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溫柔打破他的幻想
我從未見過霍肆年露出此刻這般驚訝。
看來我的直覺沒出錯。
霍肆年確實看到了陳美美發來的真相。
終於來到這一刻了。
我的心緒再次進入死亡般的寂靜。
霍肆年面容冷峻地盯著手機屏幕。
我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看著看著，霍肆年猛地定睛看向我。
我輕笑著問：「怎麼了？是公司出事了嗎？」
當著我的面，霍肆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他耐著性子，沉甸甸地問：「許檸，能別再在我身上費心思了嗎？我真的不可能拋棄柔柔！」
原本我有內往外都透著一股看破紅塵般的輕鬆瀟灑。
他誠意滿滿的話語出口後，我這個人不管是靈魂還是五臟六腑依舊輕輕地碎了。
那麼多往事，那麼多真相，那麼多證據……
我已經讓人將過去所發生的事情捧到了霍肆年眼皮底下。
字字句句百分之百貨真價實。
霍肆年卻依舊不相信？
我笑看著霍肆年，看著看著，眼淚在我心裡流成小河。
霍肆年罕見地對我露出無奈，他輕輕嘆氣有了離開的舉動。
他道：「你好好養身體，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
「霍肆年！」我平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我高聲喊停道：「你站住！」
霍肆年畢竟才從我這裡得到了我的器官，並且成功治癒了他摯愛的白月光。
我是他白月光的救命恩人。
他還算給我面子。
至少他沒有像過去那樣，在我如泣如訴的挽留聲中決絕離開。
霍肆年因為我的呼喊而停住腳步。
他回到我身邊，居高臨下盯著我。
看了一會，他再次耐著性子懇求道：「許檸，算我求你，不要繼續在我身上白費心機，我們真的沒有可能，這輩子我真的只愛你姐姐許柔柔！」
我抬眼看向守在病床邊的男人說：「再陪我聊一會吧，這是最後一次。」
霍肆年一如既往地給面子，他沉默地重新坐下。
我面色蒼白如紙地道：「霍肆年，不管我怎麼說，不管有多少證據擺在你眼前，你都不會相信當年與你一起被綁架的人是我嗎？」
霍肆年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他道：「許檸你別忘了，我們曾經在一起共事，後來我們做了三年貌合神離的夫妻。」
我虛弱地點頭認可道：「是的，我知道，我沒有忘記，然後呢？」
他繼續道：「然後我對你了如指掌，我知道你有能力有手段，對某些陳年往事造假對你來說易如反掌，更不要說你想要冒名頂替的人是你的親姐姐。」
「你是許檸，你是許家千金，你一出生就擁有一切，許家的一切都為你所用。」
「你可以輕輕鬆鬆地為所欲為，而你姐姐不過是你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女，她一無所有，我不是你的對手，她只有我，許檸你就不要再搶了！」
我傻眼地看著霍肆年。
此時此刻我都死到臨頭了。
霍肆年卻在替許柔柔打抱不平。
我看到了，霍肆年對我，當真是毫無感情可言。
東方傳統文化中，都說人死為大。
然而在霍肆年這裡，什麼生啊死啊，真相啊，事實啊，都是浮雲。
這個大名鼎鼎的霍氏集團總裁，他所在意的只是許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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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不說話，霍肆年沉聲問道：「可以嗎？」
我問：「霍肆年，要是我告訴你，我從未搶過許柔柔的東西，一直都是許柔柔在覬覦我的東西，並且想方設法想要奪走，你會相信嗎？」
其實我知道霍肆年不可能相信。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就是想讓霍肆年親手將我捏成粉齏。
霍肆年輕蔑冷嗤：「你覺得呢？」
果不其然，心痛的感覺瞬間將我吞沒。
我看著霍肆年，溫柔笑地向他刺了一刀。
「對了，肆年，還有一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
霍肆年劍眉一皺，不耐煩幾乎要順著他立體傲人的五官溢出來。
不難看出，他認為我又要胡編亂造了。
我漫不經心地說：「當初，就是我們被綁架那年。」
「我左眼角有顆紅痣，我父親找了個算命大師說我那顆痣不吉利。」
「原來我是不信的，後來大師又說那顆痣克夫，想著你的遭遇，我就把那顆紅痣點了。」
「後面我那個好姐姐知道後一個勁罵我戀愛腦，她還學著我，去醫院給自己種了一顆痣，她說她要搞事業，不怕克夫命。」
「我想告訴她，我那顆痣是紅痣是染色的來著，其實我的淚痣原本是棕色的。」
「只可惜我那個好姐姐忙著和你私下來往，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她。」
霍肆年震驚地瞪大眼睛。
我微笑著看著霍肆年問：「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霍肆年面龐血色一點點消失，他直勾勾地盯著我。
因為震撼，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那時候我們被綁在一起。
我們互相鼓勵，互相嘲笑那些長相奇特的綁匪，互相分享自己的秘密。
我最大的秘密便是我把淚痣從棕黑色染成紅色。
這件事我連我的家人都不知道。
家裡人問我的時候，我笑嘻嘻地說是痣自己變了顏色。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畫面也開始變得模糊絢麗。
霍肆年越想越崩潰。
他喋喋不休地重複著同樣的三個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嘀！」寂靜病房內忽然傳來醫療儀器爆鳴。
霍肆年徹底崩潰，他聲嘶力竭地悽厲大喊道：「夠了！許檸，你不要再編了！你不要再說了！」
他受不了如此殘酷的事實。
他從椅子上起身伸手。
他把我從病床上拉起來，與我身體連接的醫療儀器先後開始發出尖銳難聽的警報聲。
醫生們再次一窩蜂地衝進來。
霍肆年揪住其中一個醫生問：「許檸是要死了嗎？」
醫生稍微結巴了一下，隨即回答道：「這個，這個目前還不清楚。」
霍肆年猛地將醫生推向病床命令道：「去救她！她不能死！你們必須救活她！」
醫生們開始了對我的搶救。
期間霍肆年拿著手機里的資料過來質問道：「許檸，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許檸，你什麼不告訴我，當年是你！」
「許檸！你醒醒！你給我醒醒，你別裝了！」
「滴！」回應霍肆年的，只有醫療儀器所發出的無情警報聲。