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不自量力
雲煙回過頭，正好撞上了顧塵淵漆黑如夜的鳳眸，男人的眼底有急切的怒意，更多的是緊張的擔憂。
顧塵淵是在擔心她？
女人的哭泣聲響在耳邊，雲煙顧不得想太多了，一把甩開了顧塵淵的手，「可是我再不下去救人，孩子就要沒命了！你不要攔著我！」
可顧塵淵一把勾住她的纖腰，沉聲說道：「你好好待在這裡，我去救人。」
雲煙頓時就愣住了，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眼前一閃，緊接著便聽見「撲通」一聲，顧塵淵已經躍入水中，濺起一大片水花！
看著他以最快的速度朝湖中心的孩子游去，雲煙和女人的心都十分緊張，緊緊地盯著他的身影。
尤其是看到孩子體力不支地沉下去，她們更是揪心不已。
好在顧塵淵終於游到了湖中心，一把將沉下去的孩子撈了起來，然後拖著他的身體，讓他浮在水面上，緩緩地游回岸邊。
很快，孩子就被救了上來。
女人頓時就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了昏迷不醒的孩子。
雲煙也緊跟著上前，關注著孩子的情況。
而這個時候急救人員也趕到了，立刻對孩子進行了急救措施，沒多久孩子就吐出了肚子裡的水，恢復了正常的呼吸，青白的一張小臉也慢慢恢復血色。
看到這一幕，雲煙也不禁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渾身濕淋淋的顧塵淵。
他剛剛上岸，周身都滴著水，烏黑的短髮也濕噠噠地貼在腦袋上和額頭處，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卻依舊俊美逼人，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先生你真是個大好人！」女人感恩戴德，差點給顧塵淵下跪。
顧塵淵直接躲開，沒什麼感情地說道：「你謝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好人，你該謝的人不是我。」
如果不是雲煙執意要救那個孩子，他根本不會下水救人，變成現在一副落水狗的樣子。
女人也反應過來，轉身就要給雲煙下跪感謝。
雲煙連忙扶住她，鬆了一口氣道：「孩子沒事就好了，不用謝我，你自己還懷著孕，剛才情緒波動又那麼大，一會兒要記得檢查身體。」
女人又是一陣千恩萬謝，恨不得把雲煙供到頭頂上當菩薩。
直到孩子要送去醫院，她才告別二人，坐上救護車一起前往。
這時候圍觀的路人也慢慢地散去了，湖邊就只剩下了雲煙和顧塵淵二人。
一陣冷風吹來，雲煙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再看一眼顧塵淵濕透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冷不冷？快找個地方換衣服吧！」
誰知道顧塵淵聽見這話，竟然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原來你也會關心我。」
剛才她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個孩子身上，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仿佛把他當成了空氣一樣。
這一會兒倒是知道關心他了？不過晚了。
遲來的關心就像草一樣，他不稀罕。
雲煙抿了抿唇，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心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顧塵淵直勾勾的盯著雲煙，一字一頓的問道，「我問你，如果今天我不在的話，你是不是會直接跳水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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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雲煙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話音剛剛落下，顧塵淵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總是那麼不自量力？」
雲煙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莫名有種做錯事的感覺，一下子就被他的氣場壓制住了，弱弱的解釋了一句：「我會游泳的。」
顧塵淵眉心皺緊，語氣沉沉的說道：「你是不是忘了醫生對你的囑咐？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好，半年之內都不可以碰冷水！你知不知道這湖裡面有多冷？生病的滋味還沒有嘗夠嗎？」
「我……」雲煙訓得完全說不出話來，有些訥訥地低頭。
顧塵淵卻是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來，迫使她面對自己，用嚴厲的語氣說道：「而且在溺水的時候，落水者會因為求生本能能抓住救援的人，根本無法施救和自救，兩個人會跟著一起沉下去。你盲目救援，只會把自己搭進去！」
雲煙直接被他說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沒想過這些。」
她當時只想到救人，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滿心都是對女人的同情。
因為她自己失去過孩子，明白喪子之痛是什麼滋味，所以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根本沒有想過下水之後自己會是什麼結果。
可就算知道顧塵淵說的這些後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畢竟人命關天，那還是一個年幼的孩子。
說她聖母也好，愚蠢也罷，她都不在乎。
顧塵淵見她認錯，不知道為何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感。
他慢慢地鬆開她，冷著一張臉什麼都沒有說，朝著車的方向走去。
雲煙愣了愣，回過神來，小跑著追在他身後。
上了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無端端地有些壓抑起來。
雲煙低頭揪著衣角，她能夠感覺到顧塵淵身上散發的低氣壓，知道他現在很生氣，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生怕火上澆油。
不知道車子行駛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雲煙看向窗外，才發現顧塵淵竟然把車開到了盛世豪庭的別墅。
顧塵淵下了車，連看都沒有看雲煙一眼，徑直朝著裡面走去。
雲煙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下車進門。
她走到大廳里，顧塵淵已經不見蹤影，想來是上樓換衣服去了。
她沒有跟上去，而是慢下了腳步，打量著這棟熟悉又陌生的房子。
裝修和擺設依舊是以前的模樣，就連窗台上的花都沒有移過位置，只是不少家具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像是很久沒有人打理過的樣子。
這裡一直沒有人住嗎？
雲煙想了想，走進廚房打掃一番，煮了一鍋簡單的薑糖水。
薑糖水有祛寒暖胃的功效，顧塵淵整個人都濕透了，難免受涼，喝這個是最好不過的了。
畢竟他剛才救了人，她多少也應該做點什麼，不能讓他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