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霍奕修的雷點蹦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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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奕修拿下李氏的技術轉讓合同,消息早已傳到下游公司的耳朵里,訂了高檔會所,一是慶祝他得勝歸來,二是為下一步合作爭取機會。

  霍奕修一下飛機就直接被人接過來了,範文欣笑著對他說,累了那麼多天,去放鬆一下,也探探對方的誠意跟實力。

  霍奕修連軸轉,幾杯酒後去洗手間洗臉,手機落在桌上。

  範文欣看到屏幕的亮光一閃而過,剛拿起來,霍奕修回來了。

  她把手機遞給他,笑著說:「是昭昭吧,生完氣,找你求和了。」

  霍奕修按著太陽穴,眉眼比以往更冷峻。

  手指一滑開鎖,看到虞央頭像上的紅點,眉心擰起。

  範文欣站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她好像看見男人出現了失望的神色。

  是失望發信息的人不是凌昭嗎?

  範文欣暗暗吞了口唾沫,彎腰拿起茶杯,柔聲道:「看你累了,不該勸你來這兒的。我幫你叫了杯碧螺春,解解酒,回去對著昭昭,她也好少生點氣。」

  霍奕修的注意力都在虞央發過來的視頻上。

  視頻中的小女人跟一個穿著綠襯衣的男人扭腰扭得那叫一個歡樂,頭髮都甩開了。

  男人臉頰肌肉繃緊,範文欣湊過來瞥一眼,臉色微變:「昭昭她怎麼這樣了。要是被認識的人看見,影響多不好。」

  主要是影響霍奕修。

  包廂里的霓虹變幻,更襯得男人的臉色陰沉。範文欣看他一眼:「我去接她吧。她在哪兒?」

  霍奕修打拼事業,忙得不可開交,以往凌昭遇上什麼麻煩事,都是範文欣出面解決,大家也都習慣了。很多時候,那些事往往還沒傳到霍奕修的耳朵里,就已經悄無聲息解決了。

  霍奕修對她也放心。

  只是此刻,霍奕修繃著臉,彎腰撿起沙發上的外套:「你留在這裡,我去接她。」

  範文欣瞅著男人有失沉穩的步伐,咬著嘴唇,眼裡布滿陰霾。

  她應該高興凌昭自己作死,不清楚自己的分量就在霍奕修的雷點蹦躂,可是,霍奕修的反應不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憂患了。

  霍奕修走得匆忙,甚至沒有對她說,讓她也早點回家。

  「范秘書,霍總怎麼走了?」

  範文欣轉頭,對著那幾個公司老闆堆起笑:「霍總家裡有事……」

  她繼續應酬,霍奕修坐會所的送客車,去凌昭所在的酒吧。

  虞央沒有告知她們在哪一家酒吧,但霍奕修早年做過黑客,稍微操作一下就定位了凌昭的手機。

  車子在酒吧門口停下,霍奕修進去找到人。

  凌昭喝了酒,膽子更壯了。她不但跟人跳舞,又是划拳又是玩花牌。

  打工人接觸的人多,平民化,雖然說話粗糙,但容易相處,對聾啞人一視同仁,帶著她一起玩。

  不像上流圈子裡,明面上叫她霍太太,背地裡嘲笑她不配位。

  虞央瞧著凌昭恣意放縱的樣子發愁,她可能闖禍了。

  她從沒見過凌昭這麼放肆的樣子,不知道在淮城發生了什麼,凌昭也不肯告訴她。

  要是讓霍奕修看到她這麼放縱,不知道要怎麼想。

  虞央勸了好幾次,想提前走人,凌昭不肯,反過來拉著人繼續玩牌。

  霍奕修找過來時,凌昭剛好輸牌,罰喝酒。

  凌昭在外要注意身份,平常在家也沒練過酒,幾罐啤酒下肚,臉紅到了脖子,動作也粗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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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捲起了寬鬆的袖子,露出一大截細細白白的手臂,在霓虹燈下晃眼。

  霍奕修眯起眸子,不聲不響的走到她身側。

  虞央看到他現身,意料之中。她扯了扯凌昭手臂:「昭昭,該回家了。」

  凌昭撥開她的手,朝她比劃:【你幫我跟他們翻譯,這個牌我學會了。我要加碼——】

  「加什麼碼!」虞央急得打斷她,偷偷瞧霍奕修鍋底似的黑臉,「快,回家了。」

  霍奕修沒什麼耐心等凌昭玩盡興,掏出錢夾,把裡面現金全挖出來放在牌桌上。

  凌昭看著那一疊錢發愣,腦子暈暈乎乎的,她抬頭,正撞上霍奕修深沉冷峻的臉。

  她抿著唇,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坐在那裡。

  霍奕修掃她一眼,對著那些男人們說:「她以後不會再來了。」

  寬大的手握著凌昭柳枝似的手臂,暗暗發力,將她拉起身。他將她摟在懷裡,轉身對著虞央,聲音不掩飾他的慍怒:「你再帶她來這種地方試試!」

  虞央一個字也不敢說。

  霍奕修凶得像要吃人,她哪敢再放半個屁。

  會所的送客車已經離開,他們在酒吧門口等計程車。

  凌昭的腦袋還暈乎著,她從男人懷裡仰頭,看著他挺身高立的模樣。

  又冷又硬,下巴線條緊緊繃著。

  是霍奕修嗎?

  可能嗎?

  上一世,她快死了,那狗男人都沒來看她一次。

  【你是誰?】

  她比劃手指,指尖輕輕刮擦在他胸口的衣料上。

  男人身體微微發緊,低頭看她。

  清俊的面容攏在陰影里,看不真切,只是那雙眼睛明亮,點了一把火似的灼得人心疼。

  「我是誰都不認得了?」男人的聲音低啞發緊,凌昭聽著熟悉,努力睜大眼看他。

  風一吹,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散在空氣里,是範文欣在香氛店的特製款,凌昭再熟悉不過。

  她酒醒了,皺著眉挪身子,不想依偎在他懷下。

  霍奕修又把她拽了回去,聲音冷厲:「現在才知道怕了?」

  凌昭抿著唇線,誰怕他了。

  只是夜晚氣溫低,離開他的懷,涼氣從四面八方往她的毛細孔鑽,她一熱一冷有點受不住,在他懷裡能保溫。

  凌昭沒再倔強,霍奕修的臉色也好看了些。

  這時候正是酒吧街最熱鬧的時候,進進出出走了好幾撥人,幾個酒醉的男人往凌昭身上瞟,目光露骨垂涎。

  霍奕修掀起一半風衣,把凌昭按進去。

  酒吧本來就是混雜地方,一個長相漂亮的啞巴,被人帶出去發生點什麼,不會叫來任何一個路人。

  她怎麼敢的!

  男人的下巴線條又繃緊起來,計程車在他面前停下,他把凌昭塞進車裡。

  車廂里很安靜,上一個客人留下了煙味,氣味蠻橫粗糙。

  凌昭皺眉,霍奕修冷聲開口:「喜歡跟那些人玩?」

  他沒給「那些人」直接下定義,但凌昭明白他說的就是普通人,跟他這個階層有壁壘。

  凌昭抿著唇,手指按著裙子。

  霍奕修的後背往後靠,貼著椅背,身體鬆弛下來:「你連這種劣質煙味都忍受不了,還想跟那些人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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