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觀潮
熱好的飯菜，很快端了上來。
兩人吃完飯，便坐在堂屋裡，整理起這趟進山的收穫。
「這麼多黃橘子，成色品相都很好，應該能賣一個好價錢。」
「黃平菇，雞腳菜……這些能賣個五十錢左右。」
「呀……好漂亮的羽毛……這是紅尾錦雞的尾羽，是做裝飾品的上好材料，塵哥，你打到錦雞了？」
幼娘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蘇塵這次進山的收穫，比以往每次絕大多數的時候，都要豐厚。
這些雜七雜八的山貨，賣掉的話，差不多能值六百多錢。
其中那紅尾錦雞的羽毛，是最值錢的。
一天一夜，就能賺到六百錢。
這已經是不錯的收益了。
加上家裡的積蓄，再賣掉鐲子，足夠還上朱大雄的三兩銀子。
還了債之後，家裡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想到這裡，幼娘的眼睛越發明亮，笑容中少了一些苦澀，多了幾分希望。
蘇塵看著她樂呵呵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
這傻丫頭，六百錢就能樂成這樣。
可想而知，這個家庭是有多麼貧窮困苦。
就這樣的條件下，她還依舊對自己不離不棄。
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值得自己好好對待。
其實，蘇塵手裡現在還有銀子和一百兩的銀票。
但因為這錢來路不正，不能就這麼直接交給幼娘，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惹禍上身。
還是自己先保管著，等有合適的機會，再說吧。
……
山中尋寶，很耗精力。
一天一夜下來，縱是蘇塵也感覺有些疲憊。
因此吃完飯後，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蘇塵準時醒來，迎著朝霞，照常采霞食氣。
他發現，隨著山魈位階的提升，自己的各項能力，都有不小的增幅。
就拿這采霞神通來說。
以往每日只能吸食到一縷朝氣，現在卻是翻倍了還不止。
朝霞之氣，蘊含太陽初生之精華，磅礴的生命力灌注。
使得他的體魄越發強健。
力量也是增幅了許多。
現在，單臂力量，已經突破到了三百斤。
相當於一名煉力境的入門武者了。
長此以往下去，就算蘇塵不修煉任何武功，只靠采霞食氣，也能將肉身錘鍊到極為強橫的程度。
氣血充盈，身強力壯，百病不侵，延年益壽！
當然。
蘇塵所追求的，絕不僅僅是如此。
重活一世，他怎麼甘心就這樣做一個山民獵戶？
體內的神符，也需要大量的靈氣滋養，才能不斷晉升。
光靠自己在山中搜尋，早晚是不夠的。
所以，掌控力量權勢，出人頭地，才能更方便地獲取蘊含靈氣的寶物。
「塵哥，準備好了，咱們出發吧。」
院子裡傳來了幼娘的聲音。
因為蘇塵答應了朱大雄七日還錢，現在只剩下了一天，所以幼娘決定進城一趟，將家裡的山貨賣掉，換成銀錢。
她根本不知道，朱大雄三兄弟已經死在了山里。
這筆錢也不用還了。
但這種事，蘇塵不能明說。
正好，他也想進城打探一些消息，於是便答應幼娘，一起進城。
青林村，距離平安縣城有二十多里地。
如果是騎馬，半個時辰就能到。
但蘇塵家裡連頭騾子也沒有，只能自己背著山貨走路。
好在，他現在掌握了逐澗的能力，這點路程，根本不在話下，扛著一袋子貨物也是臉不紅氣不喘，一路上聽幼娘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這還是蘇塵第一次來到城裡。
和貧瘠落後的青林村不同，平安縣城城高牆後，人口稠密，是南郡治下，首屈一指的大縣。
又因毗鄰大蒼山，時常會受到異獸襲擾。
所以縣城城牆，都是按照能夠抵擋異獸進攻的規模來建造的。
看上去頗為雄偉。
城內街道寬敞，來往行人眾多，販夫走卒，沿途叫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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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非凡。
幼娘很少進城，以往大多時候都是蘇塵自己來賣貨，沒有帶她。
所以看到各種新奇的玩意兒，都會津津有味地看上很久。
但卻什麼也捨不得買。
兩人很快來到了市集，找到一個相熟的貨商，將帶來的山貨全部出手。
賣得六百二十三錢。
比預想中還多了一些。
這些錢，蘇塵都給了幼娘，讓她買一些日常所需的米麵鹽巴。
自己則是走進了旁邊的一家店鋪里。
他甚至不知道這家店鋪賣的是什麼。
但方才經過門口時，明顯感覺到了神符有一絲異動。
這可能是感知到了靈氣的跡象。
這家店鋪，門面很小，內部卻是頗有規模。
裝潢得還算雅致，充滿書香韻味，一排排書架整齊羅列，居然是一家書店。
掌柜的是個相貌儒雅的中年書生。
此時正坐在櫃檯前，手不釋卷，看到有客人進來，也只是點頭示意，讓蘇塵自行觀看挑選。
事後只需將需要的書籍拿到櫃檯處結帳即可。
蘇塵行走在書架旁，順手翻閱著上面的書本，這個世界的文字，和地球相似，大部分他都還是認得的。
閱讀起來並無障礙。
而這裡的書籍，也是五花八門。
有四書五經之類的儒家經典，也有道藏佛經，奇聞異事，志怪小說，歷史風物等等。
蘇塵本意是要尋找那靈氣波動的源頭。
結果順手翻閱到了一本很感興趣的書籍。
此書名為《武林志》。
是一名江湖武者所著。
上面記載了許多武林江湖中的恩怨情仇，真假不可考，但裡面涉及了不少武道修行的常識信息。
蘇塵簡單翻閱之後，所獲頗豐。
原來，這個世界的武道，分為凡武和真武兩個層次。
所謂凡武，乃是後天武道的統稱。
鍛體強身，打熬力氣，單臂力達三百斤，便是煉力。
此境武者人數最多，少有天賦根基者，修行幾年拳腳，便可達到。
之後，便是煉勁，力量由明轉暗，凝練勁力，可以一當十。
達到這個境界，勉強就能算是武道小成了。
可以在豪門望族中擔任護院，成為武館弟子，亦或是加入軍隊衙門，都能有不錯的待遇。
煉勁之後，便是鍛骨。
骨如精鋼，力達千鈞，可力搏猛獸，百人不可敵。
武館武師、縣衙捕頭、豪門護院頭領，大抵都是這個層次的實力。
至於鍛骨之後，則是換血。
這個境界的人，算是真正的武道高手，換血鉛汞，飛檐走壁，在太平縣這種小地方，足以稱王稱霸，建立一番基業。
後續若能打破體內玄關，便有機會脫胎換骨，觸碰先天門檻。
跨過此境，便是真武。
於凡俗而言，都是如同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了，世間罕有。
蘇塵看得津津有味。
決定將這本書買回去，閒暇的時候好好翻閱，有助於他更好地了解這個世界。
當然。
他也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在書齋中又轉悠了幾圈後。
蘇塵終於發現了靈氣波動的源頭。
那是一幅掛在牆上的水墨畫。
畫名觀潮圖。
略微發黃的宣紙上，筆墨勾勒，是一條滄瀾大河，奔流涌動，浪卷奔流，水波粼粼。
潮水滾滾向東，波瀾壯闊間，隱約可見金鱗乍現。
那是一條潛藏於水中的蛟龍。
此圖，筆法平庸，構圖也很簡陋，甚至連落款也沒有。
怎麼看都像是一副下品之作。
難怪無人問津。
然而蘇塵，卻是得到了神符的反饋：
【觀潮圖】
【書生觀潮悟道，留下的畫作。潮中蛟龍，一鱗片爪，臨摹三分神韻，因此得靈】
【焚之可得微弱靈氣，一定機率頓悟武學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