮，但無論他們是否真心認可、是否願意接受，現實已經擺在眼前。
在權勢與禮節的重壓下，他們紛紛低下高傲的頭顱，屈身下跪，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胡亥看著自己面前這黑壓壓一片跪在地上的百官們，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虛榮之中，在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皇帝那至高無上的威嚴，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忠臣啊，忠臣！」胡亥心裡不禁感慨道，高興之餘趕緊對著滿朝文武大臣說了一句「愛卿平身。」
「陛下，微臣斗膽，懇請陛下治御史大夫馮劫大不敬之罪。」待眾人一一起身，那位老者再度屈身下跪，義正言辭地懇請道。
他的語氣堅定而有力，字句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正義之感。
「愛卿……」胡亥的口中剛吐出兩個字，卻猛地一頓，面色略顯尷尬。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準確喚出眼前這位跪地老者的名字，更別提他究竟身居何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