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公你去追她吧
許久後，霍肆年偃旗息鼓，臥室里回歸寧靜。
他沒有像過去那樣對我唯恐避之不及地匆匆離開。
霍肆年用他結實有力的雙臂牢牢地抱住我。
我背對著霍肆年，呼吸尚未平緩，逐漸逐漸紅了眼眶。
霍肆年一言不發地抱著我。
我們先後進入夢鄉。
我睡了沉沉一覺，第二天一早，我睡醒時身邊空空蕩蕩。
看著簡潔的臥室，我孤單單地沉默不語。
霍肆年就那麼厭惡我，連演都不肯演？大半夜還要悄悄離開？
我強壯鎮定地用雙手揉了揉臉。
雖然落魄但我現在還是個活人。
既然是活人，那就不能躺在床上裝死。
我從臥室出來，驀然聽到廚房有動靜。
瞬間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廚房裡傳來的動靜越發清晰。
我滿心好奇地走過去，一眼過去，我震驚到手裡的手機撲通落地。
霍肆年正在煎雞蛋！
白日做夢的感覺越發強烈！
我定定地盯著那個高大健碩穿著休閒的背影。
我不敢眨眼，因為我害怕霍肆年消失。
霍肆年扭頭看向我，薄唇勾起撩人弧度，眼神柔情似水。
他問：「不認識我了？」
不是幻覺！
真的是霍肆年！
我情難自控朝他跑著過去，我一頭鑽到他懷裡，雙臂緊緊抱住他精瘦腰身。
霍肆年英俊面龐略微僵了僵，垂眸盯著我。
過去我恨不得包辦霍肆年的衣食住行，能親手為他做的事情，我全部親力親為。
霍肆年嫌棄我麻煩覺得我丟人我小家子氣。
他從未因為我為他做的小事而感動。
我卻因為一頓出自於他手的簡單早餐而感動到淚奔。
霍肆年被我哭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道：「許檸，你再哭下去，我會重新考慮我們的合作關係。」
聞言我立馬調整我的狀態。
我胡亂地擦著臉上淚水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霍肆年哪裡能知道我上周被醫生宣布死刑。
現在我的婚姻，我的愛情，我年少的愛戀都如流沙，正在迅速流逝。
霍肆年無奈嘆氣，他吐槽一般地道：「真不知道你哪來這麼多眼淚。」
我滿臉淚痕地對著他笑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霍肆年冷著臉將紙巾遞給我道：「給你。」
我放肆地將臉伸過去問：「我看不到自己的臉，老公你能幫我擦擦嗎？」
霍肆年很少靠近我。
我們之間一直保持著紳士與淑女之間的禮貌距離。
忽然面對面，我滿臉輕鬆笑意，霍肆年俊美面龐看起來很僵硬。
他遲遲沒有動手。
我也沒有放棄的打算。
霍肆年到底還是在我面前認了輸。
他抬起長臂，襯衣上鑽石袖扣在日光里熠熠生輝。
他輕輕用紙巾擦拭著我全是淚痕的臉頰。
期間我一直笑盈盈地望著他。
霍肆年親自替我擦乾淨臉，我就勢再次抱住他。
他身體依舊僵硬，卻也輕輕抱住我。
好一會後，霍肆年道：「十點了，我要去公司了，晚上我會回來帶你去外面餐廳吃晚餐。」
霍肆年天生就是個領導者。
跟著他不管是做事還是做夫妻，他都會妥帖安排好一切，然後其他人只需要根據他的命令按部就班。
此時此刻我直接拒絕了霍肆年的安排。
我說：「不，肆年，我不要獨自一人在家裡等你，我要和你一起去公司。」
我沒有幾天活頭了，我必須抓住現存的每一分每一秒。
霍肆年也沒有拒絕我，他道：「去換衣服。」
在我和霍肆年沒有因為許柔柔從中作梗而睡到一張床上之前，霍許兩家為了撮合我們，經常合作開發新項目，再由我和霍肆年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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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因為我和霍肆年意外睡到一張床上，兩家就勢喜結良緣。
我從許家千金變成霍家少奶奶，之後我便回歸家庭，再也沒出門工作。
與霍肆年做合作夥伴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肆意輕鬆的階段。
那個時候我與霍肆年心有靈犀，我們默契合作，為彼此家族帶來大筆大筆進帳。
後來無數次午夜夢回，我都在想假如沒有許柔柔下藥陷害，我和霍肆年會走向何處？
今天再次與霍肆年肩並肩地出現在霍氏集團。
他不再是那個能力超凡的霍家少爺。
他成了霍氏集團總裁。
我的職位卻從許家集團的副總變成了總裁太太。
一周一次的集團高層例會上，我與霍肆年共同出席。
我們的和諧關係讓集團股東們看到了三年前許家霍家合作時的盈利盛況。
集團盈利。
股東分紅。
股東們非常樂意看到我們夫妻恩愛。
會議結束後，眾多股東簇擁著我和霍肆年。
霍肆年長臂將我勾到懷抱中，我的世界全是他身上迷人的淡淡古龍香水味。
我在懷抱中抬頭，我先是看到了一張稜角分明的倨傲側臉。
緊接著我的視線落入一片平靜如深淵的深潭中。
那是霍肆年的眼睛。
他也轉頭在看我。
這一刻，我很幸福。
可惜幸福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太久。
許柔柔來到了霍氏集團。
或者說，我和霍肆年被許柔柔逮了個正著。
霍肆年被突然出現的許柔柔嚇了一大跳。
他驀然鬆開緊緊牽著我的手。
許柔柔與霍肆年之間隔著將近五米的直線距離。
她瑟瑟發抖地望著霍肆年，晶瑩璀璨如珍珠般的淚水悄然滑落。
許柔柔在淚水決堤前猛地抬手捂住嘴巴。
她哭著轉身逃跑，淚水在空中留下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霍肆年的第一反應是去追許柔柔。
他已經邁步出去，關鍵時候，他想起了我。
我適時地開口說：「老公，你去追吧，我去你定好的餐廳等你。」
有了我的許可，霍肆年邁開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他如同旋風般狂追著許柔柔而去。
我獨自一人來到霍肆年定好的浪漫法國餐廳。
我原以為我會結結實實地等上一段時間。
然而霍肆年回來的速度比我預料中快很多。
他依舊是那身私人訂製的高級西裝。
他面容冷峻，眸光深邃。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稍微愣了下，很快的，我對著霍肆年露出燦爛笑顏。
「老公你終於來了。」
霍肆年往我面前一坐，他順手將他拿在手裡的兩份協議放到餐桌上。
一份合作協議。
一份離婚協議。
兩份他都簽了字。
霍肆年道：「許檸，你也簽個字。」
我放下菜單問：「霍肆年，這才三天，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霍肆年道：「是柔柔，她並不相信你在約定到期後，會如約放棄我們的婚姻關係，我想你也不想我在應付你的時候，同時哄著鬧脾氣的柔柔。」
我好笑地看著一提起許柔柔便滿腔溫柔的霍肆年。
霍肆年將協議往我面前推了推。
他道：「我建議你好好看看，條款是我親自擬定的，對你百利無一害。」
我拿起協議，簡單地看了看內容條款。
這兩份協議，一旦簽了，我和霍肆年的夫妻關係便終止。
若是霍肆年不履行合作協議，他只需要拿出數處房產與一大筆違約金。
那違約金，像極了夫妻離婚後的贍養費。
看完之後，我扔下文件說：「我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