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樣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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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念進了洗手間後立刻清理袖口,本來也沒濺多髒,更多的她是要平復情緒。

  這種慌亂的情緒何來?

  來自江年宴的不按常理出牌。

  她不知道他是否有交往的女人,也不想去斷定他口中的「很媚」是不是指她。她只是覺得如果再在餐桌上待下去一切將會不受控,這種感覺很讓人不安啊。

  虞念開了水流,水聲涓涓。

  沾了水清理了袖口,她想著這頓飯還是趁早結束得好,儘快離開江家。

  現在除了江年宴飄忽不定的行事作風令她心有餘悸外還有江擇,江家人哪有傻子?倦洲的事最後誰出面解決的江擇一打聽就知道。

  在明知道是江年宴出面後還能揣著明白裝糊塗,江擇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虞念不經意又想起倦洲的話——

  父親說,江家要變天了。

  這裡的變天指的是什麼?

  虞念深吸一口氣,剛要關水,卻不想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了。

  洗手間面積很大,等虞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是江年宴,進來了。

  虞念一激靈,臉都白了。

  這是在江家,他要幹什麼?

  江年宴緩步上前,站在她身邊不疾不徐地洗了手,拿了旁邊白得發亮的方巾擦手。「虞小姐這招的欲擒故縱玩得很好啊。」

  虞念心口一顫。

  這架勢就是衝著她來的。

  她不想跟他在這種地方掰扯,萬一被江家下人看見他倆同處一室自然會惹上麻煩。

  隱忍不發,她輕聲開口,「耽誤宴少用洗手間了,抱歉。」

  話畢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卻發現江年宴進來的時候將門上鎖了,她呼吸微微一滯,打算去開鎖。

  不想手腕被緊跟其後的男人一把箍住,下一秒將她轉過來按在牆上。

  男人的手勁不小,虞念本就嬌弱的,整個人被強行按在牆上的瞬間,撞擊力撞得她後背生疼,一直能疼到心臟。

  江年宴一手箍著她的腰,說是箍著,可虞念覺得他快把她的腰給掐斷了。他另只手擦著她的臉頰繞到後腦,掌控著命她不得不仰頭看著他。

  「今天來是要跟他斷關係嗎?」他的俊臉貼近她,堅挺鼻翼近也近乎與她相抵。

  嗓音低而沉,沉得能壓到人透不過氣來。再仔細聽,甚至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虞念料到了。

  從江年宴在餐桌上咄咄逼人的態度上。

  或者說,當他踏進江家大門的那一刻虞念就隱隱有感覺,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更何況還有江擇把江老太拉出來當靠山。

  這些年江老太對虞念極好,早就視她為孫媳婦兒了,所以虞念心知肚明,別看江老太今天的態度似有妥協,她真能接受退婚一事還好,一旦不接受的話她會想方設法促成這樁婚事。

  虞念在想,這或許也是江年宴不悅的原因。

  她的態度始終隱忍,與他目光相對,「我在餐桌上說的話宴少也聽到了,你說我在欲擒故縱?那好,那就麻煩宴少教我怎麼說吧。」

  江年宴盯著她,眼神陰鷙寒涼。

  虞念沒移開目光,心臟卻是咚咚直跳,整個人都緊繃著。她不知道一旦惹惱了江年宴他都做出什麼事來,但她怵他,這是事實。

  江年宴微微抬臉,可他帶給人壓迫感依舊存在,不曾減弱絲毫。

  漸漸的他的神情變了,他的視線滑到了她性感的紅唇上,又一路游弋到她宛若皓雪的頸部,目光里就充滿了顯而易見的興趣。

  男人對女人的興趣。

  赤裸裸的,毫不遮掩。

  外表禁慾的男人,目光里染的卻是情慾,這一刻的極致使得江年宴格外勾人,換做其他女人必然會沉溺在他這彎深不見底的慾海之中,或許他甚至都不用做什麼,只需要這樣的眼神,深沉又有厚重情慾,就會讓人忍不住撲向他了。

  虞念陌生這樣的江年宴。

  她眼裡的阿宴只有禁慾和沉默,他向來規矩,一舉一動都不曾有過僭越。讓她一度都很肯定的認為阿宴的眼裡就只有保護她的任務,他心裡眼裡都不曾裝過哪個女人,也不曾關注過哪個女人,好像對於情愛之事絕緣。

  她曾好奇問過他,「阿宴,你沒有私生活嗎?保鏢們都有休息的時間,你不用休息嗎?」

  他就回答她說,「保護小姐就是我的生活。」

  阿宴沒有私生活,在他認為他不需要私生活,因為當初是虞家將他拉出了水深火熱,阿宴說,虞家這份恩情我要還。

  所以他兢兢業業地保護她,再多危險都沒眨過眼,哪怕性命相送都在所不辭。

  她就笑說,「不是的阿宴,我是說私生活,私生活啊,每個人都要有私生活的,阿宴你也該有。」

  他沒猶豫,也沒思考,說,「小姐就是我的私生活。」

  曾經的阿宴就這麼消失了,一時間虞念心底有怨懟,她很想讓江年宴將她的阿宴還給她。

  江年宴開口了,眼裡的情慾卻似流淌的河,恣意而生毫不控制。「你不會覺得虞倦洲被放出來就萬事大吉了吧?」

  很低,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使得虞念一激靈,看著他的眼神里多了警覺。

  江年宴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壓低了臉,「我能把他弄出來,就還能把他弄進去。虞小姐,我對出爾反爾的人向來不會手軟。」

  掐著她腰的大手從衣擺探入,男人的手指微涼,被他輕輕摩挲過的地方引起她的輕顫。

  「所以別挑戰我的耐性,明白嗎?」

  「我沒有,我沒有欲擒故縱,我也沒有——」

  「明白嗎?」江年宴沒有聽她解釋的打算,微微提高嗓音,盯著她。

  虞念不再解釋了,輕聲說,「明白了。」

  江年宴滿意了,眉間舒展,盯著她的眼神里又多了興趣。

  虞念頭皮發緊,剛想提醒他再不回去會讓人懷疑,就聽有人敲了洗手間的門。

  「念念?你在裡面嗎?」是江擇的聲音。

  虞念一怔,一時間聲音卡在嗓子裡出不來。

  江擇又敲了兩下門。

  虞念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男人欺身上來,大手輕貼著她的後背。沒了衣料的阻隔,男人微涼的手指引起了她的微顫。他似有似無地摩挲著她的肌膚,薄唇順著她的臉頰滑到她的耳畔,一張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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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極具攻擊力的行為使得虞念毫無心理準備,渾身一顫,剛想推開他卻被他驀地拉近,他低語,「不敢出聲嗎?」

  「你別這樣。」虞念近乎是氣聲,也幾乎哀求。

  江年宴輕笑,「別哪樣?」

  他修長的手指挑開了她的內衣,微涼的觸感立馬席捲她的全身,「這樣?還是……」他的唇順著她的耳垂徐徐而下,輕輕啃咬她的脖頸,「這樣?」

  男人灼熱的氣息將她死死包裹住,她避不開逃不掉,心卻是伴著他的動作上下浮沉。她明白了,她不能求他。

  越是求他,就越是被他看上不上,而且還能引來他更多的羞辱。

  「念念,你沒事吧?」門外,江擇仍舊沒離開。

  虞念冰火兩重天。

  江年宴低笑,「老宅里這麼多洗手間,你猜他為什麼篤定你就在這裡?」

  虞念的頭一忽悠,顯然是有下人看見她進來了。

  努力調整了氣息,她開口,「我沒事。」

  門外的江擇似鬆了口氣,輕聲問,「姑姑有好幾套衣服放在老宅呢,都是新的,我拿給你換上吧?」

  江年宴聞言勾唇淺笑,薄唇挑開她的衣領,輕輕一咬。

  引得虞念驚喘一聲。

  離門太近,她這一聲又不設防,所以就被江擇聽見了。敲敲門,「念念?」

  「不、不用了,衣服沒那麼髒。」虞念強忍著顫抖,一手抵在江年宴的胸膛上。

  可他壓根就沒容她拒絕,薄唇仍與她的肌膚廝磨,與此同時,他的大手也在緩緩上移,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內衣邊緣輕淺遊走。

  似強迫又似蠱惑。

  「念念,你能出來嗎?我想跟你聊聊。」江擇的語氣又低下來了。

  虞念這顆心啊,就像是置身熔爐之上似的。

  門內江年宴在她身上肆虐,門外江擇還不肯離開。

  她胸前大片肌膚暴露空氣,男人居高臨下,能將她的姣好一覽無遺。她能明顯瞧見江年宴的眼神變得更加濃烈,壓下來的氣息也是愈發沉重。

  她不得不低頭了,「宴少,我求你讓我能體面的出去吧。」

  「然後呢?」江年宴微微偏臉盯著她。

  虞念斂眸,被他的氣息逼得無路可走,便只能說,「然後……你想怎樣都可以。」

  「怎樣都可以?」江年宴嗤笑。

  她聽得出他語氣里的譏諷,抿唇,輕輕點頭。

  江年宴呵笑,抬手輕捏了她的下巴,拇指搭在她的唇上,一點點釋放被她緊抿著的唇瓣。

  他說,「虞小姐別忘了,當你開口求我的那一刻起,我就能對你為所欲為了。」

  「我知道。」虞念嗓音很輕,仔細聽還帶著隱隱的顫音,「但是今天……宴少確定要把臉皮撕開嗎?」

  江年宴壓近她的臉,「威脅我?」

  「是在講道理。」虞念盯著他的臉,掐中了最關鍵的,「或許你不在乎江擇,但江老太我不信你不在乎。」

  耳邊又是江擇的敲門聲,有些質疑和不耐煩了,「念念,你在裡面到底幹什麼呢?」

  虞念這次反倒不著急了,就一瞬不瞬地盯著江年宴。

  江年宴的目光沉沉,少許後說,「跟他說清楚斷乾淨,別再讓我看見你跟他還拖泥帶水。」

  虞念的心落地,「當然。」

  她微微偏頭,「江擇,麻煩你拿條姑姑的帕子給我吧。」

  江擇笑說,「沒關係的。」

  「衣服上還有油腥味,姑姑的帕子是香的,遮一遮總是好的。」虞念執意。

  江擇不大情願,但還是聽話上樓去取帕子了。

  警報暫時解除了。

  江年宴盯著她少許,朝著她一伸手。

  她下意識後縮,卻見他蹙了眉頭,便不動了。

  江年宴也沒繼續對她做什麼,只是幫她整理了衣衫,然後出了洗手間。

  虞念沒立馬出去,回到洗手池旁又將濺了油漬的袖口打濕了些,眼眶就紅了。

  委屈、屈辱和身不由己。

  這種感覺真是要了命的難受。

  一抬眼著實嚇了一跳,連眼眶的紅都嚇回去了,

  鎖骨處有吻痕。

  是剛剛江年宴留下的。

  是吻痕,更像是枷鎖,壓得虞念透不過氣。

  她將扣子結結實實系好,脖子捂得嚴實。

  從洗手間裡出來時正好江擇拿著帕子過來,見她的衣衫扣子一繫到底感到十分奇怪。

  「不熱嗎?」江擇說著朝她伸手。

  她朝後一退,避開了江擇的手,「只有我們兩個,你就不用裝情深意重了吧?」

  將帕子輕輕系在濕了的袖口,這一過程中虞念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江擇盯著她,語氣不悅的,「剛剛你是一個人在洗手間?」

  「不然呢?」虞念直面他,「你以為我跟誰在一起?」

  江擇微微眯眼,目光又落在她系得嚴實的脖頸上。很快又緩了面色,走上前輕聲說,「念念,我跟季姿真的沒什麼,倦洲的事我也真上心了,你總不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吧?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

  「不是氣話。」沒了江老太在場,虞念有些話就沒必要顧慮什麼,所以直截了當的,「江擇,我不會跟你結婚。至於你現在為什麼著急結婚你心知肚明,我也能猜得出來,所以為了彼此的臉面你還是勸勸江奶奶吧。」

  話畢她想走。

  前路被江擇攔住了,嗤笑,「我看你是有新歡了吧?」

  「江擇。」虞念面色冷淡,「在你我的這段關係里我自認為對得起你,所以我現在提出退婚也毫無愧疚和羞恥可言,相反你呢?你早就跟季姿混在一起了吧?在虞家出事,在我水深火熱的時候你在哪呢?你一擲千金做了季姿背後的投資商,買通了評委幫她拿了獎項,只為送她個生日禮物。」

  「我沒——」

  「沒有?」虞念打斷了他的狡辯,冷笑,「江家的背景不能讓你太過招搖,但你能暗度陳倉啊,不是你這麼大手筆,季姿也不會認為你是徹底迷上她了,這次才會打得你措手不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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