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三）
當了多年忍者的願紫誅熟練調整心思，抓著了清的袖子晃晃：「徒兒怎麼對師尊深沉得起來？」
穩重自然是穩重的，但那是背著師尊的時候對著外人的態度，面對師尊，願紫誅要多乖有多乖，半點寡言少語不起來。
他還要再說些討乖的話，就見了清香肩半露。
了清還穿著那松松垮垮的褻衣，只想著一會兒自會更衣，系帶並未繫緊，一時不查，被願紫誅這個喜歡撒嬌時動手動腳的給扯下半邊袖子。
那衣物垂感極好，竟是直接落至肩窩。
了清皮膚白皙如冰、細膩如玉，瑩潤肩膀自是不必多說，半露不露的紅櫻含羞帶怯自衣領邊緣探出，晃得人挪不開視線。
願紫誅這下是再也忍不住，鼻子一熱。
接下來就是二人慌張時刻了。
願紫誅慌亂仰頭，用打濕的帕子擦去臉上的血跡，心臟怦怦跳，思忖著怎麼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可千萬不能讓師尊知道他是因為看見那顆紅豆，想入非非之下方有氣血上涌。
了清是慌於弟子突然流血，怕是修煉有虧，忙搭脈，發現願紫誅氣血十足、生龍活虎，不似修行出差錯。
想是年輕精力旺盛？
確定無礙，了清心下放鬆，正要發問，便見願紫誅轉身背對著他。
這是願紫誅電光火石之間想出來的對策。
不轉身不行，蛇勢有二，他每一物都資本雄厚，被那殷紅一刺激，雙雙堅如鋼鐵，衣袍根本遮不住半分輪廓。
了清不知這背後的考量，問：「無憂？」
此時此刻師尊的聲音就是最好的春日之藥，更何況，師尊還是喚他的字，這樣一想，蛇之物激動地彈跳了一下。
願紫誅死死咬牙，不讓呼吸聲暴露自己的情況。
見願紫誅不回答，了清上前，搭上願紫誅的肩膀：「怎的轉身了？」
了清感覺手下的軀體一抖，而後，聽到了低低的泣音。
了清當即想要將願紫誅強行掰過來，又擔心會傷到徒弟，遂先蹙眉問：「可是哪裡不舒服？乖，轉過來，讓為師瞧一瞧。」
「師，師尊，嗚，別，別看弟子。」
願紫誅的眼淚說來就來，非常配合，他啜泣著，捂住自己的臉，不肯轉身。
隔著布料傳來的師尊體溫讓他眼睛都紅了，那不可言說之處也更腫了，只能靠哭來將了清糊弄過去。
了清很聽勸：「好，為師不看。」
多年師徒，他也算是摸清了願紫誅的脾性，略一思索，大約猜到了原因。
他於是從身後抱住了願紫誅，輕笑：「還是這般容易害羞。」
被師尊的氣息籠罩，雖然師尊的衣物斂好了，但是那布料何其輕薄？
願紫誅能清晰感受到了清肌肉的起伏，神經纖維遍布的後背更明確知道，肌肉壯碩上點綴的柔軟突起。
褲子勒得難受，願紫誅不敢表現出來，只敢讓自己好面子人設不倒。
他也確實是在師尊面前極重面子。
願紫誅發出一聲響亮啜泣，哭道：「嗚，師尊，徒兒，徒兒現在好醜。」
養了孩子多年的了清，早就對哄人這事兒熟門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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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說你是孩子心性。」了清抱著願紫誅輕笑，「流鼻血罷了，怎如此好面子？不醜，為師說了，你從不醜。」
耳根是了清說話間噴灑的氣息，燙得願紫誅如觸烙鐵。
他一味哭，哽咽著：「師尊，師尊……」
了清一聲聲應他：「嗯，為師在，放心。無礙的。」
一邊是師尊如師如父般的安慰，包容的，縱容的，溫柔的。
一邊是心頭將釋放的洪水猛獸，熾熱的、滾燙的、悸動的。
願紫誅一雙眼睛早就變成了豎瞳，看起來危險至極，但毒蛇到底什麼都沒做。
喉結焦躁地滾動，乾渴的嗓子壓抑著喘，將「了清」二字壓在舌底，只一遍遍喊著「師尊」。
每收到一次回應，心中的白鴿就震顫一下翅膀。
師尊總是有求必應。
如果，如果是在榻上，他哭著求師尊，師尊會不會同意他的親吻？
一想到有朝一日或許有幸得師尊的「蓬門今始為君開」，願紫誅只覺兩隻猛獸都被安撫了，舒服之下，哭得更厲害了。
他哭泣不已，心底長著獠牙的猛獸亦哭得激烈、淚流不止。
終歸還是畏懼。
眼看衣物要被浸濕，願紫誅哭噠噠讓了清放開他，他去洗把臉，待了清鬆開手後，頭也不回地衝出去。
又至冷泉。
願紫誅大口大口喘氣，腦子裡想著師尊的素手，師尊的肩膀，師尊的細語。
淚水大滴大滴落下，灼熱的，熱烈的，一如怦怦震動的心臟。
汩汩的血液仍舊狂熱地躁動，殘餘的難耐尚引得血肉顫慄。
願紫誅呆呆看向虛空，極力放緩呼吸，平和鼓譟的脈搏。
清晨偽裝出來的清澈瞳孔一片暗沉。
這藥，果然不抵用了。
將自己給清理乾淨，願紫誅沒梳頭，穿好衣服去找了清。
了清也早換了那惹事的褻衣，坐在飯桌旁，手捧一本書，神情專注，恍然若神人。
見過這場景無數次的願紫誅仍舊忍不住晃神。了清抬眼只是一個招呼，願紫誅便似魂都被勾走了一般飄飄忽忽地走上前去。
了清看著願紫誅披頭散髮的樣子，失笑：「亂糟糟的，成何體統，過來。」
他拿過願紫誅手裡的玉冠，很快盤好頭髮。
梳發完畢，願紫誅樂呵呵坐在了清旁邊，和師尊一起進膳。
雖然二人的修為都已辟穀，但是早年吃飯的習慣還是養成了，偶爾也會吃一些佳肴滿足口腹之慾。
畢竟，昆玉山那個大廚修，八珍峰峰主做飯實在是太好吃。
用過早飯，願紫誅美滋滋湊到了清身邊一起看書。
一書看畢，願紫誅向了清講述近日修煉情況，又得了幾句指點，便道去交接前日完成的宗門任務，離了了清峰。
昆玉十二峰各有專修，每個峰峰主皆是在某一領域的大能，諸如八珍峰峰主於諒以廚入道，廚藝一絕。
至於濟世峰……懸壺濟世是為醫。
願紫誅看一眼山門，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