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殷卿芷的裙下臣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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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小太醫,性子倒是有趣。」

  裴郁許是覺得自己病發都被他瞧見了,也懶得再裝自己以往在人前的那套。

  正好扎在身上的針都拔完了,他便悠哉哉單手支下頜,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慕清塵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睛。

  盯著許久,都沒移開視線。

  仿佛在透過她的眼睛,看別的什麼……

  慕清塵看著近在咫尺的裴郁,發現自己確實是有些看不懂他。

  分明是權傾朝野的逸王殿下,受萬人敬仰。

  可他手臂上那些匕首劃下的傷痕,分明是自殘的。

  而且他眼下看著自己時,那過於專注的目光,著實有些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情繾綣。

  若不是慕清塵確認眼下自己只是個身材臃腫矮小的男人,都要以為他是在看心上人了。

  「咳咳……逸王殿下,您位高權重,本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她略斟酌後,還是開口,

  「不知這生活中,是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竟要您,時時自殘?」

  如此看來,他體內氣血虛得跟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一般,大抵也是如此吧?

  可不想裴郁在聽了她的話後,那張慵懶妖孽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詫異的笑容。

  他沉吟片刻後,有些艱難地問:

  「你是從何處,看出本王時時……自殘的?」

  慕清塵挑眉,將他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圈後,才說:

  「若不是自殘,為何只左臂有匕首的傷痕,而且新舊交錯?王爺體內血氣虧損,又何至於到如此地步?」

  她只是疑惑,裴郁這樣的傢伙……

  哪個勇士這麼厲害,能把他摧殘到自殘的?

  慕清塵以前甚至幻想過,若是找幾個男人將裴郁強了。以他強大的心理素質,都會試圖享受吧?

  若裴郁是那種可以隨隨便便就摧毀心理防線的人,也不至於做裴靖嘉和他老爹爹的心頭病這麼多年了。

  「其實……」

  裴郁慵懶地倚在床上,半玩笑半認真地說,

  「本王是在養倚種比宮裡貴妃還厲害的毒,得時常放血才行。」

  「噗……」

  慕清塵笑噴了。

  韓簌鴛中的,可是她早早為拼死一搏,與敵人同歸於盡才準備的毒。

  可以說,那毒集她畢生所學於一處,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沒解藥也得乖乖下黃泉。

  她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比那毒更厲害的。

  「你不信?」裴郁挑眉。

  於毒之一字上,慕清塵自信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她靦腆地垂眸一笑,絲毫沒準備給裴郁留面子,直言:

  「下官以為,便是宮裡皇后娘娘來了,只怕也是制不出比貴妃身上更厲害的毒的。」

  「嗤……」裴郁很是不屑。

  慕清塵:「……」

  她不知道,那人是在蔑視自己此刻的發言,還是在蔑視自己製毒的水平?

  裴郁直起身子,在床上盤腿坐穩,擺好了打坐姿態後,才說:

  「貴妃那毒,憑區區一個你就能控制住,顯然並不如何厲害。

  再者,她殷卿芷的毒術……不過如此。」

  慕清塵:「?!」

  若非她此刻還有腦子和理智,高低要衝上去,揪著他的衣領仔細問問這傢伙會、用、毒、嗎?!

  知、道、毒、藥、兩、個、字、怎、麼、寫、嗎?

  她暗暗磨牙,壓抑了許久,才心平氣和地說:

  「皇后娘娘,師從毒王烏大師。她的毒可害人,也可救人,稱得上用毒奇絕。

  遍觀天下,能出其右者不足一手之數。

  這世上,也唯有神出鬼沒的神醫谷一派中的谷主,才能解得開娘娘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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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王殿下此話,怕是有些偏頗了吧?」

  「哦?你對殷卿芷,倒是了解得很。」裴郁對她說的這一通名頭,不置可否。

  只是看嚮慕清塵的目光,愈發深奧起來。

  良久,他問:

  「你莫不是,也悄悄看上她了?」

  「啊?」

  慕清塵愣住,察覺到他話中「也」這個字,用得很是微妙。

  裴郁倒是沒多給她疑惑的時間,直言:

  「殷卿芷麼,許多人都傳,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在她及笄前,求親的人就已將殷家門檻踏平了。且,還是在殷家早已對外公布,為殷卿芷與如今那虎威將軍定了娃娃親的情況下。

  說起來,虎威將軍與她門當戶對,又一同長大,若是有結果,如今也該是對神仙眷侶啊……」

  他說起這件事來,倒是有不少唏噓。

  慕清塵原本與他調笑的心思,也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虎威將軍……

  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她隱約記得,自己與他上次見面,還是在萬壽盛典上吧?

  自她嫁給了裴靖嘉做了皇子妃後,裴靖嘉就立刻上書先皇,將他調去鎮守邊關,終年不得歸家。

  那些年少時的快樂記憶,也在一日日的朝局權謀中,徹底湮沒在了往日。

  「呵……」慕清塵垂眸,自嘲似的輕笑,「皇后娘娘雙目不清,棄將軍而選皇上,如今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哦?自食惡果?你這小太醫,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裴郁不知何時睜開了打坐中微閉的雙眸,正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

  慕清塵也是一愣,才發現自己出神時,說出了些不可說的話。

  一時間,屋內兩人都難得無言。

  裴郁看著她,她不動聲色被裴郁看著,雙方都在裝,也在試圖看出對方的破綻。

  最終,裴郁先破功,輕笑:

  「如此看來,你這個小太醫,果真也是那殷卿芷的裙下臣之一了。

  本王也是近兩年才聽說,她雖已切切實實嫁給了皇帝。

  不過憑著那副過人的容貌,也勾引了不少朝廷重臣追隨於她,對她唯命是從。

  其實憑她的智計手段,若嫁對了人,定能有一番厲害前程的。

  只可惜,她一片拳拳之心,盡數給了裴靖嘉那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落得如今的下場,確實稱得上咎由自取、自食惡果。」

  慕清塵:「……」

  她沒生氣。

  因為她平素在棲鳳宮中罵裴郁的話,比這髒污惡毒得多。

  她只是意外,裴郁背地裡罵她,都罵得如此客氣。

  這要是對調一下,換做裴郁倒霉,她得意。

  只怕她罵起裴郁來,那些詞句,都不能以文字的形式呈現出來。

  不過……

  「朝中追隨皇后娘娘的那些大人,應是拜服於娘娘的人品,與男女之情是無甚關係的。」慕清塵還是沒忍住,開口為自己辯解。

  畢竟她死都死了,死者為大,身後名怎麼都該維護一下吧?

  可……

  「嗤……無男女之情?!若無情,那禮部侍郎的宅院中,怎的種滿了皇后喜愛的鳳凰花?」

  慕清塵:「……」

  「若無情,不近女色的戶部尚書,怎的突然一次性就納了兩個眉眼極像殷卿芷的妾室?」

  慕清塵:「……」

  「若無情,皇帝又何至於拈酸吃醋到如此地步?」

  慕清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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