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等人送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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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年宴觀察她說這句話的神情,可她的神情很淡定。

  或許她想到了,或許……

  「你不贊同我的做法?」江年宴用餐的同時問了這樣一句話。

  但實際上,他擔心的就是這點。

  虞念停了筷子,看向他,「當然不是。」

  她想了想又說,「雖然手段不是那麼光明正大,可在生意圈裡打轉的這些人,有幾個又是正大光明呢?」

  江年宴輕聲說,「念念你要知道,我能回到江家,手段也是不光明的。這麼多年,沒人告訴我該怎麼做,我所知道的,我的手段,我的規則,都是憑著問自身的人經驗建立。這可能就是我的保護色和本能。」

  虞念看著他,內心卻是像掀起風浪。

  她知道他生意場上的一些手段,也能理解。

  可當他說了這番話後,虞念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十五歲之前的他是過了怎樣的日子?

  那么小的孩子,每天想的就是要怎麼活下去。

  離開虞家後的他,重新殺回東南亞的時候,那又該是多麼難以想像的艱辛?

  他回江家,肉眼可見的困難重重。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有血有肉的站在她面前,護她周全。

  虞念抬起筷子,夾了塊牛肉放到他的盤子裡,輕聲說,「是狼,就不需要慈悲。」

  江年宴抬眼看她,這一刻心裡的重擔就卸下了。

  他想說什麼,想表達流淌在心中的暖意。

  最終還是說不出來。

  心裡卻是滿的。

  虞念瞧著他有點彆扭的樣子,暗笑,清清嗓子說,「你看你就是這麼彆扭的人。」

  「怎麼說?」

  「你看啊,你誇我,我就能欣然接受,你自己呢,就聽不得讚美的話。」虞念嬉笑。

  氣氛就輕鬆了很多。

  「是不大習慣。」江年宴笑道,「所以你沒事可以多說些好聽的。」

  還挺順杆爬的。

  「江年泰能善罷甘休?那麼大的一塊肥肉。」少許,虞念擔憂地問。

  「不會。」江年宴語氣肯定,「但目前來說他在圈中處於風暴中心,但凡做項目的都在規避風險,所以這個時候他也很難取得上面的支持。」

  虞念也想到了,「口碑在短時間內不能逆轉的話,那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將競爭對手拉下水,大家同在污泥里,就看誰身上泥點子少了。」

  「江年泰從來都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勢必要想辦法翻盤。」江年宴說。

  「所以風水先生出事是不是就是他一手安排的?」虞念皺眉,「可他污衊你殺人也不現實,你有不在場證據,僱傭殺人他也要有確切證據啊。」

  「不管什麼,總會很快到的,江年泰沒時間了。」

  虞念抬眼看他。

  這麼生死起落的事,明明是即將要發生的,他說起來卻是風輕雲淡,如同在說別人的事。

  「那你……」

  江年宴輕聲安撫她,「念念,老話說得好。」

  「什麼?」

  「打不過乾脆躺下。」

  「啊?」

  江年宴瞧著她的一臉驚訝,笑著,嗯了一聲。

  虞念這次可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藥了。「什麼意思?」

  江年宴慢條斯理,「或許很快你就知道了。不過在躺下之前,總得有人來送被子才行。」

  -

  危機沒有立馬來,來的是,江年啟。

  江年啟來找江年宴的時候,虞念正要飛回南市處理公事。

  除此之外虞念還有個任務,受虞倦洲之託,帶熙子回南市。

  熙子死活是不走的,奈何家裡長輩過大壽,作為晚輩的她必須要到場。

  臨行前熙子哭哭啼啼地跟虞倦洲說,等給長輩過完大壽她就再來北市陪他。

  這次虞倦洲挺決絕,跟熙子說,別再來北市了,他這邊事情棘手,沒時間陪她。

  聽完這話,熙子又要紅眼眶,想說什麼卻憋回去了。

  在貴賓室候機時虞念坐立不安。

  江年啟能來找江年宴是他們都預料到的事,或許他的到來,就是江年宴口中的「送被子的人。」

  之前他們判斷的是,江年啟十有八九捏住了江年泰的把柄,所以才能在綠洲項目里分到一杯羹的可能。

  具體什麼把柄,也不知道江年啟是否會全盤托出。

  虞念看著時間,不知道這個時候兩人有沒有談完。

  可能還沒有吧。

  否則江年宴會打過來電話。

  虞念站在自動咖啡機前,咖啡杯里的咖啡早就了得,身後有人禮貌問她是否還需要接咖啡。

  她這才反應過來,拿起咖啡杯,跟身後的人道了歉。

  回到休息區,方源在通電話,見虞念回來了,眼神里多了一些輕鬆。

  虞念看明白了,就連方源都頭疼跟熙子單獨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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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真,她要不是看在虞倦洲的面子上,她是不想管熙子的事,雖然她父親是公司的新晉董事。

  熙子又湊上來了,帶著哭腔,「念念姐,倦洲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他這麼著急讓我走,是不是他真覺得我煩了?」

  虞念不愛處理這件事,但小姑娘有心機是一方面,她喜歡阿州也是事實。

  虞念輕嘆,「熙子啊,是你家長輩過大壽,阿州不能那麼不懂事不讓你離開吧?」

  熙子癟嘴,少許後說,「他是不是還生我的氣呢?」

  臨走前,熙子和虞倦洲爆發了爭吵,還挺激烈的。

  導火線就是喬敏在墓園裡崴腳的那次,虞倦洲不但主動上前去扶,還親自送了喬敏回去。

  熙子爆發了,質問虞倦洲是不是還放不下喬敏?

  又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以前的關係,你要是放不下她的話那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你去找她啊。

  剛開始虞倦洲還哄兩句,直到熙子說,像喬敏那樣的女人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搞過了,她年紀輕輕就能爬那麼高的位置,憑她自己誰信啊?

  這句話說得虞倦洲變了臉色。

  也不想跟她多聊什麼。

  熙子見狀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一個勁逼問他,你是不是還愛她?你快說啊!你是不是還愛她?

  就這樣,兩人臨分別前不歡而散。

  虞倦洲將她交給虞念,多餘的話也沒說,只說一句,姐,辛苦你了。

  虞念知道他這句話里的意思。

  眼下熙子還心裡過意不去呢,又開始來問她,「念念姐,倦洲到底還愛不愛喬敏啊?」

  虞念就在想她這句話里用的是「還」字。

  這個字,用的相當讓人深思。

  怕是虞倦洲都沒想到這個字吧,那在他心裡,這個「還」到底存不存在?

  「熙子,我不能勸說要你自信點,愛情這種事只有你和阿洲最清楚。我只是想跟你說,不要過於執著一段情一個人,是你的別人搶不走,兜兜轉轉的終究還會回到你手裡。」

  說完這句話虞念自己都愣了。

  是說給熙子聽的嗎?

  她覺得這句話更像是說給喬敏呢。

  熙子光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對於虞念得話聽不進去。

  或許她只想聽虞念斬釘截鐵告訴她,是,阿洲愛的只是你,他心裡沒別的女人。

  飛機落地,虞念還是沒收到江年宴的電話。

  這並不像江年宴談判的風格。

  不會這麼長時間。

  虞念有電話進來,是劉總那邊項目的事。

  她快速交代了方源一些事便接了電話。

  有司機來接,虞念上車後一直在打電話,一切的事均由方源安排。

  熙子得知先送她回去死活不干。

  虞念瞥了一眼方源。

  方源一個頭兩個大,硬著頭皮來處理熙子的情緒,搬出了她父親。

  「你父親特意打了電話,務必要你第一時間回家,要不然你親自給他說?」

  熙子緊抿著唇,雖不情願,但也沒再敢反駁什麼。

  終於送走熙子,方源打了通電話。

  虞念這一路上不是在接電話就是在通語音,一直在處理公事,等告一段落也到地方了。

  方源立馬跟她匯報。

  「肇事司機還是沒有下落,虞副總跟湛家那邊鬧得很不愉快,幾個長輩據說都在指責虞副總一意孤行。但我聽著虞副總的口吻還好,畢竟木已成舟,湛家人總不能掘墳吧。至於江總那邊,虞副總說他給江總打過電話,江總一直沒接。」

  虞念一聽這話心裡一個激靈。

  她馬上給江年宴打過去電話,卻仍舊沒人接。

  轉頭又給老劉打電話,不想提示說無法接通。

  方源見虞念緊張了,安撫說,「或許手機不在身邊,再等等吧。」

  這種可能性很小。

  虞念心裡隱隱覺得不安,可又不敢狂轟濫炸漫天去找江年宴。

  他是個做事很有計劃的人,她怕自亂陣腳反倒拖了他的後腿。

  虞念看了時間。

  再等一個小時。

  好在,半小時後江年宴打來了電話。

  虞念在公司里根本沒心思處理公事,見是他打來電話便第一時間接通,開口就問,「你怎麼樣?」

  江年宴的嗓音低沉,又像是透著幾分倦怠,他說,「我沒事。」

  本該是放心的話,可虞念聽在耳朵里就是警覺,她問,「那誰有事?江年啟?」

  「是,」江年宴周遭有說話的聲音,還有來來往往的腳步聲,所以他在說接下來的話時壓低了嗓音,「江年啟今天在來見我的路上跟人發生爭執,對方從車上抽出刀子捅了他好幾刀,我現在就在醫院,江年啟還在搶救室里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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